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1


她?

“镇远侯不是姓江吗?幼女为何姓宋?”她问。

“正因为道士批命,将姓氏改随母姓,以此避开天劫之说。前一段时间还见镇远侯愁容满面,有人背地里猜测是不是他女儿又病了,眼看就要十六岁了……”

宋昭急急掀开木匣,翻找出那幅题着“宋昭”的画像。只见画中少女身姿清瘦,执扇半遮面庞,低垂的眉眼下似含笑意,可那面容却如笼薄纱,朦朦胧胧,始终瞧不分明。

“你别急,我仔细看过了,并不像你阿姐。”庞乐章忙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找阿昭心切,可镇远侯府是什么人家,哪有捡到十岁的女娃还能瞒这么多年的?镇远侯断不会养别人家的女儿!”

“世子,时辰快到了。”安和在外面提醒了一句。

庞乐章替她收拾好画像,整齐放好合上匣子,拿起放在她手上,“差事要紧,其他容后再议,在御前行走,一定要谨言慎行。阿宴,不可意气用事。”

宋昭似应了一声,抱起匣子边走了出去,走到宫道上,被风一吹,她才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层汗。

太子突然选妃,江绪适时出现,还有一幅与她名字一样,模糊的画像……难道都是巧合吗?

若不是陛下令她来了礼部,她应该不会发现,可恰恰就让她发现了,是天意吗?

她心事重重来到御书房外,正巧遇见几位大臣从殿内出来。

一个约莫四十出头,身量比寻常文官高出半头,宽厚的肩膀将锦缎官服撑得笔挺的官员,却突然扭头望了过来。

他面容刚毅,眉骨略高,眼窝微陷,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看人时带着武将特有的锐利。下颌蓄着修剪齐整的短须,鬓角已见零星霜色,却更添威仪。

是镇远侯江良骥!

宋昭连忙朝他行礼,镇远侯则冲她微微点头,脚步未停,仍与身旁同僚低声议着朝务,转眼便已行至廊外。

方才那一眼,好似她的错觉一样,不禁迷惘起来。

“宋世子,陛下还在等着名册。”路公公小声提醒了她一句。

宋昭猛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竟盯着镇远侯离去的方向出了神,连路公公何时近前都未察觉。

“多谢公公提点。”她低声道谢,深吸一口气,抱起匣子迈步进了殿门。

永庆帝闭眼歪坐在棋榻上,延吉公公站在身侧为他按着太阳穴,一侧斜坐着太子萧钺,正在喝茶。

宋昭不知梁帝和太子私下如何相处,只觉得气氛不同寻常,永庆帝像是斗败的公鸡萎靡不振,太子则从容应对丝毫不退。

凝滞的气氛里,偏生掺杂着几分微妙的温情,既似君臣角力,又像寻常人家的父子那般,老父怒其不争的雷霆手段下,藏着几分力不从心的无奈;儿郎看似恭顺的沉默里,带着几分羽翼已丰的倔强。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页?不?是????????????n?②???????5?.???o???则?为????寨?佔?点

“微臣参见陛下,礼部拟定的太子妃名册……”

“平身吧!”

宋昭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延吉退到一旁,永庆帝坐起身,看了一眼对面低头喝茶的太子,又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宋昭,他“哎呦”一声捂住了头。

“朕近日头痛难忍,想来旧疾犯了,这人选宋卿同太子先行定夺吧,”永庆帝说着颤巍巍起身,“延吉,快扶朕回去。”

萧钺放下茶盏,起身想要去扶,被永庆帝拂开了手,“朕身体不适,太子还是监国吧。”

“儿臣恐难……”他话音未落,小腿上虚虚挨了永庆帝一脚。

“难也受着!朕都这把年纪了,就不能容朕歇几日?你也老大不小了,早点娶了太子妃,兴许朕一高兴,病就好了。”

宋昭忙低下头去,实在想不到,他们父子竟然这般讲话,不是不和吗?

脑海中闪过幼时阿弟惹了事,父亲也是这般,高高举起戒尺,最终却轻轻落下。

“宋卿啊,”永庆帝走到宋昭面前,“今后的奏折都拿去东宫给太子批阅,你从旁整理抄录,每日晚间呈给朕。”

宋昭慌忙跪下,“陛下身体欠安,宋晏理当照顾陛下起居才是,还请陛下成全。”

她不想陷入党争,不想再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陛下已经疑心太子身世,又委以监国之权,不是试探还会是什么?

她想逃离盛京这个是非之地,再不能同萧钺有什么瓜葛。

萧钺的脸色蓦地一沉,眸底似有寒霜骤凝。他下颌线条陡然绷紧,舌尖在腮侧顶出一个凌厉的弧度,咬肌微微抽动间,将那股子压抑的怒意嚼碎了咽下。

第66章 荒唐选人被萧钺伸手攥住手指

永庆帝居高临下地睨着殿下跪伏在地的宋昭,见她虽以额触地,背脊却绷得如出鞘利剑般倔强。

他缓缓抬眸,意味深长地瞥向太子,眼角皱纹里藏着几分得色。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玉扳指,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

那神情活像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仿佛结局早已知晓,他微微扬眉,好似在说,“看吧,她不愿意。”

萧钺无声地别过脸去,神情落寞,模样委屈至极。

宋昭心跳如擂,不知道永庆帝会如何处置她。在偏殿她就放弃过一次太子,如今又不愿去东宫,想必没有几个朝臣敢这般忤逆陛下,说不定一怒之下革了她的职,那再好不过了。

她留在御书房也无用,终究不是男儿身,做不了封疆大吏,又不能救父亲出死牢。

她以罪臣之后留在御书房行走,本就遭受不少非议,弹劾的折子多如牛毛,永庆帝全部留中不发。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昏迷以她为质,如今太

子醒来她也应该卸任才对,怎么还会回东宫当差?

要不然,太子醒来那日,永庆帝为何单单将她送出宫去?不是不希望她与太子有瓜葛吗?

“大胆,宋世子是想抗旨吗?”

耳畔忽然传来延吉公公的怒斥声,宋昭的心一狠,“请陛下恕罪,宋晏才疏学浅,实不该腆居参议郎之位。”

“少虞啊,”上方传来永庆帝的声音,语气温和,仿佛长辈一般语重心长道:“朕身边不需要你侍候,太子行事莽撞,你替朕看着他。”

“微臣不敢,”宋昭伏跪于地,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微臣乃是罪臣之后,若执笔抄录奏折批注,朝堂上下恐遭非议。”

永庆帝却道:“延吉,赦免圣旨还没有下到侯府吗?”

“回陛下,”延吉躬身道:“应该在路上了,想来宋世子还未得知此事。”

宋昭猝然抬首,眼中迸出灼人的亮光,连礼数都忘了周全。

她直直望向永庆帝,唇瓣轻颤着,喉间那句“父亲当真赦免了”几乎要冲破齿关。

跪得发麻的膝盖此刻竟觉不出疼,只余胸口剧烈起伏,将朱红官服上的绣纹都震得微微颤动。

“少虞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