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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时常觉得自己闭着眼睛才能感知到真实的世界……我……”

邰秋旻动动身体,突然开口打断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把我们给送出去?”

丁峰元看向他,眼神聚焦,缓过一阵才说:“这栋楼不是我能控制的空间,要从外面那个寨子走,有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青鸟开始涌向窗户,网兜外移,撞得本就摇摇欲坠的窗框外弹,碎玻璃掉落入水,发出迟缓的咚咚几声——这里正对着那片诡谲的大泽。 W?a?n?g?阯?F?a?B?u?Y?e?í????ù?w?e?n???0?2????????ò??

“有人试过,从栈桥向天尽头的方向走,一人作尸,一人作轿。”那张脸扭曲蠕动,消失间分外恳切,“要快,要小心,要骗过那些东西,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能回头,也不要犹豫……”

而后青鸟光泽不再,纷纷变回普通的叶子,偃旗息鼓,从网兜间隙里掉出来。

藤蔓枯萎脱落,化成绿影飘回邰秋旻指间。

郑钱收好棉线和铜钱,又从背包里翻出一只等身木偶并屏息符,移到窗边,半晌憋出一句:“两位,虽然很像在泼冷水,但是……”

“知道。江队说过,它们对外在找可用的壳子,对内在找桥。”有鱼一副终于挨到正题的样子,抬腿跨过扶手,挤进沙发,占据过一角,以心音说,【又来了,你们……都喜欢编些花样骗人过桥么?】

【起码我当时比他诚恳多了,引导性也很低。】邰秋旻没让开,就这么和他挤在一处,姿势放松,完全没有上次坑人的亏欠感,【要不这次换你来背我?】

有鱼拒绝:【我怕自己跟不上伪物们的脑回路。】

【好吧,】邰秋旻耸耸肩,怪腔怪调,【但愿这次能无愧您的信任。】

“这东西之前就攻击过我们。”有鱼索性把进来后的事对郑钱粗略串了串。

后者一脸“我只是接个外快,怎么莫名其妙给我整实体罅隙来了”的呆鹅表情,好半天才扶额叹出口气:“哎呀哎呀,我就说当初卦象不好吧,江诵那小子还给我画饼呢!”

“它当时织网搭了戏台,无法得手就把我们分批赶了过来,”有鱼整理过袖口,“原来是为了诱人过桥么……”

邰秋旻被他一提,想起另一件事,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波澜,托腮问:【你就不好奇,我受伤那阵看见了什么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鱼回视他,对这种“总在遮遮掩掩但真没人探究又忍不住挠一爪子”的奇怪心理感到些许好笑,【反正,如果我仍然不愿意跟你走,你还是打算守着我死掉,然后把这副壳子偷偷拖进自己的巢穴,对么?】

邰秋旻被他形容得直皱脸,垮了微笑,眼神游离片刻,不知想到什么,霍然起身,脖颈有些泛红,不确定是伤口还是别的:【可笑,你爱死不死。】

有鱼就知道他要炸一下毛:“。”

正巧郑钱敲着窗框提醒:“两位,有桥出水了。”

半破的窗户外,凤眼莲依旧摇曳如浪,花粉似辉光细碎洒下,晃眼一看,天地圣洁一片。

广阔又静谧的大泽间,涟漪频起,水波涌动,忽地升起一截又一截的断桥来,看不清材质,姑且算作木料。

那些桥块组合蜿蜒,缓慢连接,有的半陷进水里,有的高耸如山丘,像是巨蟒化龙失败后的异形骨骼。

姓郑的只招呼过这一声,便取过某只绒棒固定在外墙,翻身而出,把过自动伸缩的肩带,自带滑索一样,丝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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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地后跺跺脚,收好带子并绒棒,又抬头冲靠近窗台的两人不伦不类地并指致过礼,就扭身先走了,看上去不是很想和他们一起行动。

“在这里,半生不熟的同伴的确比伪物更令人难以招架。”邰秋旻正拿藤蔓编云梯,甚至有心思考虑藤制扶手的花样,见状掌心向上,作等待状,“需要搭你一程么?”

有鱼盯着最下面那处桥面,随意把手搭上去,心说这家伙居然没开口让自己求他。

结果谢字还没出口,就被盎然绿意裹了一脑袋,活像被巨型捕虫笼一口吞掉,极速落入消化液中。

有鱼:“……”

第51章 视玉

秦珍树引着两人出门,蛇尾在见光的瞬间化成青色长裙,裙摆遮住了残缺的肢体。

乐知年跟身侧的方恕生使眼色——见机行事,能跑就跑。

目的呢,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还真是千磋万磨,心性不改,意志长存,企图讨要一个公道,或是挣扎出善心要帮帮别人?

按照这地方的邪性,他很难不恶意揣测,既然杂糅着情欲、食欲以及求生本能,那么那些可供发泄的客体之一——睡梦里分切的尸体究竟从何而来?

想得阴间一点,死亡方式及情绪状态甚至会影响肉质口感……

方恕生不知懂没懂,抓着他袖子点头,“唔”过一声,待有意同姓秦的拉出点距离后,片刻仰头快声说:“我想起来了,之前也不是突然就醒的,要下班打卡,好像这边刚出门,那边就睁眼了。”

乐知年左右扫视过,没见着其他东西,闻言有些牙酸,凑首轻声说:“你们还真是无缝衔接,一份钱抗两份工,好惨。”

方恕生去摸自己的工牌:“好像是这个玩意儿……”

谁知秦珍树在前听得很清楚,这会儿笑盈盈地搭话:“是的,我们讲究弹性工作制。”

方恕生一抖,抓紧短刀,声音虚得不能再虚,讪笑道:“所以我们现在是去……下班吗?”

“不,人怎么可以有下班的概念呢,一般领导说大家今天辛苦了,就是能换个地方工作而已。”秦珍树说。

方恕生觉得十分违和,以及一阵突如其来的怨气。

乐知年感到些许荒诞,心道可我不是你家员工啊,你还要搞我?

秦珍树在候梯间停下,回身笑出一截蛇信,官方又甜美地说:“现在,两位要分开走呢,请小方先跟我来。”

乐知年把姓方的往后排,挤出微笑:“为什么呢?”

秦珍树指指他:“这位先生不是我们的员工,不能走职工电梯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恕生边后退边嘀咕,“她怎么突然像是换了一套系统……”

“通融一下嘛,秦姐。”乐知年绷着尾音说,“我们回去就上报联会,把狗公司高层和前男友都抓起来,您不是……”

“那些东西也不能拿走哦。”秦珍树笑容淡了,目光落在他装锞子的兜上,“或者,你们可以选择现在吃掉它。”

电梯门上浮雕一亮,两头魇貘从中跳下,乐知年脸色一变,转身推了方恕生一把,喝道:“跑!”

“分开他们!”秦珍树嘶声叫道,“那是神授!”

话音刚落,这片廊道又很有艺术感地黑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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