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不了姬如静来闹,她便装病。
这事前世她便熟稔,只要她一病痛,姬如静拿她如何不了,欺负体弱嫡妹,侯夫人舒氏会拿她是问。
只是这装哭亦是耗费精力,这辈子她的心悸之症还未好全,这会儿身体实打实的有些难受。
姬时语小脸不见红润,缓了一会儿后,苍白的脸恢复了两分浅红。
萍柳倒了一杯温水来,姬时语小口喝下,猫瞳般黑亮的圆眼流露出一抹哀怨。
“小姐?”
“饿了。”
姬时语小声嘟囔,蔫蔫地垂头。
一大早爬起来已是够痛苦了,还未进点滴米,小肚子都发出了咕咕叫声。
“那奴婢去小厨房给小姐拿吃食。”
“好萍亭,我想吃鸡肉饼。”
“小姐,清早吃会闹肚子的,夫人说了不准您吃。”
姬时语一听不能,小脸一垮,她不甘心追问,“那我能吃什么?”
“白粥,清汤,红枣糕。”
这寡淡的汤水令姬时语没了半点盼头,而下一刻萍柳便小声道:“兴许还能有瘦肉蘑菇豆腐羹。”
“这感情好!”姬时语眼里有了亮光,她比两个指头,“好萍柳,多拿一碗过来喔。”
萍柳笑着应好。
思芳院再度冷清,室内仅有微弱的呼吸声,姬时语才想起屋中还有个大活人,被晾在一旁的江曜。
姬时语侧过头,打量的目光落在了床头,这一下,直落落对上床头静坐的少年阴郁的双眼。
他一直都在看她!
姬时语错愕,微微心虚地想侧眸,可转念一想,怎么也没做什么坏事,为何惧怕被他瞅见。
“你,你今日身子还好吗?可有被我二姐欺负?”
江曜直勾勾地凝在她一张一合的小嘴。
方才姬时语入室,那张小脸是失了红润的惨白,又听了好一通的鸡飞狗跳,这会儿缓过劲,小脸红扑扑的。
纤长的眼睫如蝶翅在脸蛋印下阴影,她没有看他,他却不自觉咽了口水。
“你……”
姬时语飞快瞥了江曜一眼,少年的凝望太过直接,那双狐狸眼似一把小钩子,让她不敢对视。
她再度垂眸,抠着手指头,“你怎么不说话?”
江曜满心都在想:她应是有心悸。
可那会儿的喊疼直哭却是装的,她的小把戏太过拙劣,他一眼便看穿了。
江曜收回眼,右手的拳头攥了太久,掌心全是红印,他沉默开口道:“没有。”
他不看她,姬时语便有勇气看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江曜还是沉默。
“我总不能喊你喂吧。”姬时语鼓起小脸,“你如今住在姬府,这样不好。”
江曜留在姬府养病,可不能无名无姓的呆着。
他本就金鳞岂是池中物,待到父亲归京,姬时语便打算将江曜交给父亲。
姬府和白家,以及楚王府的恩怨,父亲来处置是最合适不过。
而在那之前,她想竭尽所能让江曜养好病,身子康健起来。
“喂。”
“喂。”
“喂。”
江曜有点烦了,他扭了头,“池生。”
姬时语歪了下脑袋,心想他怎么不叫江曜,但她还是喊:“池生?”
江曜眉眼稍霁,“江池生。”
自池而生,他的母亲背井离乡,在乡村落脚,乡里人谁也不知道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是如何在池塘里将他生下来的。
江曜只知道这名字是他母亲给取的,后来啊。
后来他们告诉他,他娘死了,就死在了生他的那片池塘,她不愿受恶霸的屈辱,被活活摁死在了水里。
许多事江曜已是记不得了,他甚至不记得他娘的模样。
他只记得最难的日子,便是和野狗抢吃的,有一顿没一顿的。
而江池生,就是他的名字。
再一晃眼,小姑娘俏丽的玉脸已来到了他跟前。
姬时语将椅子搬了过来,离得近些,她周身的玉兰花香清晰可闻。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ù???€?n??????????????????m?则?为????寨?站?点
“江池生,我二姐早上定是来欺负你了,你不肯说,我都知道。”
姬时语软软糯糯的嗓音,抚平了江曜回忆起时的痛楚,“但你别怕呀,你是我带回府的,不论谁都不能欺负于你,我保证。”
江曜眼里闪着冷意,姬时语却如哄孩子似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的话音宛如轻柔的羽毛,“大夫说了,你的耳聋很快就能治好,腿伤呢,你只要乖乖听话,也不会太难,所以……”
姬时语又说得郑重了些,“你要听话。”
这已是两人接触已来,她说的不知道多少个“听话”了。
末了,见少年安静,姬时语上手,想摸摸少年的脑袋,可凝到他未洗的脏发,又改为轻轻摸了下他的手。
江曜看到了她抬手的停顿,有些确信,这忠义侯府的五小姐,是真拿他当小狗看的。
他垂首,狐狸眼阴郁冰凉。
第5章
江曜当过狗。
他的娘死的早,村里人又不愿接纳他这个外乡诞下的孤儿,江曜过了一段猪狗不如的日子。
从野狗口腹抢来的剩饭剩菜,江曜会在一番争夺之后,吃得香喷喷的。
他不知归处,不知去往何方,只能四处流浪。
江曜到了凉州城内,终于还是成了城郊的一名乞儿。
天地为铺,四处乞讨要食为生,那时候他还想着,这样的日子也许就是他这辈子的尽头。
可是有一日,江曜被人连绑带捆的带到了一处院落中,有个胖婆婆让人给他洗了身,换了新衣裳,又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肉丝面。
江曜
第一回吃到干净的吃食,全身心都感到了温暖,胖婆婆笑眯眯地说:“你这小娃生得还挺俊秀的,就留在我这里吧,有吃有喝的。”
食物的香甜太过诱人,又或是江曜不愿再回到那似野狗的日子,他抵不住诱惑,点了头。
胖婆婆很是满意。
而后他被分到了木屋的住处,里头有许多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孩,有人就问了他,“你自愿来的?”
江曜不明白何意,但还是点了头。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这模样,老鸨要养你当清倌花魁啊。”
江曜什么都不明白,无人教他世道,更无人教他自保。
那是凉州城内最有名气的少年花楼之地,清倌孩童一个赛一个的貌美,只要权贵官人们想要,何样的孩子都能寻来。
而被养了一段时日的江曜终是显露了他出众的样貌,唇红齿白的十岁孩童,是最惹眼的存在。
他眉眼那股自带的孤傲与凛冽,引来贵人们蠢蠢欲动的狩猎之欲。
这样的玩意征服起来才有意思,不是吗?
到处都是令人厌恶的脏话,江曜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