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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柳羲玩得哪一出?”

代王正饶有兴致地看戏,期待万箭齐发将渡河的敌军射成马蜂窝。

哪里知道人家调戏一波,拍拍屁股就走了。

代王气得眼睛都直了。

第一批和第二批兵卒在河面会合,两批人约有三千,他们又慢悠悠朝着西岸划过去,即将进入射程的时候对岸又是一波乱箭,兵卒继续拍拍屁股,扭头撤退——

麻痹,调戏一次不够还调戏第二次?

代王暴怒不已,狠狠拍打撵车的扶手,口中怒骂。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好比一男一女去旅馆开房,预备为爱鼓掌,好不容易有了感觉,其中一人却要抬裤子走人!

一次也就罢了,偏偏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北疆就是那个被调戏的小可怜,本就低迷的士气越发颓丧。

代王那叫一个气啊,他干脆下令让士兵也登船。

山不就我,我就山,看老子不打死这群鳖孙子!

不过这个指令还未下达便被哈伦察阻拦了。

“代王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代王气得快原地爆炸了。

哈伦察道,“臣仔细观之,他们在水上也能做到行阵密而不乱,分明是饱经训练的水师!一旦下水,我军只会处于更加严峻的劣势。臣请代王三思,莫要轻率行事!”

北疆兵卒虽然会泅水,但他们是驰骋陆地的骑兵,不是水师,打水仗更是门外汉。

代王听后,脸都绿了。

孙文见了兵卒的表现,颇为诧异。

虽说濨水河面不算宽敞,它与一般江海也相差甚远,但这些兵卒能在水面做到这般程度,已经能与一般水师媲美。不知训练他们的水师统领是谁,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孙文随口一问,姜弄琴道,“齐匡。”

“齐匡?”

孙文想了想,还真没想到对方是谁。

第980章 战北疆(十七)

一  不怪孙文不知道,谁让齐匡这些年只知道埋头训练水师,战战兢兢,默默无闻,存在感低。

“嗯,那人还不错。”

姜弄琴平淡地道。

不管是她还是慧珺,她们都喜欢把姜芃姬的利益作为判断标准。

齐匡这人长得不好看,有碍观瞻,腿脚有残疾,但架不住他安分乖顺,多年来只知道埋头苦干,没给主公带来什么麻烦。不似丰真这种浪子,整日想带坏她们的主公——啧——讨厌!

姜弄琴不喜欢丰真,不过主公喜欢丰浪子,她只能爱屋及乌了。

没给丰真好脸,但也不会让丰真难堪。

孙文留了一份心思,继续围观濨水的情况。

他暗暗嘀咕一声,“丰子实计谋歹毒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捉弄人——”

孙文和丰真一比,他觉得自己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白皙剔透。

他阴人喜欢环环相扣,一步步引导敌人进入死局。

丰真呢?

弄死敌人之前还要戏耍一番,等敌人快精神崩溃了,他才慢悠悠捅入致命一刀。

兀力拔还在帐内养伤,听到外头鼓声如雷,他强撑着受伤的身躯爬了起来。

“扶老夫出去瞧瞧——”

兀力拔被多次申斥,但他余威犹在,兵卒也不敢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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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靠近前线,一番观望之后,兀力拔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

“快——派人去和大王回禀,不要继续浪费弓箭,注意左右两翼和后侧的防御!”

说完这话,伤口开裂,兀力拔的脸色刷得白了,眼前明明灭灭。

若不是身边有人扶着,说不定已经昏倒在地。

兀力拔费力地挣脱兵卒的搀扶,一脸固执地道,“老夫不要紧,快去派人禀告大王!若是迟了,兴许就晚了——柳羲帐下奸诈之辈太多,他们耍这么一出,不可能只为了羞辱人——极有可能——极有可能是暗中分兵,分别从濨水上游和下游狭窄处偷偷登岸,绕道偷袭!”

虽说能用这种办法骗他们的箭矢、打击他们的士气,但长久不攻,敌方气势也会低迷。

玩这么一出,仅仅是为了戏耍?

不尽然!

在兀力拔看来,对方更多是为了通过这种办法吸引北疆大营的注意力,让他们无暇他顾。

这好比兀力拔昨夜用空船稻草人欺骗姜芃姬一样。

不同的是,姜芃姬那边根本没上当,北疆大营这边却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全身心投入。

兀力拔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希望还来得及。

他的话被原封不动传入代王耳中。

代王浑身一惊,吓出了一身冷汗。

兀力拔说得很有道理,他们差点中计了!

哈伦察见他呆滞,连忙高声唤了一句,“代王!”

“快——快去派人防守两翼和后侧,一定不能让柳氏贼子钻了空子!”

代王慌忙下令,哈伦察正要领命照做,底下某个臣子支支吾吾地提了一句。

“若真像兀力拔将军所言,偷袭的人也多不到哪里去吧?”

代王两道剑眉竖起,粗声粗气地道,“为何这么说?”

臣子道,“对岸敌军约有三万,可柳羲先锋营也才三万出头,哪有多余兵力分兵偷袭?”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代王表情僵硬了一下,有这回事儿?

他瞥了一眼哈伦察,哈伦察的表情也是懵逼的。

柳羲三万先锋营兵卒全在他们眼皮底下,哪里有多余的兵力偷袭呢?

答案是——

当然有!

代王感觉自己被兀力拔戏弄了,一想到自己刚才咋咋呼呼的反应,内心羞恼万分。

“派人跟那老匹夫说一说,让他安心养伤,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兵卒无奈,只能将代王的话原封不动学给兀力拔听。

兀力拔身上的伤势不算重,但心血耗费极大,精力不支。

听到代王直呼自己为“老匹夫”,说他危言耸听,兀力拔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肩膀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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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力拔瘫坐在病榻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口中喃喃地道,“愚子误我北疆啊——”

他身为北疆智者,一生的志愿就是让北疆的铁骑踩上汉家腹地,一雪祖先羌巫族的耻辱。

眼瞧着霸业将成,一场马瘟将踌躇满志的北疆打回原形。

自那之后,什么幺蛾子都飞出来了。

大王的儿子兄弟阋墙,彼此互相残杀、互相陷害,令北疆内部分裂动荡。

在这之后,登位的九王子愚钝不堪、贪生怕死,这是要拖着北疆一块儿下地狱么?

情绪大恸之下,兀力拔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出计谋的关键。

偏偏此时,姜芃姬这里闹出“幺蛾子”了。

丰真提议派人跟对岸的敌人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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