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眼,看到金链子都要吓坏了,说什么都不要,辜镕当时就把眉毛皱起来了,骂他傻,说钱币哪有金子硬,金子这玩意,即使落到钱都花不出去的地方,也一定有人肯买单。

辛实被狠狠批评一顿,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收了下来。

他听话倒不是怕辜镕,他早就知道辜镕在他面前就是只纸老虎,而是他心里突然明白过来,辜镕给他这么多钱,是实在太担心他。他要真想让辜镕高兴,就不该推三阻四,这样辜镕才能安心。

另外,辜镕给他的恩情,其实他早就还不完了,他在心里想好了,还不尽就算了,大不了回来以后伺候辜镕一辈子。

一辈子都伺候人,那就是得低一世的头。换别人,该觉得耻辱的,可辛实却没觉得多么烦闷,反而觉得安心,辜镕要是真愿意叫他赖上一辈子,那日子倒也真不错。

一行人离开得很平静,辛实在码头和詹伯分手,又被船员恭恭敬敬地带着上了船。辜镕安排得很周到,没人来搜他们的身,他们一人揣了把手枪,直接就抵达了甲板。

一直到进了舱房,辛实都还没有什么真实感,好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一睁眼,他还躺在距离辜镕一墙之隔的地方。

船舱很大,有扇窗,还有个阳台,在屋里就能看到外头深蓝色的海。面积和底舱的一间屋差不多大,却不像底舱那样摆了十几张上下铺,得几十个人挤挤攘攘地过日子。

舱里的床具桌椅一应俱全,像是没人用过的新东西,上头都盖了干净的蕾丝罩布,角落里还有一个单独的洗手间,桌上摆了钢笔书本和电话机。气息也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辛实把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就开始坐在床边茫然地发呆。

不知道过去多久,汽笛拉响,轮船启航了,桌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辛实一个激灵站起来,紧张地接近电话机。

谁打来的?他伸出手犹犹豫豫地靠近电话机,学着辜镕以前接电话的模样,轻轻拿起听筒,然后慢慢靠近耳边。

“接得这么慢,做什么去了?”话筒里传来一道含笑的男人声音,低沉温柔。

辛实握话筒的手霎时间紧了紧,眼睛也有些发酸,明明才分开不到一个钟头,他真是有点想他:“辜先生!”

辜镕笑道:“还好吗,晕不晕船。”

辛实摇头,又想起辜镕看不到,笑道:“不晕,屋里真漂亮,躺床上就能看到海。”

辜镕听出他很高兴,不自觉也感到高兴,低声说:“有了电话,时时刻刻都可以跟我说话。”

辛实也觉得好,兴奋地说:“这比写信可快多啦。”

辜镕轻笑了一声,温和地说:“你还想过要给我写信?”

辛实听出辜镕在“写”这个字上落音更重,显然是惊讶于他一个不识字的还要写信。他觉得自己被看扁了,有点臊,也有点不服气,马上道:“我不会写字,耿大哥会啊。”

辜镕哼道:“这就称兄道弟起来了。”

辛实嘀咕:“不叫大哥叫什么,他是比我大啊。”

辜镕冷笑一声:“我也大过你,没听你叫我一声哥哥。”

辛实从来都只叫他叫“先生”,原先他没觉得有什么,辛实的声音沙沙的,又带着男孩子气的清亮,叫得真动听,可现在怎么听怎么生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辛实一瞬间有些茫然,辜镕总是闹孩子脾气,他都忘了辜镕的年岁确实比他大,还大不少,跟他差上五岁有余。在福州,辜镕这个年纪的男人,但凡兜里能摸出几个钱养得起家的,孩子都可以满地跑啦。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ī?f?ù???ē?n???????????.?????M?则?为?屾?寨?站?点

张了张嘴,辛实有些害臊,因为没这么叫过辜镕,支支吾吾半天,轻轻地,不大确定地嘟囔了一句:“哥哥。”

电话那边,辜镕突然不做声了。

辛实低着头,本来还没那么羞赧,听辜镕呼吸得有些急促,越发觉得难为情。

他的脸不自觉红了,喃喃地说:“辜先生,你说话啊。”

辜镕的呼吸声清楚地透过听筒传过来,可依旧没人做声。

辛实憋了半天,换了个问法:“镕哥,你咋不说话。”

辜镕这才开口,声音有些低哑,还带着点古里古怪的兴奋,说:“以后不准这么叫别人。”

不准叫别人叫“哥哥”?这也太霸道了,这事儿不该答应的,可辛实被他的呼吸声搅得心里发慌,竟然顺从了,白皙细长的手指绞弄着电话线,茫然说:“那我要叫耿……叫他叫什么?”

辜镕说:“我怎么叫你就怎么叫。”

辜镕叫耿山河“老耿”。

这太没大没小了,耿山河大了他十几岁,真这么叫人家该觉得他没家教了。

辛实觉得辜镕净出馊主意,嘴上嘀嘀咕咕地答应了,但心底里不打算在此事上听取辜镕的意见。

第35章

屋外日头升得很高,洋洋洒洒落在廊下,照得青石板上的青苔有点萎靡的意思。

辜镕坐在饭厅里的椅子里,鎏金色的听筒贴在左耳边,正徐徐地说着话。他的嘴角偶尔牵起笑容,偶尔又抿紧,日光透过百叶竹帘的缝隙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映出万分柔和,让他看上去简直像个极幸福的已婚男子。

桌上摆了七八道没怎么动的菜肴,辜镕的规矩严,从不在用餐期间听电话,从前,除了日占时期,即使电话铃响得再凶,也没人敢端着电话来吵他。无论公事私事,非得等他吃完才会去处理。

今日他却自己破了这个规矩,坐下半晌了,觉得屋里静得简直让人窒息,几乎叫他食不下咽。

吃不下,他索性就不再勉强自己,干脆把碗筷推到一边,扬声叫詹伯拿了电话机来。詹伯走抱着电话机过来时脚步十分急促,以为是外头又出了战事,结果辜镕想也没想,拨到了辛实的船舱去。

听到电话听筒里隐隐约约传出辛实快活的笑声,辜镕脸上同时也春风化雨地出现了微笑,詹伯无语一阵,静静地退出了屋里。

辜镕确实是想极了辛实。

打从辛实早上出门他的脸就沉下去,心里不痛快,焦躁地左等右等,听到詹伯回报说辛实已经平安上了船,彼此也通上了话,他七上八下的心里头才稍微好过一点,忍不到半日,他又想听辛实的声音,感觉自己简直像个戒大烟的,下定决心要忍,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甘心死了也要先吸完这口。

实则也没什么好聊的,辛实才上船,一直待在船舱里,无法产生什么特殊的见闻。辜镕就把他屋里大大小小的摆设都问了个遍,连船舱号是多少,离甲板多远都问了。

他一样样问,辛实就一样样地仔仔细细答,平日里辛实可没这个耐心,早嫌他烦,冲他嘀嘀咕咕地耍小性子了,今日倒是十分乖巧。

辜镕想了想,觉得辛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