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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刻意回想,仍旧记忆犹新。

言清手指动了动,紧闭的眼皮缓缓抬起,失神空洞的瞳孔有一会儿才聚焦。

“先生!”

看清站在床边的人,她面露欣喜,借着手肘的力想要爬起,牵动肩胛后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想疼就好好躺着。”

男人声音里听不出责怪,抱她起来时动作下意识放轻,又在她腰后垫上枕头。

言清侧着身子痴痴望他,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弯不下来。

“先生关心我,是不是说明我能受得起先生的在意了?”

胡先生被她眼里浓郁的爱意烫到般,偏头避开她的视线,将手里碾断的烟丢到垃圾桶。

“想吃点什么?”他问。

言清想了想:“小米粥。”

他出去打了个电话,在医院外抽了几支烟,等到身上味儿散了才进来。

烟这种东西他没有瘾,只心绪不宁的时候会抽上一口。

他进病房时,言清正小勺舀粥小口送进嘴里,边上是看护的护士。

一看见他,立即放下勺子。

“先生,手抬不起。”言清皱着小脸装可怜。

她受伤的是左肩,右手能正常活动。

胡先生清浅的眸色晕开无奈的笑意:“不是吃得正好?”

她面上的表情滞了滞,眨巴着眼:“疼~”

胡先生上前,从她腿上的托盘里端起粥,坐在一边。

每舀起一勺,都要等会儿才递到她嘴边。

怕烫到她。

旁边原本想要给言清喂食被拒绝了好意的护士,捂着偷笑的唇一脸暧昧的离开病房。

吃了半碗后,言清就觉得有些饱,微拧着眉咽下嘴里的粥。

“吃不下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胡先生是个细心的人,观察到了她的小表情变化。

正准备将碗放到一边,被言清抓住了手。

动作幅度有些大,扯到了伤口,她泪眼汪汪的望着男人。

“先生喂的粥,我一定要吃完。”

因为是他亲手喂的,所以哪怕吃不下也舍不得叫他放下勺子。

胡先生心跳迟缓了一秒般,盯着她眉眼里洋溢的幸福。

言清仰头问:“可以抱抱先生吗?”

“嗯。”他没有拒绝。

言清的手不敢动,怕牵扯到伤口,只轻轻靠过去,将脸贴在他怀里。

“先生将我从游轮带下来的那一刻,我就将先生视为了救赎。”

她小声的说。

胡先生身体兀的僵硬一瞬。

救赎?

他自己都身处黑渊,如何能成为他人的救赎?

喉结滚了滚,舌尖莫名发痒,他的视线落在言清身后包扎的绷带上。

白色的绷带渗出了些血,让他想起了她一身白裙满是鲜血的样子。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他扶言清趴下去,将无线呼叫铃放在她枕边。

走出去的步伐迈得很大,却带了几分莫名的仓惶。

言清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藏住眸中的笑意。

鱼,上钩了。

但像他这样的人,即便上钩也易脱钩。

第26章 第26章被卖金三角的虐文白月光(26)

胡先生离开医院,便直奔元龙会总部。

他衬衣上还沾着言清留下的血迹,向来爱干净的人连衣服都顾不上换。

从送言清进医院,一直等到她手术结束。

一整夜不曾合过眼。

此时的元龙会——

中式风格的总堂,正中央的案台上供奉着提刀关公像。

上首一桌隔开两把罗汉椅,堂下两侧同样以这种规格,摆放四桌八椅。

蒋成功背手站在关公前不发一言,等候多时的样子。

胡先生进屋后站在他身后,门在他进来后就被外头看守的弟兄关上,偌大的议事厅只有他和蒋成功两个人。

蒋成功转身时,他才唤了声:“蒋老。”

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蒋成功缓缓拨动手里的佛珠:“那丫头如何了?”

胡先生心中揣摩了下他问起言清的用意,如实道:“子弹已经取出,没有生命危险。”

蒋成功面上带笑:“她救了你,就是我元龙会的大功臣。”

停顿片刻,他继续开口,“这丫头把防弹衣让给我那不成器的小子,不管怎么说,我蒋某人也算承她一恩。”

胡先生略略垂眸:“能得蒋老的抬举,是她的荣幸。”

蒋成功大笑出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对那丫头没有恶意,你不必如此紧张。”

胡先生直视蒋成功的眼,随性插入兜里的手暗暗握紧。

“蒋老说笑,她不过是一只养着打发时间的小雀而已,哪值得你我费心。”

他没法解读蒋成功嘴角笑容里的深意。

但以他对蒋成功的了解,在这样的人跟前有存在感并不是什么好事。

蒋成功不论从哪种意义上说,都不是一个记恩的好人。

听了他的话,蒋成功没再提及言清,只是多瞧了他衬衫上残留的血迹一眼。

很快话锋一转:“认祖归宗的事也该提上日程,我那朽木不可雕的小子,还得仰仗你的指点。”

“某身在元龙会,自该替蒋老分忧。”胡先生收起一身散漫,朝他拱了拱手。

蒋成功脸上沟壑纵横的笑纹漾开,十分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后生。

“去看看他吧。”

等人退出门外,他嘴角的弧度降下。

“老爷。”

跟了蒋成功将近二十年的管家进来,贴在他耳边说了些话。

他下三白的眼中精光烁烁,哼笑一声:“是个聪明的女人,但留着容易成为祸害。”

胡先生是他手里最利的一把刀。

锋利的刀,不需要感情。

过多的儿女情长,只会让这把刀变钝。

另一方面,这个女人对他儿子的影响太深。

愚蠢的小子装模作样,还以为在他面前藏得很深,实则任何心思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透。

处于成长期的雏鹰,更不能有过多的牵绊。

“要不要派人——”管家领会他的意思,做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蒋成功摆了摆手阻止:“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也许,还有比这更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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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完蒋成功,胡先生去找了阿刚。

少年自从被带回来后,就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吃喝有人伺候,外面也有人看守。

他霜打的茄子般蔫嗒嗒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唉声叹气,一头凌乱的红毛都黯淡不少。

看见男人进门,他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身上像是浇满了汽油一点就燃。

“你来做什么?”

对于面前这个昔日被视为救命天神的恩人,阿刚心里五味杂陈。

想要大声质问胡先生,继父的死亡究竟有没有他的手笔,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林江的话在耳朵里生了根,不断徘徊刺激他去怀疑一切。

胡先生慵懒坐下,烟灰色的眸子投向他时波澜无惊:“你还是这样,教不会的毛躁。”

阿刚动了动唇,倔强抿起,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阿清怎么样了?”

两人对峙,最后还是他先败下阵来。

比起男人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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