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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理。”风珏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我这一生能任性妄为,真要感谢两位兄长帮着承担负担。他们无法任性,我便替他们将那份洒脱也活出来。”

姜芃姬嗤笑。

“你这话真是越来越无耻了,合着他们俩还要感谢你?”

风珏眨眼道,“便是兄长要登门感谢,我哪儿敢受着呢。”

姜芃姬:“……”

好吧,果然是个厚脸皮的,倒是极其合她的胃口。

她不喜欢跟太正经的老古板打交道,反倒是这样离经叛道的让她欣赏,能玩到一块儿。

风珏又说起了域外风光,或是沙漠绿洲、或是密林百兽,姜芃姬听得极为认真。

这些景色对她而言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但她来到这世界之后,被困在小小一片地方,风珏口中的风光悠远得像是上辈子——哦,不对,本来就是上辈子——姜芃姬嗤笑一声道,“你用这些话勾得我心痒痒的,要是那日我被你撺掇,不管不顾丢下朝堂,冲动之下离家出走……”

风珏笑道,“如此,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真正名流史册了。”

姜芃姬收敛笑意,手指绕着红绳。

“倒是个好提议,只是——再等等,等琏儿十八岁或者弱冠,禅让去周游天下,届时记得领路。”看似是玩笑的话,眼底却是浓浓的认真,“怀玠可要多走走,免得日后无处可介绍。”

风珏也认真道,“陛下春秋鼎盛,禅让之说,实属尚早。”

姜芃姬摇头。

“不早了,前半生——或者说大半生留给别人。剩下这寥寥几年,自然要留给心里的人。”

风珏不语。

“真不入朝堂?”

风珏摇头。

姜芃姬道,“不入也好,有些东西沾染了权势利益,太容易变味了。例如你的酒,这滋味正好。多酿些吧,很好喝。兴许日后史书还会记载几笔,后世之人用你的名讳命名这酒。”

风珏嗤笑道,“什么酒?”

“凤三酒?”

“俗不可耐的名字。”

姜芃姬走路从来不走正门,哪怕偷喝这么多,喝得浑身酒气,她还是坚持翻墙。

“多大年纪了,以为自己还年轻呢。”

不论姜芃姬从哪面墙翻,似乎墙外都会站着个卫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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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时候都很怀疑,这货是不是墙根成精了。

“今日很高兴。”

卫慈扶着她,二人相拥着虚靠在墙边。

“陛下高兴什么?”

“算了算年纪,再有八年九年,琏儿也能独当一面了。这破担子终于能卸任,能不喜?”

“还很久。”

姜芃姬一个小跳趴上他的背,卫慈冷不丁哎呦一声。

她嘟囔道,“唉,的确还很久,等琏儿上任了,你都快六十了。”

卫慈笑道,“老了,陛下可还喜欢?”

“老了也是老头中最美最靓的。”

墙外的人调笑,墙内的人对月斟酒。

第1849章 番外篇:徐轲(前世篇)

徐轲,字孝舆,子桑郡人士。

出身寒苦,幸遇恩师,才有机会学得一身本事。

在没有遭遇十七岁的大变故前,他也曾无数次畅想过自己的未来,也曾拥有满腔热忱。

尽管生活贫苦,但仍然苦中作乐,身体的贫寒无法让他的精神也变得贫瘠。

恩师对徐轲的乐观略显担心。

越是光风霁月的人,一旦遭遇挫折,要么越被打击越顽强,要么彻底被毁,堕入深渊。

东庆朝野上下以士族为尊,留给寒门子弟的生存空间并不富裕,更别说徐轲的家庭条件连普通寒门都比不上。这样骄傲的性格,一旦遭遇现实的接连打击,他真担心徐轲会受不住。

恩师隐隐有预感,但没有直接与徐轲明说,只是想着等他再年长一些,师徒俩好好谈谈。

万万没想到,一念之差,徐轲身陷牢狱。

“被人捉拿丢入大牢?怎会如此?”

徐轲恩师被家中小厮喊醒,听了消息惊得忘了言语。

孝舆怎么可能杀人?

“快,替我换衣去见郡守!”

徐轲恩师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的名士,开了一间私塾,学生之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徐轲。

尽管出身贫寒,但悟性极佳,做事仔细又有耐心,且有过目不忘之能,教导起来十分省心。

他还打算等徐轲弱冠之后,举荐他去上京找朋友,替徐轲谋个前程呢。

怎么成了杀人犯了?

子桑郡郡守看在名士面子上,透露了一点儿内情。

原来,徐轲母亲去集市买菜的时候冲撞贵人,被贵人随行的小厮一把推在地上摔了脑袋,一命呜呼。徐轲那日刚下学在家,听到这消息悲愤万分,抄着刀子就去找人报仇,结果砍死了那位贵人的家丁。他一人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抓住毒打一顿,丢进了大牢——

郡守叹道,“知道是你的得意弟子,老夫派人好生照顾他了,在牢里不会吃太多苦头。”

恩师听了满脑空白,许久才道,“杀母之仇,本该报的,孝舆何错之有?”

郡守忍不住翻白眼道,“倘若亲眷被杀之后都以杀止杀,这世道还有什么王法?”

恩师怒道,“王法?孝舆母亲被杀,那位‘贵人’与他的爪牙走狗可会遭报应?遭王法惩戒?”

东庆的律法说着好听,但真正实施起来,却是狗屁倒灶的玩意儿。

士族“误杀”寒门或者庶民,明面上是说严惩不贷,真正运转一番,也就罚个钱而已。

士族能用钱买一条人命,寒门或者庶民就不一样了。

他们袭击士族,罪名比正常量刑还会重上几分。

哪怕徐轲杀的家丁是贱籍,那位士族出身的“贵人”也会让徐轲一赔一偿命!

郡守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的学生——这性情实在是太烈了——说得好听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根本没有谋算。他是玉,那个什么家丁连瓦都算不上……”

也就是相熟,郡守才会对徐轲恩师说这些,不然早就气得赶人。

半晌,恩师问道,“孝舆的性命无碍吧?”

郡守道,“那户人家是打了招呼要徐孝舆死的,不过你要是运作运作,大概能流放……”

恩师为了徐轲忙上忙下打点,最后还是打入贱籍,黥刑流放三十年。

尽管郡守有照顾,但从牢狱被提出来的徐轲依旧瘦得脱了形。

“授业之恩、救命之恩,徐轲终生不忘。此去路远,不肖之徒无法侍奉左右,还请恩师保重身体。”一身囚衣,徐轲脸上没了几月前的轻松开朗,眉宇间写满了阴翳,双眸寒沉。

恩师给徐轲送行,最后还是叹了一声,将准备好的行囊教到他手上。

“为师已经打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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