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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孝城逃难出来的百姓。”

中年男人显然不是很相信。

他驾马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看着祈善。

视线扫过他腰间的文心花押,脸色和缓了一些——这个时代的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地位高,出门也能享受到这个身份带来的红利——不过,中年男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又问:“车内何人?”

武胆武者的五感非常敏锐——车厢内有几个活人,活人情况怎么样都能通过心跳强度、呼吸频率等情报感知出来。祈善若是刻意隐瞒,他下一秒就能翻脸下杀手。

作战期间,最忌讳身份不明的人接近。

祈善:“一位是我家郎主,一位是郎主招的账房,一位是家里武师,另外一个是护院。”

中年男人又道:“让他们出来。”

“逃亡路上遇见了危险,现在……” W?a?n?g?阯?发?b?u?页??????ù?????n?②?0?????????????

话未说完,沈棠掀开车帘,弯腰跳下车。

顾池也跟着下来看热闹。

杨都尉重伤昏迷,身上缠绕的布条大部分被鲜血泅湿,动都动不了,更别说下来了。中年男人感觉到最弱的一道气息就是他,也没勉强人。只是看到沈棠和顾池腰间都有文心花押,瞳孔微微一变,表情微妙了起来。

文心文士可不是街边卖的大白菜。

自己一次性碰到了仨……

他想了想,翻身下马,抱拳回礼。

眼神在沈棠和顾池之间打转。

问祈善道:“不知哪位是你主家?”

沈棠道:“是我。”

中年男人闻言,心下微讶。

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屁孩儿才是几人主事,但也没因为沈棠年纪而轻视。这般年纪能让两位文心文士相随,不是自身天赋惊人,便是身后的家世背景惊人!

再看沈棠的样貌气度……

尽管穿着比较普通,但神清目明、四时气备、眉宇间舒朗豁达,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中年男人在内心将沈棠好一通打量猜测,第一印象便很不错。

被迫听了一通彩虹屁的顾池:“……”

此人说的跟他认识的,是一人吗?

中年男人:“小郎君好。”

沈棠也和气回应:“这位将军好。”

“你们一行人真是从孝城逃出来的?”

沈棠道:“是。”

中年男人又问:“那边战局如何?”

沈棠神色肉眼可见地黯下来,中年男人一看,心下咯噔,急忙又追问了一遍。沈棠深呼吸,压下内心涌起的思绪,低落道:“我们出逃的时候,孝城已经被彘王叛军攻陷。”

中年男人惊道:“这怎么会?”

沈棠疑惑看向对方:“将军此话何意?”

中年男人给沈棠算了一笔账。

原来,叛军调拨出了大半兵力伏击各路来支援的势力,剩下的兵力应该不足以攻陷孝城,即便能也要三五日。一万两三千的叛军,孝城驻军有城池便利都受不住吗?

攻城可不比守城。

攻城一方本就处于劣势,想要拿下一座有防御的城池,兵力怎么说也要两倍以上。

沈棠正欲开口,却听祈善出声。

“因为斗将败于一人之手,连输三场……”

斗将关乎到士气。

士气关乎到战争胜负。

双方斗将,其中一方连胜三场和一方一将连胜三场,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也是为什么,沈小郎君消耗叛军近半士气,叛军发动总攻的时候还能用士气化出五架巨型投石车!

出现这种情况,也意味着双方高端战力完全一边倒,不然的话,叛军想要攻城怎么也要苦战个两三天才能啃下孝城。中年男人听完这话,惊讶到微微张开口,半晌不语。

毫无预兆的,他倏忽勃然大怒。

口中发出一串古怪的音节。

应该是哪个地方的方言……

从语调来看,多半还是骂人的。

沈棠还真没猜错,中年男人就是在骂人,骂人用词还相当难听。祈善本来担心这些词汇会污秽沈棠耳朵,一低头却发现沈小郎君表情迷茫,显然没听懂,便又放下心来。

他解释:“倒也不是孝城主将无能……”

中年男人怒道:“如何不是?”

祈善说道:“斗将之人,武胆至少也是十三等中更,斗将之时还突破了桎梏……”

孝城就是一座被来回蹂躏的倒霉之地。

能有什么底蕴呢?

十三等中更这种层次,来了真就是乱杀!

祈善见中年男人脸色微微一变,道:“孝城驻军之首,那名杨姓都尉还自燃武胆,强行越阶斗将,这样也没能拿下那人。那人名曰‘公西仇’,年纪轻轻,天赋恐怖得很……”

中年男人却道:“哼。”

似乎对祈善言语中的推崇很不屑。

“行,你们几个先受累跟本将跑一趟。”

沈棠问:“为什么?”

他们只是路过而已。

中年男人道:“自然是为了谨慎起见。我军正在附近安营扎寨,又在前不久击退了来犯的彘王走狗,这时候过来的人,谁知道是不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还请小郎配合。”

他的态度很强硬。

其他清扫战场的士兵也逐渐围了过来。

这架势摆明了不去也得去。

沈棠暗中用眼神询问祈善的意思。

祈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好,烦请将军遣个领路的。”

中年男人拉着缰绳调转马头。

他道:“随我来。”

开玩笑——

三个文心文士,普通士兵哪里盯得住?

也只能他亲自出马了。

沈棠让祈善回马车,自己留在外面,祈善哪里会答应?不过碍于中年男人也在,沈棠作为“郎主”,自己不好明着违抗。最后,沈棠还是召出了许久不见的摩托,跃上骡背。

她冲着中年男人拱手:“将军请。”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摩托。

问道:“这不是马吧?”

众所周知,文心文士没有马。

沈棠的摩托长得再精致好看也是一头骡子,至多就是比普通骡子高大、健硕、肌肉结实、四肢匀称,脖子上还挂着叮当作响的漂亮配饰,连拴着的缰绳也是编织过的红粗绳。

红绳、铜铃、白骡子。

沈棠拍了拍有些热情的摩托。

笑道:“摩托是一匹骡子。”

虽然是骡子,但奔跑速度、爆发力一点儿也不逊于血统优良的战马,再加上骡子持久力惊人,在续航方面甚至比战马更好。中年男人低声嘀咕,眼神怪异地看了眼沈棠。

文心文士比较龟毛。

诸如祈善之流,宁愿走路也不肯骑骡子。

沈棠毫无负担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难道这不是出身煊赫家族的世家子弟,而是天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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