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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

宋见风不再试图抵抗那股撕扯着他的力量。

也忘了所有盘旋在脑海里的混乱念头、喧嚣警报。

他忘了跟宋见风有关的一切。

他想,他知道自己是谁了。

霈然如注的雨帘里,高大俊美的男人蓦地俯身,打横抱起了颤抖得几乎无法站稳的青年。

越过那些或惊愕或怔忡的视线,他抱着兰又嘉,大步走向没有雨水的屋檐下。

与此同时,他垂眸看向此刻终于不再抗拒自己的人,目光里涌动着淡而温柔的笑意。

连带着酸涩哑意的嗓音也是温柔的。

他轻声哄他:“别害怕,嘉嘉。”

第63章

砰地一声。

雕花大门被随手甩上, 紧闭的门窗霎时隔绝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老旧木地板上翩跹出一连串带着水痕的脚印。

男人抱着兰又嘉离开了刚才的外景地,进了附近最熟悉的一间房子里避雨。

是那间在戏里属于陈易秋的老洋房,也是这部电影中经常用到的取景地。

兰又嘉在这里拍过很多场戏, 对它并不陌生。

熟悉的环境多少能带来一点安全感, 有助于缓解恐惧。

而走进来的一路上,宋见风都没有回头看任何人的反应。

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像一朵云。

温热的、潮湿的、柔软的云。

这朵云蜷缩在他胸口,正用一种惊讶又无措的湿润目光看着他。

以至于他明明已经将臂弯的力道收得慎之又慎,却仍旧担心自己不够当心,只好小心翼翼地确认:“怎么了?还是很害怕吗?”

话音落地, 宋见风看见怀中人立刻摇了摇头, 小声问:“为什么把我抱起来?”

语气仿佛比他更加小心翼翼。

听到这个问题的男人怔了怔,霎那间竟寻回了些许理智,觉得不知所措。

不知道该以傅呈钧的口吻解释, 还是用宋见风的身份道歉。

可他还来不及想清楚, 又听到怀里人接着说:“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我。”

是很轻的,隐约弥漫着失落气味的黯淡嗓音。

宋见风一时哑然。

手臂处原本正在渐渐卸去的力道,蓦然回温。

老傅实在是太能狠得下心, 他想。

隔着逐渐静谧下来的空气,他缄默无言地垂眸看着怀里的青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解释。

直到兰又嘉恍然似地揉了揉眼睛,再度开口:“……我知道了。”

“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他话音天真,眸子里亦透出明媚光彩。

一种让人不愿打碎的天真光彩。

闻言, 始终抱着他的男人笑了起来, 本能反问:“反应这么快,难道以前也梦到过?”

笑过之后,宋见风才意识到, 这一刻他忘了要扮演另一个人。

那个人不会说这么无聊的话。

可兰又嘉丝毫不觉异样,应得很快:“对,我梦到过。”

他说:“我梦到过你也喜欢我……不止一次梦到。”

“等睡醒之后,就会很难过,因为你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或许是因为在梦里,原本遍及全身的颤栗渐渐平息,恐惧悄然退潮,他的话音坦诚而平静,没有爱而不得的狼狈怯懦,只有毫无矫饰的怅然遗憾。

反倒令听的人沉默失神,片刻后,才低声道:“……对不起。”

兰又嘉问:“为什么道歉?”

他答:“因为我让你难过了。”

兰又嘉却笑了:“不喜欢我又不是你的错。”

“学校里也有很多同学说喜欢我,可我只有一颗心,不能同时喜欢上那么多人,我也没有跟他们道歉呀。”

听上去明明是很认真的安慰。

可偏偏透着叫人发笑的自恋。

宋见风便也笑了:“嗯,他们喜欢你是应该的。”

如果他不是他……

他也会喜欢兰又嘉的。

兰又嘉看着男人脸上的淡淡笑意,忽然狐疑地反问:“你是在嘲笑我吗?”

那双桃花眼里盛着的笑意更浓:“嘲笑你什么?”

他不假思索道:“笑我自恋。”

男人就故作惊讶地咦了一声:“被你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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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来一记没有丝毫杀伤力的瞪眼。

那双形状极美的杏眼柔和又湿润,正盈满了潋滟波光。

兰又嘉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似乎是气恼的,似乎是想念的。

良久,他小声说:“我还看出来了另一件事。”

这次说得很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男人下意识附耳去听:“什么?”

他因而离兰又嘉更近了。

“如果是平时,你该伸手揉我的头发了,像哄小孩那样——你总是这样。”

始终温顺蜷在他怀里的人眨了眨眼睛,目光里透着一点羞赧,一点狡黠。

“可这个姿势不方便这么做……我的头发又是湿的。”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忍得很郁闷?”

彼此间的距离那么近。

近得怀中人的呼吸,温软炽热地拂过脸侧,宛如早春酥雨。

在这阵同时没入心间的酥雨里,男人怔然半晌,方才笑着承认:“……又瞒不过你。”

他本没有这样的念头,可就在兰又嘉说出口的刹那,他仿佛真在这么想。

或许,他也不止是忍得郁闷。

“不过,”男人狭长的眸子略微扬起,话锋一转道,“兰又嘉,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轻?”

“诶?等等,你要做什——”

世界在瞬息之间转动,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已不再是对方线条分明的下颌。

视野一下子拔高了,兰又嘉茫然地从高处俯瞰着这间上过无数次钢琴课的老洋房……

他被男人单手揽在了怀里,同时看见对方脸上叹息般的温柔笑意。

“你轻得一只手就够用了。”

“……对不起,”兰又嘉很快小声道歉,“我记得你的话,我已经在努力吃饭了。”

他温顺地低下头,湿漉漉的发顶仿佛一朵等待采撷的蘑菇。

可没有等来那只此刻有了空闲的手。

耳畔只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

“但这里的盒饭太难吃了,是不是?”

兰又嘉先是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嗯……一般难吃吧?”

其实比他们学校食堂的味道要好一些。

而且,主要责任也不是盒饭的。

他答得很认真,却见到身边人愈发上扬的唇角,便问:“笑什么?”

那人不答。

屋子里一片静默,万物在眸中流转如风。

转得他有点恐高了。

兰又嘉只好接着问:“你在找什么?”

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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