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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凄。
时间一寸寸掠过,宋云华破开了兄弟间的沉寂,
“云彦,你不知道吧?”
“在我十三岁之前,我娘每隔几天就会被叫去中宫为皇后洗贴身衣物,给她烧水沏茶,清扫中宫的落花和残叶。”
“这……”
皇后是不是有病啊?
宋云彦下意识地想咒骂,然而才开了个头,他就清醒了。
骂声骤停。
宋云华得以继续,“洗了晾干,下次再去时又当着她的面烧掉。”
“我娘递到她手边的茶,十杯要砸八杯,剩下的两杯也都是放凉,一口都不会碰。”
只因她曾是这宫中品级低微的婢女,她就不配得到幸福是吗?
……
情绪找到了出口,如潮浪向外涌,太过猛烈了,宋云华不知该如何停。
什么都说了,可音量却是越来越低了。
近乎微无时,他停止了回忆,对着宋云彦笑了笑:“四弟,这就是你心中温馨和美的皇家。”
“我要是能选,我是一息都不想待在这肮脏恶毒的地方。”
“可我逃不开,那我便只能斗。”
“只要我够强了,娘亲便不会再受委屈。”
宋云彦听完:“那你也不能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啊?”
“你这样,和皇后又有什么分别?”
“齐妃娘娘知道该多伤心啊?”
宋云华眼中悔意一闪而过。
“可惜我……没有回头路了,民众议政计划启动了,最高层面介入,迟早会查到我这里。”
宋云彦急得抱头。
他现在都恨死皇后那毒妇了,害这个欺负那个,哪儿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
沉寂持续了近半盏茶的工夫,宋云彦忽地抬头,一脸认真,
“三哥,我们去找父皇,将过去种种道明再诚心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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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罪孽背多少,我们姓宋的,不带怕的。”
“哥,别怕,我陪你。”
当夜亥时中,两位皇子跪在了帝宫门口。
肖祺听到消息,赶忙出来瞧。瞧完,眉一拧,脚步加快。
到了两皇子近处时,急道,“两位殿下这是在做什么啊?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宋云华对着帝宫磕头,磕了一下又一下,
“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宋云彦这时嚷开了,“这事儿和父皇脱不了干系,三哥该罚,父皇也要罚。”
大逆不道的话险些把肖祺吓晕过去了,
“我的小祖宗哟,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宋云彦:“我说的都是实话,父皇就是站在这儿,我也这么说。”
肖祺:“……”
这浑小子,怕是只有陛下和贵妃娘娘能收拾了。
没法子,只能返回宫中禀报陛下。
临走前,冲着两人沉沉叹了声。
肖祺走后,宋云华直起身来,他终于敢确定弟弟是真心在帮他。
但他没有道谢,只是笑道,“这么勇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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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彦:“一般般。”
“比起黛黛,我这算不得什么。但是三哥,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别人我不敢说,你能找我商量,我虽能力有限,但我有人。”
“天大的事儿,都能给你抹平了。”
在这一刻,宋云华觉得这个家,也不至于烂透了。
至少,他还有个弟弟。
“呵……”
帝王听到肖祺的禀报,气而反笑。
“叫那两个逆子进来。”
半晌后,宋云彦和宋云华来到了帝王寝殿。
一进来,就麻溜地跪好了。
帝王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须臾后,停在了宋云彦身上。
“刚不是叫嚣得很大声,这会儿没声儿了?”
“一个成了年的皇子,犯了事儿爹都要背?”
这话让宋云华明白,帝王已经知道安乾商行他也有份参与的事儿了。
他不由双手伏地,脸贴于上。
宋云彦侧眸看了哥哥一眼,又对上了帝王的目光,“三哥做错事,三哥该罚。可您知道三哥为什么会这样吗?”
“有谁按着他的脑袋去贪吗?”
“有的。”
在这个顷刻,宋云彦一贯的漫不经心消失了。
“一个家,父母
孩子各有权利义务。孩子该努力向上该孝顺父母,父母有义务维护家庭和美。”
“可您没能做到。”
“您对皇后娘娘的放任,助长了她的霸道,让她不断地欺辱没有仰仗的齐妃娘娘。”
“就我说三哥已经很好了,换了我,我能将这皇城闹得天翻地覆。”
帝王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说,都受了哪些委屈?”
宋云华没能即刻回应,他尝试过,可嗓子眼像是被砂石堵住了,每一次尝试,都能磨出钻心的疼。
帝王没再催他。
宋云彦也舍不得催。
待到他的情绪和缓,将先前对宋云彦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儿臣愿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帝王像是没瞧见他的激动,冷漠道,
“这些年,你们可曾想过同孤说道此事?”
没有。
人人都在揣度他的想法,自以为是地预判他的决定。
没苦硬吃,到头来又觉得委屈了。
只有宋云彦这匹野马,莽撞归莽撞,但总归是将他视作父亲。
思绪悸动时,帝王看向宋云彦,“换了你你说不说?”
宋云彦背脊挺得笔直,“换我,我能拎刀砍她。”
帝王嫌弃地摇了摇头。
“来人,将这两个逆子拖到正信门,各打三十大板。”
“谁敢留情,孤摘了他的脑袋。”
二个皇子被带走后,帝宫重归平静。
帝王深夜又召了一人,银盾军三桐。
帝王对三桐下了一道指令:“你去见赵均,告诉他:靠着孤享了这么多年福,该还了。”
言外之意:安乾商行之事,到他那便是终点。”
两日后,礼部主官和肖祺带着两道圣旨到了林家,林家两个姑娘的婚事终于定了下来。
这时候,民众议政计划已号召了近六千名民众签名支持。
成面大增。
波澜过来,一切向好。
林言森亲自给来宣旨的人儿送了赠礼。
是一些金器,大小不一,但精致程度都是一样的。
临走前,肖祺对林言森说,“陛下想单独见见二姑娘。”
顾及林言森的情绪,他多说了一句,“别担心,就是说说话。”
“很快黛黛就要出发去岭东了,陛下也舍不得。”
林言森的心这才安了些,“多谢公公提点。”
翌日清晨,日光柔和,色调偏冷。
可撒在人身上,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