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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种会把他骗过去打他的笑,是、是……唔,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定也有过一个人这样对他笑的!

一定有!

“呜呜……”

把粉嫩茶花紧紧攥在手里,握紧到谁也没有办法从他手里夺走,男孩儿将脸埋进柔软的衣摆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越哭越大声,仿佛是要将这些年挨过的打吃过的苦都哭出来。

他很少哭的,除非是痛到动不了,以为自己再也爬不起来了,很快就会像山里的那些朋友们一样变得又丑又臭的时候。

有些东西就和光一样,是不能见到的,因为只要见过了,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危越垂眸看了他半晌,终于缓缓弯下腰,伸出手,将这个浑身脏兮兮,连一件蔽体的破烂衣服都没有的奇怪孩子抱进了怀里。

耳边的哭声一顿,随即更响亮了。

他扯着嗓子哭,像一只幼狼,终于从漫长的黑夜中爬了出来,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温柔地照在他身上,轻轻的,为他拂去了身上的灰尘。

危越没有哄他,而是放任他哭泣。

‘哭吧,哭出来就会很多了。’

曾经有人在他身边这样说过,他已经记不得那是谁了,往昔的记忆仍旧一片混沌。

他在努力地回归正常。

他需要,这个孩子也需要。

他们总是要以这样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里的。

地母之神说,不必排斥,接受自身的不同。

这句话是说予他的,也是说予所有想要和平地融入这个世界的异类的。

危越不相信这孩子没有力量杀死那些村民,他只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而已,哪怕他被那些村民驱逐、殴打,甚至险些杀死,他也没有想过。

那么……

养一个孩子而已,他能做到的。

……

出去一个人,回来两个人。

危越抱着吃了茶花就陷入沉睡的男孩儿从正门飘进了村长家,出去时的宴席还在继续,桌上的人换了一批,全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一点点生气,如同将要熄灭的烛火,一阵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风拂过,都怕把这点烛火吹熄了。

女方家的人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危越感知了一下,他们在三楼的客房里,已经睡下了。

吕明鑫的婚房另起了一栋楼,所有家电设施齐全,一楼以上的窗户全都是落地窗。

真有钱啊。

一楼的婚房里,花瓣掩埋的位置已经扁下去了,唯余一团漆黑的阴影在地板上蠕动,从这边到那边,自娱自乐。

一见主人回来了,它立马弹射起步,刷啦一下就蹦到了危越脚下,长在边缘上的细短触手像猫尾巴一样晃来晃去,似乎是在问——

主人你去哪儿玩去了?

带回来的是什么?给我的宵夜吗?

危越动了动腿,将扒拉到自己小腿上的阴影拨了一下:[不是吃的,我要养的小孩儿。认识一下,以后别误伤了他。]

细短的触手弯曲着挠了挠黑洞洞的边缘,一小团阴影人立而起,头部动了动,像是在嗅闻,随后又重新融入了铺在地面上的阴影里。

这是记住了的意思。

落在地上的粉嫩花瓣飘飘悠悠地飞起来,一片接一片地有序没入了粉衣郎君的大袖中,原本躺着人的地方空无一物。

吕明鑫已经被阴影吃掉了。

一个已经被彻底异化的死人而已,吃了就吃了吧,它没去到院子里大吃特吃已经很乖了。

危越目不斜视,飘到床边坐下,把睡得小声打呼的男孩儿放在鲜红的喜床上,纤长瓷白的手指悬在他上空随意地画出一个图案,流星似的微光从那颠倒的异形图案中飘出,环绕着男孩儿飞舞。

几秒后,脏兮兮的男孩儿变得干干净净,香香白白。

在古老的祭祀中,这个图案代表圣洁的洗礼,清除表面的污秽,也洗去体内的污染。

这孩子体内堆积了一些来自于血月的污染,考虑到那座特殊的坟包已经存在了至少三十年,已知这孩子的具体年龄肯定不止看起来这么大点儿,另外还能从中得出另一个信息——

至少在三十年前,这个诡域还做不到完全吸收血色月光中的污染。

亦或是,三十年前,这个村子还没有被诡域笼罩异化。

这里的秘密远比肉眼看到的多。

秘密深藏不露,这个时候就需要下一点诱饵了。

危越给熟睡的男孩儿盖上被子,视线穿过小楼,探入黑暗,凝聚在半掩于穿鸭山半山腰上的农家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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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一进来就被盯上的灵者还在刷牙,边刷边干呕,看着可怜极了。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危越眼神冷漠。

虽说这个诡域的等级肯定在这两个灵者加那只灵兽之上,但这样轻易就中了招,只能说明他们平时挨的毒打还不够多,意识反应和肌肉记忆都跟不上趟。

他们的前辈们,往昔的英烈们,实在是将他们保护得太好了,以致于一脱离了从前相对刻板的模式,他们就两眼一抹黑,好似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可不行。

他的确向地母之神许诺,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世界和众生,但没有说过他会成为众生的保姆,时刻为他们保驾护航。

正好,他还缺一个诱饵。

这两个缺心眼的灵者合适极了。

第68章 吕吉村(10) 【万象】

新的一天, 从鸡鸣声中开始。

分四次,每次叫四声,就连发出鸣叫的公鸡也是十四只。

华国人所避讳的四这个数字在这里颇为受欢迎啊, 难道是因为这个村子里会动的死人很多吗?

危越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冷笑话。

他无声轻笑,从粉色花瓣构成的形似神龛的座榻上走了下来,每一步,都有深浅不一的粉色花瓣争先恐后地垫在他脚下, 唯恐他沾染了这世间半点灰尘。

喜床上的小孩儿还在睡,那朵七十四瓣茶花汇聚了危越一路行来, 被【冠花元郎】的猎场所捕捉到的所有诡异,这样庞大的量累积起来, 不比质量,其诡力的数量已经能和一只准七级诡异不相上下了。

吃了一整朵, 男孩儿得睡上一两天。

这孩子一直吃的是人类的食物, 山里的动物被他视为朋友而非猎物,他体内有来自血月的污染, 这证明他是能“吃”污染的。就是不便于消化,这么多年下来也只消化了那么一点点, 剩余的污染像是积食一样堆积在他的身体里, 让他一直觉得很不舒服。

长年累月下来,他习惯了,就不觉得如何了。

生命的进食本能会告诉他什么才是他真正需要的食物。

昨晚哭累了,男孩儿窝在粉衣郎君的怀抱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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