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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日两日。
话说回来——
秦礼虽没有广义上讨喜性格,但绝对是能让人安心、放心往来的友人。以他内敛自苦且克制的性格,只要不是深仇大恨或者踩了他底线,甚至不用担心秦礼会背刺自己。
跟这种人交朋友就很放心。
祈善是绝对的相反例子。
檀渟:“……”
祈善起身小心翼翼迈开麻木的脚,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对了,公肃有无说他这次过来作甚?总不会是欢迎我活着下战场……”
檀渟再一次摇头。
“未说,但也能猜到几分,只是碍于我在场而你又睡得昏天暗地不好言明罢了。”
他再怎么不喜战事也是谋士,人心那点儿阴谋诡计看得透彻。秦礼多半是冲自己来的,估计是想跟祈善打听一些消息,只是没想到祈善会拖后腿。这导致秦礼离开之时,脸色还有些阴沉不悦。不过,这事儿跟檀渟无关,得罪秦礼的人是祈善,又不是自己。
说到这里,檀渟倒有些稀奇。
“从秦郎君只言片语来看,他与你积怨不浅,再加上我也在场,你居然睡得着?”
祈善的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
他尝试着迈开腿,笑意罕见抵达眼底深处:“天子脚下,王城之内,堂堂中书令在自己家都不能安心歇下,这世上还有安全的地方?你俩要是趁人之危,那我也没辙。”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
这下轮到檀渟无语。
“天色不早了,梦渊先去客院睡下吧。明儿个,君巧这孩子也要回来了,正好帮着一起置办年货。你该看看凤雒王都白日的繁荣,它不是寻常弹丸小国能望其项背的!”
三省六部大部分都已经封笔过年。
檀渟上值任命也要等到年后才能下来。
也就是说,今年家里过年能有三个人了。
檀渟道:“瞧着也无甚区别。”
入城的时候,他在马车上见过了。他承认街道确实宽敞整齐,屋檐瓦舍错落有致,但临近年关也没看到什么人影,透着一股精致繁荣的假象。殊不知这是沈棠不想惊扰城内庶民,故意瞒了消息,又挑了偏僻关口入城。
檀渟看到人少才是正常的。
天未亮,祈善便出门上值点卯,处理一些小尾巴琐事,不过一个时辰又回来了,恰逢早市这边早高峰,路过祈妙经常光顾的糕点渴水铺子,各种口味都挑一份打包回来。
刚到家就看到管事迎上来。
“方才看到下人给君巧的马梳洗。”
管事回禀道:“回家长,大娘子刚才是回来了,凑巧见到府上贵客,二人说了两句话又一块儿出去了。大娘子说要带贵客去城内转一转,让家长不用给他们俩留午膳。”
祈善:“……君巧跟梦渊出去了?”
管事道:“贵客说要置办一些东西。”
檀渟也不能一直借宿在祈善家里。
如果只他一人,住着就住着了,可偏偏檀渟家中有不少人,这些人不能都塞进来。檀渟准备去看看能租赁的房源,再操办一些物品,将人接过来能直接入住,省了麻烦。
祈妙是个热心肠的,一口答应当向导。
祈善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祈妙热心肠归热心肠,但对男女界限把控很准,不可能上来就招待陌生客人出门。
除非——
“檀梦渊今儿穿了女装?”这下轮到管事流露疑惑神色,什么叫“今儿穿女装”?说得好像贵客平时穿男装,也应该穿男装……
祈善:“……”
呵呵呵,不用多问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随他吧……”
除了脑子有些毛病,檀渟品行还是可靠的,不会做出伤害君巧的事。即便祈善看走眼了,君巧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跟随董道学医这么多年,祈妙比谁都懂人体要害。
万万没想到——
檀渟确实没有伤害祈妙,但他跟祈妙一块儿伤害了祈善的钱包!留守老父亲祈善独自用了午膳,撸了一会儿素商,看了一会儿言灵心得,一封封账单送上门,他傻了眼。
“这些都是君巧花的?”
准确来说,是檀渟和祈妙一起花的。
檀渟指名点姓让祈善买单。
祈善:“……不是,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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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开心心逛了一个白天的檀渟感觉双腿都有些麻木,大冬天热出一身汗水,坐下就喝两口茶降温:“凭什么?啧,就凭你祈元良做的那些事情,你欠我天大人情。要不是我偶尔替你清扫小尾巴,中部分社凭什么吃亏都不知道吃了谁的亏?你从中可没少牟利。”
祈善:“……”
檀渟冁然一笑:“莫非不值?”
祈善咬牙切齿道:“值!可太值了!”
他怎就忘了,檀梦渊这个明面上修行不争之道的人,本身也是从竞争残酷的世家大族出来的。中部分社基本是几个家族联合把控,檀渟在分社地位不算多高,但也不低。
檀渟道:“你这个女儿从哪骗来的?”
他也想去骗一个回来养着。
祈善翻白眼:“别想了。”
捏着鼻子将檀渟这些账单都结了。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檀渟贯彻沈棠教导他的自恋课程,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问一问自己的感受。不过几天功夫,账单如流水涌入祈善府上。这些动静可瞒不过御史台,当即就有御史想参人。
沈棠叹气道:“这不都封笔过年了么?”
为什么御史台还有奏折上来啊?
打开一看,不出意外又是参祈善的。
沈棠刚看两眼,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咳咳,‘金屋藏娇’?‘骄奢淫逸’?”
先等等,她是不是没跟上版本?
什么时候元良过渡到金屋藏娇进度了?
金屋先不提,这个“娇”是谁?
沈棠当即也坐不住了。
“不行,得去看看。”
带着起居郎等人微服私访,探一探祈善府上的娇客。前脚刚迈出宫门,沈棠蓦地想起来檀渟:“不是,这娇客不会指的檀梦渊吧?”
上街一路逛过去。
好家伙,绯闻居然已经传开了。
沈棠磕着瓜子往茶肆人多的地方一蹭,主动挑起最近金屋藏娇的八卦,立马就有庶民附和。这几日有好多人看到祈善府上的娇客,这位娇客还是跟祈家大娘子一起出入。
咔咔咔磕着瓜子。
沈棠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分享八卦的人道:“怎么不能说明了?我昨儿,亲眼看到祈中书跟她俩一起……”
顿时有妇人开口应和。
她家口子平日别说陪妻女出门了,就是让他去打个醋,他都能找出百八十个借口。
沈棠给他们泼冷水:“这能说明什么?祈中书以前还跟几个同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