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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目光从不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关注陈秉言今天得到了什么明天失去了什么。
久而久之,他会失去本该拥有的判断力和决断力,做事马马虎虎全凭心意,拆了东墙补西墙。
施乐关掉录音笔,在一片混乱中对陈肖鸿说了最后一句话:“如果你和他光明正大地竞争,我会高看你一眼,但你不该想利用我来伤害他。我现在对你很不放心,你说怎么办才好?”
第87章
五月份的夜晚是滨城一年中温度最宜人的时候,千山别院内种着许多大槐树,施乐没回家,独自坐在树下的棋盘旁吹晚风。
他胳膊搭在分开的膝盖上,眼眸低垂看着地面,手中握着那根录音笔。
一阵风吹过,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双纠结挣扎的眼睛。
陈肖鸿既蠢又毒,现在又知道了他的既往病史,保不住以后想出更恶心的招数,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断了利用自己这条路。
施乐想过,他拿着录音笔的内容去举证,法律对于维护患者隐私的保护力度还是很大的。
但——如此一来,陈肖鸿必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大概要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施乐想赢,就得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再度撕开。
刚才在咖啡馆义正言辞,却没人知道他放在桌面下的手在微微颤抖。
对那段记忆的恐惧,才是这件事中最让他烦恼的。
“怎么不回家?”低垂的视线中出现一双休闲鞋,再往上是双笔直的长腿。
施乐不动声色将录音笔装进口袋,咧开嘴笑着说:“累了,走到这里突然走不动,坐下来歇会儿。”
他有心转移陈秉言的注意力,撑着石凳站起身,偏过脑袋靠在陈秉言肩头。
“想继续待会儿还是回去,我背你走。”陈秉言像是安抚他一样轻声细语。
施乐没说话,站上石凳抬高手臂作势要趴背。月光如水,洒在回家的路上,施乐靠着宽厚的肩膀,想的是陈秉言比自己年纪小,却总是纵着他。
“陈秉言,”施乐瓮声瓮气:“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早在陈秉言向他告白的那天晚上。
“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陈秉言声音顿住,脚步也停住。
施乐的状态不对。
“怎么不走了,你一直背着我不累吗?快回去吧。”
陈秉言继续迈开步子,开口道:“我就是爱死你了,爱到非你不可,不管你觉得哪里奇怪,这份爱就是发生了,明白吗?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想找别人。”
施乐笑起来,语气轻松:“我知道啦!”
他已做出决定。既然决定了就拖不得。
回到家,施乐把录音笔掏出来递给陈秉言:“该你的法务部干活了。”
咖啡馆的对话只播到一半,陈秉言便掐掉,没再听下去。
“怎么不听了,我请教过律师,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就算之后和他打官司,我也不会影响到你和昆扬。他侵犯我隐私的事情只要定性,以后不管再怎么做文章,都是我和他之间的纠纷,更不会成为你的软肋。”
陈秉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把我摘得很干净。”
“当然,这本来就和你没关系,而且你代表的也不只是你自己。”
“你的计划很完美。”陈秉言做出公正评价,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他这么说,施乐放松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高兴地分享道:“你都不知道,我刚收到他的信息要急死了,万一真的伤害到你,我就去找他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陈秉言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带着隐隐的怒气:“你遇到问题,总是想这么极端的办法?”
施乐不服气:“这有什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是,”陈秉言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允许别人伤害我,所以你亲自伤害我。”
“我……没有。”
“你有!”
施乐本来挺开心,他忙活好几天,找了许多人,就想着不要让陈秉言操心这件事,怎么最后收到一通指责。
客厅里顿时沉默下来。
“你情绪不好,我们明天再说,录音笔交给你了,让你的法务部看看怎么才能撇清你,剩下的交给我吧。”施乐起身要回房间,“我今晚去客卧睡。”
陈秉言没拦着他。
施乐走至最后一级台阶,委屈铺天盖地淹没他。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下楼,冲到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陈秉言面前。
瞪着眼睛:“你太过分了!道歉!”
陈秉言用沉默拒绝,淡然回望。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他的手紧握成拳。
“别把你的脾气带回家里来,我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同意也没用,你不肯帮我,我就自己出去找律师。解决之前不要再见面,凭什么我去睡客卧,你去。”
话是这么说,施乐却没再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气鼓鼓得像只小仓鼠。
“谢谢你。”陈秉言终于开口,“你用你的方式保护我,我很开心。”
施乐背对着他,不看他。
他又说:“我知道陈肖鸿来找你的事,我相信你能应付能处理,所以没过问没插手。”
施乐转过身来:“我做得不好?你还教训我。”
“你做得很好,”陈秉言靠近他,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太好了,我和昆扬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起来。”施乐推开他:“那你还生气。”
“本来没想生气,但看到你受他影响,又开始自我怀疑,想诱导你意识到是你在做爱护我的事,而我不知好歹,逼你把气撒出来。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太远,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好,你对我好,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施乐身在其中尚未察觉,听到这番话立刻惊出一身冷汗,他回忆回来路上的情绪,似乎……似乎真的有点……。
他看向陈秉言,没想到陈秉言察觉得如此及时。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真的很生气,想和你好好聊聊,”陈秉言叹了口气:“结果你说同归于尽。”
他看向施乐:“你还是觉得你出事我无所谓,我能很快走出去。你承认吗?”
施乐承认,所以心虚不敢看他。
陈秉言循循善诱道:“以后出现这种想法之前,想想我,想想陈秉言没有你要怎么办?你也看到了,想害我的人这么多,没你保护要被人吃抹干净。”
“你别说些有的没的,”施乐气消了,但还是摆着架子,“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吧。”
扑通——
陈秉言将桌面上的录音笔拿起,面不改色毫不犹豫扔进装满水的水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