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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顶级奢侈品集团JA集团亚太区总裁,亲赴博茨瓦纳参加世界最大钻石的命名仪式,是否预示着这颗钻石未来对公众的首次正式亮相将花落亚太?

白天看到过的新闻标题在心头一闪而过,侧卧着蜷成一团的兰又嘉极专注地盯着视频画面,舍不得眨眼。

他看见男人面庞上淡淡的疲倦,却被过分立体的骨相演绎成了深邃迷人的郁色,灰绿色的眼眸里闪动着静静的光芒,一如他身后澹然浩瀚的夜色。

“特意定了闹钟?”

“你在等转机对不对?”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平淡与热烈交织。

兰又嘉有点不高兴,唇角微翘:“是啊,好困,可我很想见你,昨天没有见到。上飞机前怎么不告诉我?”

闻言,傅呈钧抬眸向一侧望去,似乎是在看时间。

“我这里还是昨天。”他说,“差九分钟到零点。”

所以多亏时差,他还是在“今天”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恋人。

兰又嘉几乎立刻被这句听来寻常的话取悦,忘了那个没被回答的问题。

他笑得眼眸极亮,对着屏幕认认真真地说:“呈钧,我又长大一岁了。”

傅呈钧应声道:“嗯,生日快乐。”

在二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兰又嘉如愿以偿地听到了来自恋人的第一声祝愿,便有了数不清的话想说。

“非洲下雪冷不冷?”

“没有京珠冷。”

“我没见过这种风景,那位专程去拍大象迁徙的宋先生是不是也顺便拍了很多雪景?”

“你想看照片?”

“不,不要照片,我想亲眼看……如果下一次下雪的时候你不忙,我们能不能一起去非洲看雪?”

“嗯。”

耳畔的电波噪点轻缓,一问一答中仿佛有无限纵容,它与温暖的羽绒被一道包裹着兰又嘉,连从昨晚持续至今的腹部不适都因此淡去了。

他觉得很幸福。

陷在这样柔软丰沛的幸福里,昨夜被晚风覆盖的对话却在此刻无端地萦绕在心间。

仍在试图争取的选角导演问他:“……这真的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我说得直白点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成名吗?不想被很多人看见和喜爱吗?”

他听见自己分外笃定的回答:“我已经有足够的爱了。”

他已经有足够的爱了。

所以趁着充裕的转机时间,兰又嘉兴致勃勃地从南半球遥远的雪,说到了近在咫尺的晚餐。

“你的航班是傍晚五点降落,我就不去机场接你了,因为要在餐厅布置,我会在那里等你来,七点应该能到吧?是Le Destin,你去过的。”

他将自己的生日计划和盘托出:“我跟老板商量好了,餐厅会打扮得跟那天一模一样,可能在这个季节看起来是有点奇怪,但我真的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到来,因为很想重温下那一天——”

“兰又嘉。”

在非洲的深夜与京珠的清晨,电话那头一直耐心听他絮语的男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连名带姓地喊他。

兰又嘉怔了一下,却没有停下,仍旧说了下去:“——那晚能不能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那时候我才十九岁,呈钧,时间过得好快,我比那时候更加……”

更加爱你。

他没能把话说完,因为那双深邃独特的灰绿色眸子里泛开了一阵清晰的波澜。

像是不愿再听的厌倦,又像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男人移开目光,唇角微扬,仿佛划过了一抹比雪更冷的笑意。

“要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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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到此结束,兰又嘉还来不及同他道别。

他只好愣愣地对着一片漆黑的屏幕说话。

“明天……不,今天见。”

九分钟早已过去,他们已经身处同一天,共享同一个日期。

……是吗?

晚上七点,Le Destin餐厅。

时值初夏,这间富有格调的法式餐厅却到处装点着红绿相间的松果花环、亮粉闪烁的白色雪花,以及白胡子红帽的圣诞老人贴画。

就像时间一下子跳跃到了位于十二月末的平安夜,令路过的行人侧目驻足。

街对面的甜品店里,姜黎盯着餐厅方向,面露嘲弄。

即使隔着玻璃橱窗,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那道坐在窗边的身影依然十分引人瞩目。

这家餐厅距离学校不算远,下午时有朋友说路过看见兰又嘉出现在这里,像是在帮忙布置什么东西。

等姜黎过来之后,就看到兰又嘉一直坐在窗边位,安静地凝视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

不是跟男朋友一起过生日么?

可惜两个小时过去了,兰又嘉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哪来的男朋友。

就算有,也是姓兰的倒贴而已

姜黎的耐心已经在不断肆虐的恶意中消耗殆尽,他心满意足地起身,不再浪费时间看戏,打算管自己过节去。

可忽然间,一辆昂贵得显而易见的黑色豪车,在餐厅门口停下。

姜黎霎时停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人怀中抱着一大束鲜红似火的玫瑰,手里还提着一个扎有精致缎带的方形礼盒。

显然是生日蛋糕。

怎么可能……!

姜黎难以置信地攥紧了手指。

一街之隔的餐厅里,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翘首以盼后,时间终于来到兰又嘉单方面约定的晚上七点,可他却收回了向外张望的目光,垂眸盯着面前的空白瓷盘发呆。

他查过了航班讯息,准时降落,没有延误。

可是傅呈钧到现在都没有回复他发去的消息。

他不会来了,兰又嘉想。

其实傅呈钧去出差之前就说过,没有时间帮他庆祝生日,要他自己跟朋友过,想怎么过都行。

可兰又嘉只想和他一起过。

去年的这一天过得那么糟糕,所以恋爱两年,他也没有和傅呈钧一起好好庆祝过生日,即使只是一顿简单宁静的晚餐……

七点整,餐厅门口的风铃叮铃作响,有人推门进来。

晚风捎来一阵浓烈的玫瑰芬芳,伴着陌生顾客们零星的惊叹:“好多花。”

“是有人过生日吗?”

窗边神情沮丧的年轻男生听见这些动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抬起头,满心雀跃地朝那里望去:“呈……”

未竟的话音突兀地卡在喉咙里。

来人与他对上视线,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语气尊敬:“兰先生,生日快乐。”

兰又嘉怔怔地看着他,许久才轻声应下:“……梁助。”

梁思在上个月才入职JA集团亚太部的总裁办,是傅呈钧的助理之一。

之前他与兰又嘉的直接接触很少,只匆匆见过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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