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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秦恪自认为,在谢明乔来之前,他把事情处理得很好,头脑清醒,情绪稳定,一切尽在掌握。但谢明乔一出现,情况就急转直下,所有他极力控制的情绪,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争先恐后地翻涌上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流淌。

他讨厌、非常讨厌这样的自己。

秦恪神经质地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道里回响,电话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他突然暴躁道,“邀请函不要用JasonChen的这张图,这系列的插画前次百麦卡办活动用过了,做方案前没调研过竞品吗…”

话没说完,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秦恪来不及刹住脚,急急撞了上去。

黑暗中响起一声轻哼,那是一个温热的胸膛,秦恪脑袋发热发钝,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牢牢抱住了。

“喀哒”,一声脆响,手机掉落地面,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屏幕,再多一道裂痕。

“恪哥,喂?在听吗恪哥?”

秦恪反应过来,连忙弯腰去捡,又被谢明乔按回怀里,紧紧搂住,不让他动弹。

“谢明乔你——”秦恪愤怒挣扎。

谢明乔瞄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半是威胁半是哄骗,“嘘,要被听见了。”

这招果然有用,秦恪急忙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声。

“别这样。”谢明乔趁热打铁,抬手按住秦恪的后颈,把他的脸按在自己的肩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别憋着了。”

秦恪原本已经镇定了不少,听他这么一说,又挣扎了起来,谢明乔连忙手脚并用,把人推到角落,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压低声音哄他,“偶尔在别人面前出出丑也没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爱面子呢?”

良久,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身体里的力量也随着呼吸流逝,秦恪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倚着墙根滑坐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贴进谢明乔怀里,任由谢明乔抱着他,倚偎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

两人就这么相拥了许久,秦恪忽然开口问谢明乔,声音很轻,“秦时为什么要这样…”

没等谢明乔回应,他又说,“秦时他为什么要这样…”

原来他不需要谢明乔回答,只是在自言自语,“他全身只有一只手臂能动,他是多不想要他那条命,才能用笔割出那么深的伤…”

“那天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去接他…”秦恪的手指抠紧了谢明乔的后背,“是我害了他,如果我能早点赶到他身边…”

滚烫的水渍晕开,谢明乔的肩膀湿热一片,那是秦恪的眼泪。

谢明乔的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冷淡,层层伪装之下,是浓重的心疼与悲伤,他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去安慰秦恪,只能沉默着,用力抱紧他,充当一个情绪的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谢明乔怀里的那个身体不再颤动,终于恢复平静,消防通道外,一道伫立许久的黑影,也终于动了动。

是彭越去而复返,他手里提着保温桶,里面装着的是他刚从食堂打来的粥。

门里发生的一切,彭越都看见了。

这次他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把保温桶放在长凳上,默默离开了医院。

第20章 坠落

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声音由远及近,如午夜十二点到来的钟声,预示着魔法消失,梦境结束,回到现实。

“谢明乔在哪里?”应红气疯了,也顾不上还在公共场合,一来就大声嚷嚷,“给我滚出来!”

秦恪听见动静,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窘迫起身,“来逮你的。”说完,他又觉得不对,“你不是说你正好有事在医院吗?”

谢明乔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没想到应红会追到医院来,谢明乔也有点尴尬,但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别人更尴尬。

他和秦恪拉开距离,弹平肩上的褶皱,不耐烦地说,“给你三秒钟,快把眼泪擦了,我假装没看见。”

和谢明乔一起从消防通道里出来的时候,秦恪的眼睛还有点红,应红双手环胸,斜斜靠在墙上。

“谢明乔,你…”应红快步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眼秦恪,骂人的话生生吞了回去,面色一变再变,最终定格在一张铁青的脸上,“你现在马上跟我走。”

秦恪这才知道,谢明乔接到康复中心的电话,就从机场赶来了,原定的航班已经起飞,现在只能紧急赶下一班。

谢明乔可以不接应红电话玩失踪,司机可不敢,淳朴老实的司机大哥把谢明乔送到医院后,又吭哧吭哧回了公司,把应红拉了过来。

毕竟现在在医院,秦恪的弟弟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应红也不好发难,甚至还客套地安慰了他几句,就拉着谢明乔赶飞机去了。

去机场的路上,谢明乔和应红一起坐在后排,这次应红说什么都要亲眼送他上飞机。没有外人在,应红没有顾忌,一上车就开始发飙,把谢明乔穿尿布时办下的坏事都搬出来数落。

谢明乔始终单手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表情淡淡的,把应红的话当耳旁风。

应红把自己骂渴了,拧开一瓶矿泉水,“谢明乔,你没有在听我说话是不是?”

谢明乔回过头,估摸着应红应该撒够了邪火,安慰道,“好了好了,消消气,何必动这么大肝火,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你有什么分寸?如果被媒体拍到你在抢救室外,又要惹出多少是非?”

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应红反复在心里给自己暗示。

谢明乔已经不眠不休工作了好几天,按最初的安排,他今天将提前到达重庆,短暂休息几个小时,然后开始工作。现在计划被打乱,谢明乔一下飞机,就要开始下一轮的连轴转。

“你继续和他纠缠,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没?”

应红高声质问,引来前排司机好奇的目光,谢明乔不说话,把头扭向窗外,回避的态度很明显。

谢明乔尚不记事的时候,就被母亲推到台前,可以说是在镁光灯下长起来的。他没有正常的童年,没有知心的玩伴,没有父母的关爱,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想办法得到工作。

只要有越来越多片约找上门,手握蓝血红血代言,银行账户里的余额能够逐年增长,他才有存在的价值,没有人关心他快不快乐,开不开心。

诚然,应红明白,娱乐圈依旧是很多人的梦想之地,每天都有万千男女挤破头,想要进来追名逐利,但谢明乔被推进这大染缸的时候还是个孩子,他没得选。

只要谢明乔不是太出格,应红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偶尔出言提醒,也不过是点到即止,很少这么气急败坏。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七年之前,你就应该懂得。”

这是应红第一次如此尖锐地和他讨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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