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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悄悄瞥尧争的神情,尧争的神情约略怔了刹那,继而是个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笑。那笑隐约是不那么甘心,隐约又是不情愿的服输。

他将边羽手中的杂志抽过来,给他一本全新的:“那本的内容是瞎编的,这本讲的才是真话。”

适才那本杂志吹嘘的企业家,在这本杂志里陡地成为伤天害理的敛财骗子。边羽竟也是已习惯这些新闻学中的两级反差。

副驾驶座上,助理的视线收回去了,他多少已明白尧争的想法。尧争这是认可了边羽,不管是认可边羽什么,或是出于什么心态去认可的,总之,边羽在尧争的眼里和寻常人不一样。

助理正把握好尧争的态度转变,蓦地,斜前方一辆面包车窜出来,司机一个急弯向左打去,左方却正好逆行一辆走错车道的小车。尽管司机已及时转动方向盘,仍不可避免地和那小车左车灯相撞。

司机顿时肚里一股火,打开车门气冲冲地走下去敲对方车玻璃窗。

助理边解开安全带边抱怨:“啧!有没有搞错这个司机!”不知说的是自家司机还是对方司机,也想必对二者都有怨气。

尧争一副懒得动起气来的样子,面无表情说:“叫他们开辆新车过来,之后这边要叫拖车还是干什么随你处理。”

“是。”助理忙打电话给办事处,“那个,我们现在撞车了,你们这里再开一辆车过来……那得等多久?什么?要等四十分钟?你们有没搞错,今天才要养护!”

尧争鼻吸重了,把大衣丢在车上,换上一件轻松的外套,取上墨镜下了车。

边羽跟他下车来,看到附近的公路标识,这段路离他酒店所在的区域已经很近。他不由心想,原来是真的是送他回酒店。

尧争观察周围路段时,正好瞧见边羽低头在想事情,约摸看透他的心思,心底不禁一哂。边羽眼皮转而抬起,望了望尧争戴着的墨镜。

在这墨镜框起来的世界里,边羽在居中位置,身后沙滩、椰子树和海,一排排叠在背景里。在墨镜的颜色下,边羽与这景致像张加上复古滤镜的宝丽来相片。

“看我做什么?”边羽望着墨镜后那双眼睛问道。

“我在想,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尧争现在不吝于把心底想法告诉边羽,因为如若他说中边羽的想法,则是一种“赌技”高超的表现。

边羽不置可否道:“难说,毕竟搅黄了你的生意。”

“真搅黄我生意的人,我不会让他还好好站在我面前。”尧争一手撑在腰上,望向远处海滩的风景,“姓金的是我在大陆的合作商,上个月我察觉他反水了。”他只说到这里。再往下,谈生意是面上说法,得亲自来证实和收尾是真,这些便没多赘述。

“哦。”边羽说,“这么说,我报警还是救他一命?”

尧争微是无奈一笑:“我只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强盗土匪。”

边羽没说话,似乎是不大相信他,也可能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眺望蓝澄澄的海,这里的海和鹭岛市的海很不一样,尤其的蓝和清透,像一面直接倒映蓝天的镜子。海面上几艘游轮航行,每一艘都有不同的标志,有的是来自游轮俱乐部的,有的则是船上餐厅。

尧争忽然问边羽:“你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大概可以消遣一些时间。”

“嗯?”边羽下意识有些警觉。

“放心,要杀人抛尸也不是选在今天。”尧争径自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出租车后车门,手撑车门再次问边羽,“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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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逐渐要暗下来,灰蓝的一片,轮船在濛濛夜色中闪烁灯光,远看海面星光点点。

游轮餐厅内,白色桌布上摆放着二十几瓶洋酒。

“您好,您的生酪芝士,请问放哪里呢?”服务生手中端着一盘切成三角形的乳酪蛋糕。

尧争下巴向对面微一扬,服务生会意地将生酪芝士蛋糕放在边羽面前。

边羽看了眼生酪芝士,再看了眼尧争:“这是什么消遣时间的方式?”

“这里是我一位新合作商开的餐厅,我想试试她在餐厅里卖的酒的品质。”尧争将桌上的酒一人一半平分,“每瓶喝一口就好,不用喝太多。来猜猜这里面哪瓶是真酒,哪一瓶是假酒。”他的眼神在问边羽玩不玩这个新游戏。

边羽拿起蛋糕叉,叉了一角芝士送进嘴里,边咀嚼着,边拿开瓶器打开一瓶枫菱冰酒。这是桌子上最便宜的酒,也是他年少时最爱拿来配乳酪蛋糕的酒类。他绝对是一口就能尝得出真假。

倒出一小杯冰酒,他浅尝一口,放下杯子便把这瓶酒往左移。

尧争不紧不慢地开自己眼前的酒,倒满一杯,慢慢喝着。

从干甜型到干白型,从伏特加到威士忌,边羽几乎每瓶酒都能一口分出真假。是真的酒他便会将酒向左移,是假的酒他便会放在右边。

边羽最后一瓶开的酒是路易十三,他喝了一口,微怔一下,再又喝一口。他似乎是在细细品味和思考什么,随后缓缓拿起酒瓶,盯着酒瓶上的每道字纹,另一只手的拇指摩挲着上面的浮雕。

“最后一瓶了,怎么样?”尧争打破他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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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羽缓慢地将酒放在桌上,他不知是不是混喝这么多口酒有了酒劲儿,在这时候犹豫良久。

脸颊冷白的肌肤,难得地泛起淡淡的粉红,晕到耳根上。

他再度拿起路易十三,原想将它放在代表假酒的右边,在要放下时顿了下,又放到左边。

第17章

边羽确定好酒瓶的排布后就不再更改答案了,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尧争的手在边羽左边那些酒瓶上逐一点去:“这瓶是对的,这瓶,这瓶,这瓶,还有这瓶,都是对的。”又敲了敲右边放的两瓶假酒,“这边的是对的。”最后,他放指向那瓶被边羽放在真酒区域里的路易十三,“这瓶错了。”

在把酒瓶放下的那一刻,边羽看到尧争一丝可惜之后表现出的稳赢的神态,便知道已经放错了,但他仍然问道:“为什么?它的瓶身都是原厂制造,封口也没有被开过再封装的痕迹,二次使用瓶身装假酒基本不可能。”

尧争解答道:“因为这瓶酒,是这个品牌正规直管的酒厂制造的。”

边羽问:“那为什么它是假的?”

“他们出自同一个酒厂,但是同一个酒厂,能够按照客户的需求,提供不同品质的货品。有的商家会向他们定制成本更便宜、工序更简单的次等酒。一切都是真的,只是酒的品质到不了真酒的级别。”尧争从一旁椅子上拿出一瓶瓶身设计一样的路易十三,“而这瓶,是达到真酒级别的路易十三,你可以对比一下。”

边羽拿过那瓶真酒,二话不说拆开封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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