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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钟,意识到楚洵出了什么事,阮蓁当即身子一软,若非莲清搀扶得及时,她只怕是要摔在地上。

“公主,你别急,我这就去叫侍卫来救表公子。”

可她怎么能不急呢?

那是她孩子的爹,虽然他做了很多错事,对她的心却是真的,一个矜傲自持的世家公子为她几度发疯,患上了心疾,白了头。

那是拿命爱她的人啊,她怎么能不急呢?

阮蓁拍开莲清的手,连绣花鞋也不及脱去,便这般仓皇失措地往湖中跑,她今日的衣裙是深碧色,裙摆在水面上浮起来,宛若一张巨大的荷叶,美丽而妖异。

随着她向湖中深入,那荷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她的声音也因为无望而越发地嘶哑,

“表哥,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表哥,你回来,我不要你死。”

“表哥,只要你活下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第96章

她分明喊得声嘶力竭,连湖边的雀鸟也都扑翅飞走,公主府外围的护卫亦被引来,天地万物皆为之惊醒,却为何独独没有他的回音?

事实是如此明显。

莲清也劝她,“表公子恐怕已遭不测,公主莫要再寻了,小郡王已然没了爹,公主又不会凫水,这万一有个好歹,小郡王岂非也要没了娘?”

然阮蓁却并不死心,依旧倔强地坚称:“不,不可能,表哥向来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淹死?”

“对,战场的厮杀尚且奈何不得他分毫,他又怎会轻易死在这湖中。”

也不知想到什么,女子晦暗的眸子重新有了亮光,“他一定是在诈我。”

他不想离开公主府,不想离开她,也不想离开钰儿,但又明白她是个铁石心肠的,等闲的手段动摇不得她的决心,所以才会使这苦肉计。

是了,一定是这样,倏然,阮蓁将手拢在嘴边,弯着腰、对着四下放声大喊:

“表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

“你是在骗我对不对?”

“其实,你就在水下,等着我投降对不对?”

说罢,阮蓁举起双手,“表哥,我认输了,你出来吧,你想要我跟你回去,我依你就是。”

良久,还是没

有回应,女子捂着心口,两行清泪簌簌流下,“你不要吓唬我了好吗?我经不起你这般吓唬。”

“钰儿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你不要再躲了。”

“……”

可她好话说了一箩筐,依旧没有等来想要的回答,她崩溃大哭,“楚文仲,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是再不出来,等本宫发现你骗我,你就惨了。”

“本宫一定会把你……”对他,恶毒的话,终归是说不出口,即便那人可能已经死了。

是啊,他恐怕已经死了。

她喊了这么久,嗓子都哑了,公主府所有人都被惊动,岸边围上乌压压的一圈人头,侍卫们也都开始搜寻,有坐在船上搜的,有直接下水搜的,小钰儿虽然被带走了,然而那哭声,即便隔着园子,隔着多重院墙,也还是清晰可见。

整个世间因他而崩塌,他爱的人都为他歇斯底里,若是他还活着,怎会舍得她落泪,又怎会舍得孩子如此伤心?

他死了,再也不会似恶鬼一般,死缠着她不放。

她应该感到松快的,却为何天昏地暗的窒息感袭来?阮蓁再也支撑不住,按着如刀割一般疼痛的心脏,直直地往下倒去,整个人倒栽在湖里,宽大的裙摆迅速消失在湖面。

她的下坠,顷刻间形成一个漩涡。

莲清就在不远处,吓得花容失色,在一刻失神后,奋力地往那漩涡处跑去,尽管她也不会凫水。

可就在她堪堪靠近之时,那漩涡楚却突然涌动出水花,阮蓁复又出现在她眼前,一同闯入她视线的,还有“死而复生”的表公子。

公主没有猜错,表公子果然是装的,而他憋气至今的秘诀,大概在此刻浮在湖面的那根麦秆。

虽然表公子此举其心可诛,但此刻莲清只觉得万幸,公主没事,表公子也活着,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显然阮蓁却并不这般认为,他怎能如此欺骗她?

可她分明已经扇出巴掌,男子那意气风发的笑也甚是刺眼,该是要毫不犹豫招呼过去的,可当她瞥见他的眼,因为憋气太久而充血的眼,以及他那一月不见,明显越发凌厉的侧脸时。

冷硬的掌风最终柔和地贴在男子的右颊,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黯然,近乎是哀求道:“表哥,以后不许再这般吓唬我,我会伤心的。”

楚洵稍稍顿步,低头的一刹那,看见女子的泪颜,眉眼也是一哀,他捏过女子的小手,在薄唇上亲了又亲,嗓子似蜂蜜滚过沙漠,哑得不能再哑,“对不起,蓁蓁,我也不想的。”

“可是,若我不这般做,我将永远失去你和钰儿,这是我无法承受的。”

“但我可以发誓,今后我再也不骗你,否则,如有违此誓,叫我……”

女子的指尖,竖在了男子的唇珠上,她轻摇了摇头,“别说不吉利的话,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们一家三口,从今往后都要好好的。”

一直以来,阮蓁始终认为,自己对楚洵纯粹只有利用,便是后面有些喜欢,也不过是皮相诱人罢了,但时至今日,她这才明白,不只是楚洵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楚洵,他们是彼此的唯一,是这个世间谁也替代不了的存在。

白日闹了一通,夜里又闹了一通,阮蓁是疲惫不堪。

翌日一早,阮蓁睁眼时,已然是日上三竿,日光已经明晃晃地打在月鲛纱的帘子上。

“糟了,有些晚了,赏花宴只怕会迟到。”阮蓁急忙忙起身,又将楚洵拉起来,“你也快些起来,等会儿丫头们进来伺候梳洗,若是冲撞了你,又该发病了。”

楚洵不舍失而复得的软玉,更不想女子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赏花大会,当即就将女子拉入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蛊惑道:“怎么?是昨儿我没伺候好?你还想着要去选婿?”

说罢,根根分明的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游移。

昨儿夜里,阮蓁就同他解释过今日的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相看,当时他就发狠地折腾了一通,直叫她哭着告饶,没想到今儿一早,这醋味还未消散。

阮蓁将他的手从心口扯出,有些没脾气地道,“有你这么个醋缸在,我哪敢选婿?可今日这宴是一早定好的,大家都知道我会出席,这若是贸然不去,母后会担心的。”

提起林鸳,楚洵也是一肚子怨言,“同样是姨母,我母亲待你可不薄。可你看看岳母,可有半点为我着想?时至今日都不肯见我一面。照我说,你这无情无义的性子,便是随的你母亲。”

阮蓁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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