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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满了。”

掌柜:“圣上和大司马的婚礼快到了,临近的几个县都有不少人来京里等着沾喜气。小的听说客栈的生意也好得不得了,再往下几日还会越来越热闹呢。”

姬安一愣,又有些好笑——没想到他和上官钧办次婚礼,还能拉动京中的旅游经济。

一行人走到一楼最里侧。小二们抬来两扇屏风,一扇隔出两张桌,另一扇再把姬安和上官钧坐的那桌挡一挡。

只不过,这里的屏风自然没多厚实,更挡不住声音。但姬安不在意,上官钧也就忍上一忍。

菜很快上齐,姬安舀起一勺麻婆豆腐吹吹,送进嘴里,顿时幸福地眯起眼。但,刚吃过两口,又立刻端水:“好辣!”

上官钧看得失笑:“要是家里厨子按着这个量放辣椒,说不定也能有这味道。”

姬安却摇头:“还是不一样,这里用的酱肯定是自制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隔着屏风的一桌也坐了人。

没一会儿,那桌人就聊起天,聊的自然正是京里的热议话题——圣上和大司马的婚礼。

姬安边吃边听,小声和上官钧说:“飞廉军这节奏带得真不错,今日居然都没听见说不好的。”

上官钧给他夹菜:“四郎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百姓都会记在心里。再说,天子和谁过日子,本来也跟百姓没关系,能吃上没见过的喜糖才更紧要。”

姬安听得不禁低低地笑。

却在这时,突然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听上去来自更远的位子。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念着吃喜糖,为了一口吃,竟然罔顾伦常!男婚女嫁、阴阳调和才是正理,这世上岂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道理!”

外头一下就安静不少。

姬安扬扬眉,有些好奇旁人会怎么回。瞧见上官钧面露不悦,连忙舀一勺豆腐到他碗里。

刚才那人大概是感觉震住了众人,继续高谈阔论:“男子与男子又生不出孩子。天子当为万民表率,竟然做出这种有违天理之事,满朝官员竟然也没人劝谏!要是天底下的男子都和男子成婚,我们大盛岂不是要完了!”

但,紧跟着就有人抢白道:“圣上又没有下诏要天下男子都与男子成婚,旁人想娶女子当然会娶女子。圣上还懒得管你是娶人还是娶猪呢,你倒想管起圣上来了?”

一句话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哎呦,你清高,你不为一口吃,那你别吃这酱肘子呀!这酱肘子的方子可是圣上登在《旬报》上的,连猪肉都是圣上推广改良煽猪术才变得好吃的!”

“也别吃米面了,现下京里卖的米面全是圣上拿出来的良种。你啊,回乡下自己种那些旧种子去吧!”

“你这还穿着棉布衣啊!怎么的,买不起绸缎你就穿细麻布呗,圣上拿出来的棉种怎么配让清高的你来用呢!”

“你家住哪儿,一会儿我们跟你回家瞧瞧,你有没有用蜂窝煤,又有没有用肥皂!”

“你要是哪日去了我们旬州,可千万记得别在外头说圣上不好,不然准会被一人一口唾沫喷死!”

“我刚从云朔回来不久,在那边亲眼见过一个嘀咕圣上坏话的胡商被城中百姓打得不敢出门。你若是哪时要去云朔,可记得给嘴巴带上把门的!”

“圣上乐意和谁成婚就和谁成婚,能管他的只有先帝和先太后。要不你去地下把那两位请上来,和圣上说道说道?”

“说起来,圣上今年都二十七岁了。早先那么多年,大家都以为圣上没成婚,可也没耽误民间男子娶妻啊。就没见谁有钱还学着圣上不成家,倒是三妻四妾的更多咧!”

食客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刚才那人挤兑得不行。

姬安只听见那人夹杂在一片嘲讽声中的“你、你们……”,最后气得留下一句“这些怎么能混为一谈,和你们说不通”,就在众人的嗤笑里快步离去。

上官钧自然也听清了,嘴角一勾,好心情地给姬安满上酒。

两人一同举杯,轻轻相碰。

第242章 天作

三月廿九,天子领百官祭天。

祭天是一项非常严肃的活动,除每年冬至外,只有极为重大之事才会办此祭祀。例如,新君登基、立储君、开疆拓土,至于封后能不能够得上祭天,这要看君王对皇后的宠爱,以及能不能压制群臣。

只是,大盛前三位皇帝都是继位前就已成婚,登基的同时封后,倒是没有出现过要和群臣掰扯此事的前例。

姬安还是第一个。

而姬安的上一次非冬至日祭天,是在丰泰四年七月初六,为庆贺收复西北。

这一回姬安的诏书上直接写明会祭天。群臣先是被天子和大司马已经成婚六年、还要补办婚礼惊吓,再被新田税惊吓。等回过神来,似乎也找不到时机再掰扯一下这事够不够得上祭天。

不过,好歹也是大盛开国后的头一次天子婚礼……群臣一边这样自我安慰,一边还是把定吉日的太常卿和司天监围了,埋怨他们早早知道天子要补办婚礼却不漏点口风。

太常卿和司天监都很无辜:“当时圣上和大司马也没说要补办婚礼啊,只说是收复了云朔要祭天。”

众人俱是一叹——这位圣上可太会办事了!都赶紧回家把礼服找出来晒好熏好,等着祭天吧。

这一回的吉时略晚,姬安终于不用三更半夜爬起身。但也得一大清早起床,先焚香沐浴、再烘干头发,天就已经亮透了。

反正立政殿里都是自己人,姬安很不讲究地散着发,随意裹了件斗篷,就和上官钧一同坐上最宽敞的那辆御车。

刚才烘头发时姬安就吃了点东西垫肚子,此时打着呵欠钻进被子里,还催上官钧:“皇后快过来给朕暖被窝。”

上官钧应着声,解了衣,扯下发带,揭被躺到姬安身边。

被子里其实挺暖,两人上来之前才有内侍用汤壶暖过一回。而且,马上进入初夏,天气已经很温暖,只有早晚还带点凉意。

姬安闭着眼睛挨靠着上官钧,听着车外众随从的脚步声,和禁军的马蹄声。

没来由地,他突然想起了头一次祭天的时候,歪过头随意蹭蹭上官钧,带着笑意说:“我登基那回,你骑马在外头跟着。冷吗?大清早的,还是十一月。”

上官钧在他脸上亲一下:“陛下想听什么——‘没有陛下在身边,自然是冷到心底里。’这样够了吗?”

姬安闷声笑得发颤。

但也就只有那一回了,之后年年都是两人同车来回。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几句话,姬安就渐渐睡了过去。上官钧也闭目养神,想起年幼之时还不由感慨——以前是他在先帝身旁补眠,现在是当今天子在他身旁补眠,世事有时也是颇为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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