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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机屏幕。

里头正在放晚间新闻。

彤铭的流感似乎有些严重,目前呈现半封城状态,许进不许出,上头已经打算派医疗队支援了。

或许暗中还有联会总部。

封闭影响心情,心情诱发疾病,疾病造就乱象。

最近宋皎的确在抱怨值班量突增,某个深夜,李意扬还和隔壁小女警抱头痛哭。

于是后头见缝插针地怼了个心理健康小贴士,有白胡子专家在说——

“……注意,类似患者眼中的一切都需要存疑,真实度或许不足1%。他们认知中的很多事情,哪怕自述是在上一秒真切经历的,哪怕能够分辨能够触摸。但是在家属眼里,患者或许只是呆在某个地方,一直没有动过……”

“你在这里生活过么?”邰秋旻冷不丁问。

有鱼现在不敢肯定,虽然他拥有相关记忆,只说:“我们可能需要给联会报备一下。”

“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邰秋旻了然,“但是异端已经逃走了,只留下个壳子。”

有鱼点头:“就像当初自行解体的明枫高层一样。”

邰秋旻唔声。

“在此之前,容我先找找……曾经生活的痕迹。”有鱼说着,操控轮椅,进了自己的卧房。

“需要帮忙么?”邰秋旻遥声问。

“你顾好你自己吧。”

房间打理得很干净,居然有股柑橘的味道,书桌上还放着盆仙人掌球。

有鱼反手掩住门,把耍弄蝴蝶刀的咔咔声以及新闻播报关在身后。

他盯着那颗植物,莫名觉得有些既视感,眼也不垂地摁亮手机,翻出工作通讯录,手比脑子快地拨通了置顶电话。

所以当对面清晰地传出沙哑男声时,他微妙地愣了一下,感到有什么不对劲一闪而过。

“喂?你好?”对面开始不耐烦,啧了两声,索性换成了视频,见到他后叹气,“有鱼先生,你又怎么了?”

有鱼垂头一看,有些疑惑这白狼怎么挖坟也穿着警服,就是取了肩章,边措辞说:“江队,这边有些情况……”

数分钟后。

江诵平静地听完,以一种令人发毛的目光穿透屏幕,沉沉盯着他,说:“有鱼,我很抱歉要再说一遍这句话,但是,你没有父母。”

有鱼莫名奇怪道:“我是指养父母。”

“不,你的养父母在两年前就去世了,骨语水寨遇难者名单……需要我发一份内部资料给你吗?”江诵口吻怜悯地说。

“……”有鱼瞬间觉得雨声充当的白噪音有些刺耳了,针似的包围着他,不由眨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江诵看了他一阵,有些无奈地掐了掐鼻梁,改口说:“你现在在哪里?又和他跑出来了吗?”

有鱼觉得当下越发荒谬了,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你等一会,我让庾穗去接你,待在原地,也别和他说话,别听他的花言巧语。”江诵嘱咐道。

话间,这狼拿手机的手腕一歪,角度偏移。

不是坟地,有鱼看见了不太明亮的房顶——偏黄,白炽灯灯管尾巴有些发黑——当即把手机一扔。

那玩意儿砸到墙上,又弹回来。

还在响,可那些话突然进不了脑子,嗡嗡的。

他犹觉不够,用尾巴把手机远远扇开,折身打开卧室的门,急切唤道:“邰……”

门后不是客厅,没有邰秋旻和他昏迷不醒的养母。

而是类似咨询室的房间。

昏暗,没开灯,有些逼仄,分不清是黄昏还是凌晨,亦或是阴天的午后。

除却那点浓重的企图压过消毒水味的熏香,没有任何让人感到舒适的东西。

墙上的走表声咔咔咔地响,有些烦。

外面还在下雨。

他觉得有些闷,还有一点微妙地恍惚,不由自主盯着那些蜿蜒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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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针与时针重合又分开,他缓慢对上自己映在窗户上的眼睛,半晌,妥协似的开口了。

——我养的猫说话了,最开始我听不懂那种语言,像是唱歌,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能听懂了……

——窗台上的植物也经常打架,它们还知道我会劝架,虽然它们从不照做……

——某天夜里,我起来烧水,看见窗外长着人脸的兔子和狼在比赛,明明我住在高层……

他转过身。

那沙发椅上的医生半张脸都在阴影里,除却挂着眼镜链的单边眼镜反着点光,完全看不清面容。

——你最近还在频繁地做噩梦吗?

他似乎回答了是的。

——你需要吃药,有鱼先生,而不是糖果,你近来有些嗜甜了,这对胃的负担很重。

不,他腹诽,包里的甜品不是替自己准备的,那口味明明是……

——你可以和朋友去自然气息浓郁的地方走走,注意是朋友,不是家人,你是不是还在为他们不支持你的演艺梦想而苦恼。

他又回答了是的,并告知对方自己在考虑转专业。

……

例行心理疏导结束,他道过谢,打开门,弯腰拿过门口沥水的伞,准备回家。

他穿过走廊,电梯故障了,于是转去楼梯间,下面一层大厅正好在放新闻。

画面里,那名女记者穿着雨披,难掩激动地说:“骨语水寨部分失踪者回来了,年龄、服饰、随身物品……连电子产品时间都定格在了灾难时分……什么都没有变,仿若神赐,时间在他们身上短暂停滞过两年,现下,重新拨动……”

大厅有些吵闹,他没有听清那些人的名字,只看见背景里好多人跑动,那些幸存者被贴心挡住脑袋,小心送进救护车里。

他提着伞,余水从伞骨沥出,顺着伞帽滴下,聚成小小的一洼,慢慢蔓延到他的鞋头。

他低下脑袋。

这鞋太脏了,满是泥土和碎草屑,该是从那条山路里踩过来的。

可是从出租屋到医院怎么会有山路呢……

那水洼像是铁锈,暗红的,带着腥。

地面被开膛破肚,透过骨骼似的钢筋,他从中隐约窥见好多人在哭,在骂,在呼救。

他挪挪脚跟,企图往后退,但左腿没有知觉了。

不,他拿雨伞敲了两下,裤管空荡荡的。

他根本没有左腿。

手里的伞也不够长,撑不住地面,那他该如何直立呢……

他这下彻底站不稳了,天旋地转,似乎有小护士注意到他,大喊着跑过来。

意识模糊间,他被合力搬上担架车,车轮碾过地板砖,咔咔,咔咔咔……

天花板有些泛黄,灯管两侧黑黑的,他被束缚带绑在床上,身边有人和声细语。

——是的,先生,包括您在内的11位人员,都送来这所疗养院了。

——你们彼此熟悉吗?这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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