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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混进去当内应的?”

这次上官钧开口了:“顶替了当时和他同一队的真正犯人。那些犯人彼此间都不熟悉,才能顺利潜进去。至于他好不好,四殿下可让人去看看,他与齐万生住在一处。”

姬安被他一提醒,点头道:“也对,让朱顺找一日去瞧瞧。”

○●

九月初一,开大朝会。

这条消息一传出,京中大小官员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自从上官钧受伤养病以来,朝议一直停到如今。

而大朝会,更是皇帝身体不支后就没再开过。

前段时间有传言说皇帝出游,但以皇帝的身体状况,那实在像一条无稽的流言。

可现在突然开大朝会,使得风向更加诡异。

难道要抬着皇帝来上朝?

九月初一这天,所有官员各自怀着心事,齐聚仁圣殿。

姬安卯时就起了床,沐浴更衣梳头,第一次穿上全套繁复的皇子服饰。

他在内侍们手持的几面铜镜前照着看,一边吐槽——这幸好是天已经凉了,不然大夏天里穿这一身,说不定会热出痱子。

大朝会辰时开始,姬安住在宫里,过去算是近的,还有时间安心吃个早餐。

但也不能过多吃喝,不然朝会期间上厕所不雅。这么一想,这时候的官员上早朝也不容易。

姬安一边吃一边回忆原主参加过的大朝会,刚吃完,朱顺就进来禀:“殿下,大司马来接您了。”

五天前,上官钧的病彻底治好,两人终于不用再同居一室。

不过,为了让姬安继续参与政事堂议事,上官钧没有外传病愈的消息,自然也没有让姬安搬到别的宫殿,只是两人分开卧房。

除了议事之外,他们也很少再一同行动,上官钧大多数的时间都陪着皇帝。

姬安原以为上官钧今天会和皇帝一同上朝,没想到还来接自己。

他起身,等内侍们帮着整平衣服,便走出屋去。

上官钧就站在屋外,见到姬安,淡淡点下头。

姬安走到他身边,两人一同出殿下阶梯。

阶梯前停着一辆马车。

自从搬进宫中,姬安试探着和上官钧提了下,说自己不喜欢坐轿,更喜欢坐车。上官钧倒也没多问,直接安排了马车换掉轿子。

两人坐上车,一路沉默着。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今天就是皇帝生命的最后一天。

马车在仁圣殿侧边停下,姬安和上官钧下车,一路行到殿前,转进殿中。从殿外到殿内,大小官员们都已列好队,见到两人纷纷行礼。

来到队列最前方,姬安看见了姬含思,便要走过去。

手腕却被隔着袖子握住。

姬安诧异转头,正对上上官钧的目光。

上官钧:“四殿下跟着我。”

说完,也没松手,就这样隔袖抓着姬安的手腕,拉他继续前行。直到玉阶之下,两人方才站定。

最后到的是皇帝。

他被王晦扶出来时,大殿内能看清的官员都吃了一惊,没想到他的精神状态还挺不错。

皇帝坐在玉阶上的龙椅里,目光先看向玉阶下的上官钧,微微一笑。

鸿胪卿盛隆出列主持大朝会。

姬安跟着他的口令,三次躬身而拜。

众官员行完礼,皇帝抬抬手,王晦将一卷圣旨交给盛隆。

盛隆展开,朗声宣读。

他每读一句,后方都有接力的官员不断往下传话,一路传出殿外,让所有官员都能听到圣旨内容。

这是一篇相当于总结皇帝一生的文章,众官员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太对。看皇帝的精神明明挺好,怎么却像是现在就要传位的意思。

直到圣旨最后,表明传位诏书已存封于大司马上官钧处,所有人都莫名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圣旨宣读完,皇帝又对众臣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让盛隆宣布退朝。

这是本朝最短的一次大朝会,也是让所有官员最奇怪不解的一次。

姬安和上官钧一同返回皇帝寝殿,才各自分开。

今天不议事,只是,姬安看书也看不安稳。总觉得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时间彷佛被拉长了许多。

直到入夜,他单独吃过晚饭,又在屋里来来回回不知散了多久的步。

突然外面就有哭嚎声传来。

房中内侍们都吓了一跳,姬安却顾不上他们,转身快步往外走。

姬安一路走到皇帝卧房的那间宫室,又渐渐停下脚步。

上官钧站在室外,抬头望着夜空。

他彷佛很平静,依旧是惯常的面无表情,眼瞳幽深。

天上有一颗流星滑过。

像是苍天流了一滴泪。

上官钧转头,看向姬安。

姬安慢慢走到他面前,小声说:“节哀。”

上官钧很轻微地点了下头。

*

皇帝驾崩,满京缟素。

姬安换上孝服,和上官钧一同守了一整夜的灵。

中途姬含思接到消息赶来,同样跪在灵前。

到了翌日开宫门的时间,所有官员即将过来吊唁哭灵。

灵堂中,姬安喝了一杯水,随便吃点东西垫肚子。

旁边黄义在劝上官钧,上官钧却只喝了水。

姬安抓起黄义手中碟子里的馒头,不由分说地去拉上官钧的手,直接塞进去:“大司马好歹吃两口。圣上就在这儿看着呢,你不想让圣上心不安吧。”

上官钧转眼看他一会儿,才抬手吃起来。

姬安吁口气,不然他真怕上官钧一会儿低血糖晕倒。

两人刚吃喝完,就有宦官来禀,众官员马上会到。

有一个人比所有人先来了,正是上官钧的心腹刘叔圭。

刘叔圭走到上官钧身前,目光却在姬安和不远处的姬含思身上扫过。

姬安心头一跳,隐隐有种预感……

上官钧平静开口:“直接说吧。”

刘叔圭低头禀道:“刚刚接到消息,沧阴王进京路上,过江时风急浪大,翻了船,救上来已经晚了。”

姬安转头去看姬含思。

姬含思满脸茫然,片刻之后,似乎终于反应过来沧阴王是自己生父,不由得地小声“啊”一下,随后茫然之色更重。

姬安再看看上官钧。

上官钧只淡淡地回:“知道了,下去吧,准备吊唁圣上。”

刘叔圭应声“是”,退了出去。

姬安敛下目光,抓起一把纸钱,继续一张张放进火盆里。

没过多久,众官员如同上朝般列队走进灵堂。

哭声四起。

姬安转眼看过去,就发现不少人一边哭灵,一边悄悄去看姬含思。

沧阴王的事不会这么快传开,那么,这些人看姬含思的原因再明显不过。

比起吊唁已死的先帝,众人更关心的,都是马上要继位的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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