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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前奴来看过一回,感觉还差着几日。现下再看,那桃该能摘了,回头就让人来摘。”

原主以前每年都会去摘桃。他虽不缺饭食,水果这类不当饭的东西内侍省却给得少。除了李太嫔偶尔均他一些,就再没别的地方寻去,因此对自己院中的杏和这湖心岛的桃都很爱。

这桃树虽在皇子宫外头,可原主毕竟是皇子,摘了也没人会说他。姬安估计上官太后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默许了。于是渐渐地,原主就养成了爱往这边来的习惯。

直到现在,原先院子里的杏,和对面湖心岛的桃,也都会于应季之时摆在姬安的案头。是内侍们记着原主的喜好,到时候了就留心着,见果子成熟便会让人摘。姬安自己不挑嘴,内侍们拿来,他也就吃了。

此时姬安听到关忠的话,笑道:“做什么还‘回头’,现在就去。”

说完,带着人走上石桥。

关忠有些紧张地虚扶着他。

姬安安抚道:“没事,我不怕水。”

来到小小的湖心岛上,走得近了,姬安才发现,那棵桃树几乎是长在水边上。树上的大半桃子已经带上红,显然是熟了,每一个也就小孩拳头那么大,看上去可可爱爱的。

关忠打发跟着的几个内侍去摘桃,姬安瞧稀奇似地在旁边看着。

突然,他指着一处说:“关忠你看,那两只桃是不是长在一块的?”

关忠跟着看过去,惊喜道:“还真是!奴见过并蒂莲,但这‘并蒂桃’还是头一回见。准是托了陛下的福气,奴去给陛下摘。”

姬安却是一拉他:“不用,我自己去。那边地方小,你在这里等我。”

双生桃确实少见,姬安想亲手摘回去和上官钧一同吃。

关忠劝不住,只得眼不错地盯着,一叠声说:“陛下当心!”

姬安笑道:“它长得又不高,我连树都不用爬,有什么的。”

说着话就来到那只双生桃的下方,伸手够一够。然而,哪怕踮起脚,也还差着一点。

关忠连忙劝:“陛下回来吧,奴寻个高些的羽林卫摘!”

姬安却是轻轻一跳,手就抓住了那只桃子,扯得枝叶一阵哗哗摇晃。

双脚落地,他回身扬扬手中的桃:“这不就摘到了。”

只是,刚要迈步往回走,姬安却感觉脚下踩的地面好似在往下塌。

下一刻,整个人就像踩空了般向下滑去。

第218章 落水

黄义来报大司马府的事情,顺便把这三日收到的信送来。

上官钧一边翻着账本一边听他说完,吩咐过几件事,就让他退下了,再一封封看信。

拿起最后一封之时,上官钧动作顿了下。

是崔誉卿的信。

这回不是亲兵送,想来就不是什么要事。

上官钧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拆了封。

去年底那件事,后来上官钧派人给崔誉卿送了些谢礼,崔誉卿只是托去的人带回致意,没有回过信。能让如此识趣的人再写信来的事情,上官钧也有点好奇。

而且,这几年上官钧和姬安过得蜜里调油,原本对崔誉卿的怨忿就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淡去。

上官钧一目十行地扫着信,却是渐渐蹙起眉头。

崔誉卿在信中说,他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梦。甚至在醒来之后,他好似都要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被他遗忘的一段记忆。

他讲述的梦里,正是上官钧上一世发生的事。

崔誉卿没多写他和姬含思如何,只写了和上官钧的一些来往。上一世里,他虽是姬含思的入幕之宾,却也因才华而被上官钧赏识,加上两人的军事理念相近,称得上一声朋友。

后面自然也写到了那杯毒酒,写到他伏诛。不过崔誉卿对此没有辩解或喊冤,只是想问问上官钧三年前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梦。

崔誉卿说,有件事在他心里放了三年——他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上官钧突然就疏远了自己。

如今做了这个梦,对比一下梦里与现实,发现分歧正是发生在新帝继位之时。梦里的新帝不同,他自己也在平叛之后正常进京述职。而现实当中,他当时被上官钧派往平朔关,之后至今未进过京城。

如果上官钧当年曾梦见被他毒杀,那他心里的那个结也就能够解开了。将心比心,如若异地而处,他得承认他可能都做不到上官钧这般,至今让他待在水师里如常晋升。

信的末尾,崔誉卿说他挣扎了许久要不要写这封信。最终还是觉得,不管上官钧会不会看这封信,写了信总算是了却他自己的心结。

如果上官钧看了信,若是还需要他效力,他自当兢兢业业。若是认为他狂妄桀骜,他也甘愿自请还乡,绝无怨言。

上官钧看完这封堪称胆大包天的信,已是不自觉地将几张信纸捏得皱起一片。

但,此时他在意的却不是崔誉卿这个人。

而是为什么崔誉卿会做这样的梦?

还会不会再有别人也梦到过?

这事是否又有什么含意,会不会对这一世有影响?

上官钧端起凉茶,一饮而尽。

已放冷的水顺喉而入,心头的浮燥感才随之压下。

上官钧思索片刻,摇铃唤人,把身边的四个小厮都叫进来。又听闻黄义还没走,便把他也叫来,让五人仔细回想可有做过逼真的梦境。

那样的梦上官钧也做过,哪怕梦到的是自己死后的情形,又过去了快四年,此时稍一回想,却也能清晰地记起。因此,对那种梦中感觉,他能描述得相当准确。

不过,黄义和四个小厮仔细地回想了许久,都摇头说没有梦过。

上官钧这才感觉心中稍定,将人挥退,继续琢磨这事。

他按着顺序回忆一遍重生以来的事,突然想起——当年彭彧似乎也做过这样的梦,姬安好奇,还让彭彧写下一些梦中之事。

那时上官钧没有想太多,何况彭彧要不了多久就死了。可现在又出现一个例子,两厢一联系,像是在两世命运出现重大转折之时,才会做那样的梦?

彭彧上一世逃过搜查,平安活到老,这一世却被翻出了身上的大案。崔誉卿上一世在收复河西时立下大功,又因毒杀上官钧而被斩,这一世却连西北之战的边都没能沾上。

上官钧顺着这线索,把朝中熟悉的官员都想了一遍,却想不出有谁能转折到足够做这种梦的程度。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姬含思。但要瞒着姬安问姬含思这种事,几乎不可能。

若仅仅是个梦倒还罢了,但同样的事一多,上官钧就不可避免地担心起姬安。

毕竟,一切的变化都是姬安带来。

他也曾想过直接问姬安,可又怕……

正在上官钧眉头紧锁之时,外面突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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