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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
“你也无须东想西想,若那季与京因此事针对林家,你就同他说这是孤的意思。”
话落,泰宁帝起身,阔步离开了议事殿。
龙袍摆荡,帝威盛大。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和众人视线的盲点,“温吞”的林侯爷嘴角微微上翘。
他对自己方才的表现还算满意,对结果就更满意了。
他的两个乖宝皆能得偿所愿,林家声誉也丝毫未损。至于那季与京,帝王金口玉言在先,他行事总会掂量。
不远处,二皇子宋云澜仿佛周身覆雪,寒意萦绕。垂在身侧的右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青筋爆出,无声地宣泄着他极力按捺都没能彻底压制住的暴戾。
“林兄,你可真是命好啊!”
林言森情绪缓和,正欲起身,和他同为一品王侯兼任礼部右侍郎的周章平已踱至他的跟前,热切地朝他伸出手。他身后还跟了几人,世家那一派的,本事没多少,但朝中高位没少占。
林言森借着他的力道站起。
站稳,面对面而立。
“多谢周兄。”
肩上的重担卸去,林言森又变回了那个温吞,却也风度翩翩的林侯爷。
周章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我客气什么。”
话落,停歇了数息,“你这运势,真心叫人羡慕。”
林言森佯装不明:“此话怎讲?”
周章平:“一个早上,多了两女婿。”
一个出自四大世家的苏家,样貌才华皆上乘,还不用管家。一个虽出身寒苦,却是手握重兵,岭东说一不二的人物。若两桩婚事顺利完成,林家声望必定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就不是帝都第一世家了,连南部那些掌握了盐和漕运的都不及它。
后面这些话周章平并未诉诸口,但在场的个个都是千年老狐狸,如此浅显的情势哪里会看不懂?周章平话方落,他们的脑海中局势盘面开始剧变。
只是没想到,林言森并未欢喜。不仅如此,他的眼眶忽然就红了,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周章平怔了一瞬,脸上显出急色,“怎的还哭上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林言森哭得越发地凶了,眼底打转的泪水凝成了珠,接连着滚落。堂堂一品王侯,在议事殿哭得像个丢了糖的娃儿。
“怎的就不能哭了?”
“一个早上,我的两个女儿都没了。我很想她们嫁人吗?我不想!一直留在家里,我林家也是养得起的。”
“什么世家子弟,什么岭东战神,都配不上我的女儿。”
……
议事殿中发生的种种很快为帝王所知,彼时他正在御书房批改奏章,为他汇报这一切的是当朝左相聂航。
泰宁帝听完笑笑,“在老林眼里,两个女儿比他一等王侯的面子还重要。”
聂航却面带忧虑之色。
泰宁帝瞥见,眼睫颤了下,那幅度同往日稍有不同,“聂卿可是有话要说?”
聂卿闻言,合掌行礼:“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泰宁帝:“说罢。”
聂卿:“陛下,这季与京在岭东本就如日中天,如今又将林家嫡女嫁过去。这么一来,财与势季与京都齐了。”
而且他的“势”是硬的,他手里握着骁勇善战恍若死士的十万精兵。
“您就不担心……”
后面的话聂卿一再斟酌,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表达方式,干脆略了去。他相信帝王能明白,结果一如他所想。
他的话音停歇后没多久,泰宁帝便漫不经心开腔,“妄想孤王这把龙椅的人多的是,他季与京在其中,可谓平平无奇。”
“再则,今时今日动了同岭东联姻的世家门阀不在少数,黛黛不去,就会是其他人。”
既是这般,他不如顺水推舟,择亲皇家之人前去。 w?a?n?g?址?F?a?b?u?Y?e??????????ε?n????〇????5?????o??
还有一个因由,泰宁帝并未道出。二皇子宋云澜心悦黛黛的事儿,帝都尽人皆知,但他从未想过给他们赐婚。
因为他恨极了皇后。
她毒死了他养在青柳别苑的美人,让他痛失所爱,那她的孩子凭什么能拥有所爱?他就该像她一样,以为得到了一切到头来却是一无所有。开在神坛上的花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衰败,无声没入尘埃?
当年,泰宁帝巡视南方之时带回了一位美人,这位美人名唤颜青柳,模样身段皆惊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帝王极尽偏爱,自然是动过封妃的心思。可颜青柳不喜宫中局促,婉言回绝,皇后也是一再厉声反对,封妃一事儿就此搁浅。
泰宁帝将颜青柳安置在了帝都的一所别苑,离皇宫算不得太远,他闲暇时就可前往。
喧热归于平静,温香软玉仍在,帝王慢慢地习惯了这种生活。岂料这并不是故事的终结,皇长子三岁时,颜青柳死在了以她的名字为名的别苑。
凶手是谁?迹象隐秘,却全都指向了皇后。
时间回到当下,泰宁帝话落,聂航稍为斟酌,终是将最想说的那句“若林家倒戈,陛下当如何?”吞了回去,改口道,“陛下英明,是臣多虑了。”
泰宁帝:“有你在,孤王甚是心安。”
停顿了十数息后,他又说,“或许,孤王该更谨慎些。”
聂航:“陛下此话何意?”
泰宁帝:“黛黛出嫁,孤王总是要为她添些嫁妆的。”
比如珍贵的珠玉与衣料,又比如功夫高强的护卫和极擅医术的医女。
第5章 有些人您诛不了,我可以。……
章西镇,如星点落于群山之中,近乎微无的渺小。若不是江湖传言武器大师裕永先生偶尔会在此现身,此地可以说是无人在意。
“京哥,你说古往今来的大能怎么都喜欢住山里呢?多寂寞啊。”
“等找到裕永老先生你问问他?”
林间静谧,被两个年轻人打破。他们催动轻功,朝前急掠,但观那情态听那话音,无急无躁。特别是那脸上有疤,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他的眉眼生得极好,却也淡漠,仿佛在远山浓雾中浸了几日。
“我不敢,你替我问。”
“我就不该答应姨母带你出来。”
“我怎么着你了?”
“吵死了。”
“……”
谁也不知道,这两个衣着朴实无华在密林中疾驰斗嘴的青年竟是岭东守护神季与京,和他那轻功顶尖话也多得不能行的表弟叶霄。
他们来章西,也是为了寻隐世的兵器大师裕永老人。
在山间兜兜转转近两盏茶的工夫,两人停在了一座三层土楼前。粗犷而神秘,同里面住的人风格如出一辙。
“裕永先生,岭东季辞求见。”季与京隐了真名。可当他蕴了内力的声音传开,没多一会儿,土楼的正门开了。
一名高瘦的少年从土楼中走出,“师父让我问季先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