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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枫那处罅隙关闭了,他们要怎么做‘疫苗’?”
乐知年说:“暂时,这玩意儿没法关闭。”
郑钱说:“有个猜测我一直没说,诸位,水寨和明枫是嵌合在一起的,可是空间意识呢,不见得只有一位吧,说不定……”
江诵沉默少顷,道:“他们或许还想把这里变成另一个水寨。”
宋皎皱眉:“你在说什么?”
江诵把怀里的羊皮卷抛给她。
宋皎的第一反应不是接,她甚至耷拉着耳朵往后仰了仰身,盯着掉在怀里的东西,孤疑道:“感谢你们如此信任我,但是各位同僚,你们有没有想过,讹兽分辨谎言的同时,十分擅长撒谎。”
郑钱拆台:“你是个半血,按理测不出比你厉害的家伙是否说谎。”
宋皎:“……”
乐知年附和:“你是个半血,组织相信你保留着半打人类的美好品德。”
宋皎:“……”
穗穗睡得砸吧嘴,滚进了李意扬怀里。
宋皎再次叹气,看过羊皮卷,面色古怪:“祭祀?”
“‘骨骸叩山,血肉养泽’,方可达‘天地为棺’”江诵说,“这难道不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吗?”
宋皎向李意扬递过眼色。
后者点开另一份死亡名单,进行投影:“那就可以解释了。这是这段时间的自杀人数和伤人记录,共计137例,这座城像是突然间爆发精神疾病,证词无不表示‘这世上不是所有苦难都震耳发聩,轰轰烈烈,山崩地裂的,有多少灵魂是在悄无声息里湮灭的’,还念叨着要去什么美丽新世界。”
“总之,我们说说计划吧,”宋皎搓过脸盘子,“你们不会丁点想法都没有吧?”
郑钱同江诵对视一眼,刚出声开了个头,就被突然的踹门声打断。
一队猎警半涌进来,全副武装,为首那家伙公事公办道:“宋组长,他们需要隔离。”
方恕生瞪着来人。
宋皎垂耳烟化,穿行过表情各异的众人,复化回人形挡在他们面前,肃声道:“我想他们并不需要。”
“是伪神的检测加隔离。”陈延桥分开外勤近前,盯着她微笑,“我倒是今天才知道,你们关系挺好。”
宋皎不由咬牙。
江诵拍拍她肩膀,上前半步说:“拿特制器具划上一刀?”
“不不不,几位可能没搞清楚状况。”陈延桥笑容扩大。
乐正熙从他身后转出来,和气道:“诸位疑似被伪神哄骗,误入歧途,是吧知年?”
乐知年顶着数道复杂万分的视线,说:“这玩笑并不好笑,两位。”
熙家主冲他笑得温润。
江诵一行并不想现在就起冲突,等那队猎警押着人浩浩荡荡离开后,乐知年干巴巴地说:“我并没有写举报信。”
宋皎一个头两个大,猜到什么但不想说话,摆手让李意扬把这家伙给扔出去。
乐知年抱起睡熟的穗穗,被赶到楼顶房间。
这里离城中心有些远,但地势较高,可以看见完整的夜景。
他把梦貘安置好,踩着拖鞋出门,随意找着阶踏跺坐下,片刻抬手从心脏的位置捻出一缕烟来。
“您要放走我吗?”那团烟化的影子问。
“我本来也没打算拘着你,就是最近事太多给忘了。”乐知年掐着鼻梁说,“快走吧,免得我解析白玉楼资料的时候心里总是一抽一抽的。”
“那并不是我的情绪。”那影子拆台。
乐知年没有回答。
这座城市终于不限电了,跨江大桥的灯光比过年秀时还要夸张美丽,但冷冷清清的,半点人味儿都没有。
“你还要找桃花源吗?”乐知年轻声问,“这里或许会陷落。”
那影子围着他飘了一阵,说:“不找了。”
“丁峰元呢?你家人呢?没有遗憾吗?”
那影子很小,也很难成型,下半截细细长长的,像条蛇尾巴。
它学着他盘“坐”着,想了想说:“桃花源就是最后的胡萝卜。”
乐知年笑笑,眼底有些迷惘:“所以生灵一直在造胡萝卜吗?”
“乐先生,我一直在想,或许这才是世界原本的样子。”那影子说,“人类创造过且正在创造着无比辉煌的文明,但底色终究劣性到被创世神抛弃,否则并非动荡,没有灾病,何至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隐隐会重蹈覆辙呢?”
“不知名专家说过苦难不分大小,但我并不想探讨哲学历史学或者社会学。”乐知年说,“况且女士,这话在我面前唠唠得了,否则容易以反社会反人类罪逮捕。”
那影子扭头看看房间。
窗户那边,穗穗的脸侧埋在枕头里。
它说:“那为何神明的伴生灵偏偏是梦貘呢,你不觉得这种联系很奇怪吗?”
“也不想探讨神学或者故事。”乐知年拍拍手,“好了,你该走了。”
他嘴唇翕张,吐露的字符如有实质,绕着浅淡的红光,像是超度又像封印,缓慢绕过了那团影子。
那种发声方式完全有别于当世任何一种记录在册的语言,但如果有鱼在这里,或许会觉得这调子有些熟悉。
——“恩禄共业孽尽除,福泽与灾厄同消,万事诸情皆归尘骸,愿尔自由自在,再无牵绊挂碍。”
而后风带过他们,那团影子就这样在暑气里散掉了。
霓虹冰冷而静谧,那些光团像是水母,浮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角落。
乐知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屋睡觉,被一声长音穿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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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动静无比刺耳,足以拉断人的神经,穗穗几乎是瞬间捂着耳朵睁开了眼睛。
接着这里被滚水般的嘈杂淹没了,水母群开始扭曲,当中有声音不断吼着:“快切掉!!切掉!!”
但乐知年没有挪步,毕竟下一秒,目之所及所有大屏,不,所有足以显像的物质跳出了同一个画面——
那是一名十分中性的人类,不管是打扮还是面貌。
乐知年不合时宜地感慨部门同事挺努力,可画面虽然断续,但始终没有停止。
那人表情笼着一层麻木的疲惫感,眼神没有聚焦,吃力举着一摞白板,上面以喷漆写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不知哪里的变音器同步发出机械声,而后这层板子被面无表情地抽掉——
【我感到醒来这件事本身令我难以松快】
呲啦——嘭嘭嘭——
屏幕被接二连三地打碎,但那些声音被水母群托举着,从各个地方冒出来,没有起伏。
【这个社会无时无刻不在让我感到心寒】
【那些东西霸凌着我的想法】
【侵犯着我的思维】
有猎警找到了这家伙,半秒控制。
机械声拉长成鸣音,但板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