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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了。”黑猫冷清地问他。
谢思无意识地抖了抖耳朵,想了一会儿才说:“半个月了吧。”
“你是什么时候……”黑猫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高中毕业我就死掉啦。”谢思本人似乎并不忌讳这个事,喵喵叫了两声,乖乖回答说:“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这样了。”
黑猫突然没有说话了,那双漂亮又冰凉的碧绿色瞳眸中流露出了某种复杂的意味。
“怎么啦?”谢思歪了歪脑袋,一脸呆萌地问。
黑猫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说:“我已经三十岁了,谢思。”
谢思一愣。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中毕业,那时候大家的年纪大多都是十七八岁。
连面前的黑猫也是青春又爱笑的模样。
难怪呢。
谢思终于迟钝地意识到了黑猫与从前的不同。
岁月不仅是把杀猪刀,也是一台制冷器。它冰死了少年的活泼与热血,徒留一地扎人的冰碴。
谢思低低地喵了一声。
原来……已经是十二年过去了。
三、
谢思之前是人,有先天性心脏病,没挺过十八岁,高中毕业没多久就死了。
临死的时候,谢思也没太难过。
人嘛,早晚都会有这么个结局,只不过他比别人快了一点点而已。
虽然他的生命很短暂,但是他遇见的所有人都很好。
父母爱他,朋友和同学也都十分照顾他,生活也很幸福。
谢思没什么不满足的。
嗯……只有一件事情令他遗憾。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对顾眷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顾眷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学神,长得又帅,没架子,朋友很多,篮球打得特别好。 w?a?n?g?址?f?a?b?u?Y?e?????ǔ?????n???????2?⑤?????????
走到哪就是哪儿风云人物,甚至还会有隔壁学校的女孩子特意翘课来看他。
顾眷每周都能收到不计其数的情书,不仅有女孩子的,还有男孩子的。
但谢思并不在其中之列,尽管他暗恋了顾眷整整三年。
他身体不好,人又太怂了,瞻前顾后,怕顾眷不喜欢他,又怕顾眷喜欢他。
一整天东想西想,那句喜欢就愣是卡在他喉咙里,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
然后谢思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啦。
谢思临死前曾想过,如果下辈子再次遇到顾眷,一定要告诉他,自己喜欢他。
但他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与顾眷重逢。
谢思死后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橘猫,磕磕绊绊地活了半个多月,某天在天桥底下捡到了一只晕倒的黑猫。
谢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黑猫带回了他自己的小窝,等黑猫醒来后,谢思才知道这竟然是刚穿成猫的顾眷!
“那你也……”谢思犹犹豫豫地问:“英年早…不是,英年晚逝了吗?”
顾眷:“……”
这小孩儿的成语真该好好学学了。
顾眷默了半晌才说:“对,死了。”
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冰冷的凶狠:“车祸而死。”
第2章 两条小鱼干
四、
天桥底下穿过了一条宽大的河流,河面翠绿,悠悠扬扬流向远方。晚风轻拂,一轮红日半沉入河面,在河面映出一团波光粼粼的碎芒。
河边有一条宽宽的过道,偶尔会有些小商贩在这里卖小零食。
谢思给自己做的小猫窝就在过道的最里面,靠近墙壁的地方。
那是用一个巨大的褐色空纸壳做的猫窝,里面垫了一层干草,和几块碎布。
这附近有一片小平房,这些东西全都是谢思去那打转转卖萌加硬抢来的。
也勉勉强强搭了个舒适的窝出来。
谢思和顾眷一同端坐在河边,那一轮巨大的红日正好将他们的身形框了起来。
小黑猫的尾巴拖在身后一动不动,但小橘猫的尾巴却不安分得很,一甩一甩的,偶尔会挠到小黑猫的尾巴。
这时候小黑猫的尾巴就会一翘,把小橘猫的尾巴压在自己的尾巴下,禁止他再动作。
小橘猫这时也就会乖乖地不动弹了,任由自己的尾巴被他压着。
乍一看,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不少路过的路人都纷纷停驻,拍下了这一张猫咪江边赏落日景。
“顾眷,大家这十年都有什么变化呀?”谢思巴巴地问。
顾眷再一次意识到了,谢思现在确实还只有一个小孩子,对任何东西都充满了旺盛好奇心,包括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琐事。
既然是琐事,顾眷当然不会上心了,他说:“不知道。”
谢思好像有些疑惑,尾音上扬地喵了一声:“大胖、二鱼……他们当时不是还和你一起打球来着吗?你们都没有联系吗?”
顾眷可以理解少年人对昔日同窗的眷恋之情,勉强回了他一个嗯。
“那你呢?”谢思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他:“你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呀?”
喵呜喵呜的,吵个不停。
顾眷继承了家里的公司,一个人和那些豺狼虎豹一样的叔伯斗了多年,日日殚精竭虑,小心计算,才把公司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
每天忙得恨不得能把自己掰成两半,可没谁敢在他耳边呜呜喳喳地讲废话。
不过现在他也不是公司的总裁了,只是一只弱小得不能再弱小的黑猫。
弱得不能再弱得野黑猫也只能听奶声奶气的小奶猫呜呜喳喳地讲废话。
顾眷看着远方沉沦的落日,慢慢地说:“没什么变化。”
“怎么会没什么变化呢?”谢思继续喵呜喵呜地说:“是高了还是矮了?胖了还是瘦了?你都三十岁了耶,会长啤酒肚吗?”
顾眷转过头,金红色的落日映在他碧绿的眼睛里,折射出极其漂亮的光辉。
黑猫的年纪应该比小橘猫大上一点,他的叫声是低沉的,像沉淀了许多厚重的岁月。
他有什么变化呢?
其实顾眷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他甚至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高中时的自己。
以至于谢思提起他打篮球的时候,他都有一丝陌生,好像在听谢思谈论另一个人。
这十二年间,他究竟有什么变化呢。
顾眷想了想回答。
“变轻了,也变沉了。”
深爱的事物都逝去了,离开了。
不想承担的东西却化成了枷锁,一层又一层地套了在肩膀上。
五、
谢思并不理解顾眷的话。
但他对他人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顾眷的情绪并不高。
谢思想了想,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凑近了顾眷,用脑袋软乎乎地蹭了蹭顾眷的下巴。
顾眷感觉一个毛茸茸的、带着些许温度的猫脑袋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