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呗,我真见不得血。”乐知年表面贴心实为磨蹭地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略微欠身,“烦请轻一点,我还很怕疼。”

庾穗对他笑了一下,不待他闭眼,闪电般出手,咔拉一扭。

乐知年睁眼的时候觉得自己落枕了,车站牌悬在头顶轻微晃着,不知哪位好心人给他这个醉鬼搭了件衣服。

洗衣粉味儿直冲天灵盖,薄荷气提神醒脑。

他坐起来,把衣服团吧团吧抱好,第一时间给江诵去了通电话,所幸这次那边接得很快。

“喂,老大,你在哪儿呢?”

江诵沉默片刻,低声说:“家里。”

“你什么时候走的?这么快!”

用了缩地术的江诵:“你说不用送的时候。”

“我那是客套,哎呦,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乐知年略微捂着听筒,半真不假地控诉,“你还记得当初签署的《人类保护宣言》吗?”

“乐年年,你连劳动法都不适用,何况是保护宣言,联会里各种族没有特权。”

而后对面冷酷无情地撂下电话。

乐知年感慨世风日下,吐槽那铁石心肠的上司,正巧庾穗电话切进来,让他原地等一会,遂挪到马路牙子上叉腿坐着,

市区到处都是摄像头,霓虹灯比人的命还长,庾穗没法飞檐走壁,拟运行的悬浮车又存在晚间禁令。

乐知年等过几分钟,有摩托车甩尾在他面前停下,骑手单脚撑地,抛过来一顶头盔。

乐知年误以为这是要他同路察看异状的意思,咳嗽过几声,有些为难地说:“其实我想回去睡觉来着,熬夜伤身呐。”

“我知道,上来,”庾穗的头发正在变长,从头盔里滑出几个细滑的卷,她把它们拢到胸前套过发圈,边温声细语地说,“我先送你回去。”

“你不会缩地成寸吗?”乐知年没取眼镜,就这么硬生生套上头盔,边小心地问。

“我的能力在这里有诸多限制。”庾穗说着有些烦闷,一甩发辫恨声嗤笑,“不然你觉得,乐家怎么能栓我这么多年。”

乐知年沉默着扣下风镜。

“又怎么了?”庾穗不耐烦道。

“不是,你这样两套貘格来回切换,我很难适应啊,穗……庾女士。”

庾穗:“……”

庾穗一言不发,待人跨上后座,压着限速一路飙回乐知年小区楼下,反手把病弱无害的某人拎下车,又丢过去一块牌子。

“平安牌?”后者翻来覆去地看,咕哝,“这牌子没多大用处吧。”

“乐先生,我知道你心里膈应,认为我比较晦气。”庾穗淡声说,“但我保证会护好你的,除却天命,或者我死在你前面。”

乐知年被这番过于直接的惊天言论打得措手不及,讪讪笑着目送她离开,越发觉得自己调来彤铭就是个错误。

他回身跨进门栋,抛着牌子等电梯时,才想起给方恕生打个电话提醒。

倒不是觉得那所谓爬出罅隙的异端会找对方麻烦——毕竟那一处已经被烧了——只是为拉拢对方来行动组而刷个好感。

方恕生为人敏感,对这种表面好心,变相敲打的隐性威胁行径很是厌恶。

可等他表面礼貌地挂断电话,趿拉拖鞋去厨房添水时,思前想去,为防意外还是给有鱼发了个消息。

遂引发后续一系列应激行为。

“没事了,去休息吧。”有鱼安抚性地冲他比V。

两人互道晚安,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七点。

有鱼起床时,发现方恕生破天荒地热好了早餐,叼着面包片正准备出门。

“唔!中午不用管我饭,我去面试。”他说。

“面试?”有鱼表示有些离谱,“你昨晚刚提过简历,今天就面试?”

“大概hr让我过去刷人头吧,”方恕生没抱什么希望,照例勾过口罩,再扣上鸭舌帽,“回来再给你细说啊……”

有鱼嗯声应过,盘算着等会去买几个灯泡,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去医院续点中药喝。

2区西和医院中医科平时只有两位医生坐诊,其中一位姓吴,面相很是和蔼,笑眯眯的,自打有鱼来彤铭读书后,总是挂他的号。

“又做噩梦了?”

“嗯,这次比之前更连贯清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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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鱼拿着处方笺回一楼缴费时,远远看见门前广场围着一小圈人,中间时不时会支出一对兔耳朵。

有些小姑娘举着手机,互相嘀咕,问是不是cosplay。

人群分分合合,有鱼移步间同那顶着兔耳的警察对上了视线。

他认出来,那是联会里的女猎,醒后录口供时见过一面,对方当时的眼神有些探究和好奇。

他想得太入神,没注意和对面人狠狠撞过肩膀。

两人同时撂下一句抱歉,有鱼下意识跟着对方脚步转头时,只看见对方右手小指戴着造型低调的黑铁护指。

看制服也是个警察,那女猎还踮脚冲他招了招手。

有鱼对那人没什么印象,遂没在意这件事,回楼上等着取药时,听见周围几个病人在小声蛐蛐,说是医院有尸体失踪了——

“什么失踪哇,就是被偷了!都来警察了!”

“还有人敢在医院偷呢,明明火葬场更方便偷嘛。”

“就是哩,焚化炉一推一关,谁知道出来的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和粉末。”

“会不会是被脏东西给搬走了……要不就是没死透……”

“下个月才到鬼月呢。”

“最近好邪门,5区滨江一连跳了好多个呢,据说尸体都没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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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才好呢,这破班,上了好几年,一查剩余工时,不减反增!”

“哎呦,年轻人不要这么悲观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家小医院看诊还挺多,出药又慢,等有鱼提着两大包中药出门时,都快两点了。

他随便找了家面馆对付过午饭,又去五金店挑过灯泡,坐上公交慢慢摇回家时,方恕生还没回来。

他换好卧室顶灯,又将泡好的中药开火熬上,回客厅沙发心绪欠佳地坐过一阵,摸过平板,开始画画。

诚然,目前的最优解是带上锞子求助联会,并把昨晚那事告诉江诵——那个叫秋旻的非人没被烧死,或许桥还存在,还有他们一直在意的什么罅隙。

可一来,有鱼不太想和联会打交道,特别是在罅隙走过一圈后,这种排斥感越发强烈,甚至引发了躯体症状,造成了胃部不适。

二来,那非人的态度及做派太过暧昧,相比之下他俩的关系着实很是模糊,有鱼摸不准自己在整件事里的定位,居然还产生了自投罗网的可笑猜想。

他边想边随心画着,回神时惊讶于某些细节居然见了鬼的清晰,近乎到了了然于心的地步,明明他在所谓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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