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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忽然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停顿的说。
——“喜欢你…占有我。”
“我不要自由了。”
喜欢被他占有,吗。
……
祁白辰看着嚼黄瓜嚼得腮帮子鼓起的小徒弟,慢慢收拢思绪,一点一点的想。
他想,你要不要都没用,你说了不算,为师何曾肯给过你自由。
沈絮啃完了黄瓜,就拉一拉师尊的袖子,期盼地指一指鸡腿。
祁白辰看着沈絮圆滚滚的肚皮,无情地拒绝了他。
沈絮撇撇嘴,又晃了晃师尊的袖子。
他就要吃,他今天就算撑死在这里,他也要先吃了再说。
祁白辰懒得理会他,把他拎起来放在肩头,料他也不敢自己爬下来,便开始自己吃饭。
许久不曾吃过饭了,从前沈絮在的时候,他是顿顿都要陪着吃的。
两碗简单的白米饭,配一荤一素两个小菜。
沈絮很会做饭,做好了端上桌,搓一搓手,坐下来就开始认真吃饭。
沈絮给他夹菜,他自己是从不夹的,因为他不夹沈絮就会帮他夹。
沈絮夹一筷子给他,才开始吃自己的饭,等到想夹菜吃的时候,就再夹一筷子给他,才自己夹。
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沈絮这样做是因为愧疚。
那些照顾、包容都是赎罪。
沈絮说的爱他,是真的吗?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未来他死了,沈絮很愧疚,所以爱他?
沈絮吃完了饭,还不忘把骨头装到沈木瓜的碗里,逗一逗它再给它吃。
祁白辰有时候会觉得,沈絮对这条狗过于上心了。
他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他讨厌这条狗。
沈木瓜同样也不喜欢他,沈絮路过的时候它会摇尾巴,他路过的时候它就呜呜凶他。
狗崽子给他脸色看,他现仇现报,假装不小心,实则故意踢翻了它的碗。
“呜——汪汪汪!”
沈絮系着围裙正在洗碗,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拉着他的手到处看。
“没事吧没事吧?师尊,它没咬你吧?师尊你幼不幼稚,你干嘛招它……”
他心里好笑,沈木瓜哪里敢咬他,他身上的威压稍微泄一点出来,狗崽子就得趴。
沈絮在意他还是比在意狗多的,分明是他欺负狗,沈絮还是会关心他有没有让狗咬。
哪怕他就算让狗咬了也是活该。
沈木瓜呢?沈木瓜哪里懂这些情情爱爱,它只是委屈,卧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摇尾巴。
沈絮收拾了地面的狼藉,再出来时竟然端了一碗水煮鸡胸肉。
于是沈木瓜这狗崽子就高兴地尾巴要甩掉了。
可是现在他却又不高兴了。
小狗蹭沈絮手的时候,他想一巴掌把狗头拍飞。
可是徒弟喜欢狗,他姑且还是忍了。
一条狗罢了,能翻起什么花浪。
徒弟是他的。
他并没有多在意,可沈絮竟然会跟他赔罪。
他看着沈絮光–溜–溜的身体,就站在他面前。
他想,这跟鸡胸肉也没什么区别。
沈絮给他赔罪,也给狗赔罪。
沈絮把自己当什么呢?一块鸡胸肉?
于是他坐在床边略微带点讽刺地说了句,“贤妻良母,左右逢源。”
沈木瓜就跟沈絮的狗儿子似的。
沈絮捧住他的脸,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
“是,我是你的妻,贤妻。”
沈絮没说自己是良母,只说自己是贤妻。
“师尊,我爱你,你信我,我真的爱你。”
什么叫爱呢?怎么算信怎么算不信呢?
他揽住徒弟盈盈一握的腰肢,沈絮半点廉耻都没有,分–开–腿就往他身上坐。
沈絮跨坐在他腿上,温顺地靠住他的胸膛,“我爱你,原谅我。”
沈絮的一切动作,都好像带着赎罪的意思。
好像对不起他似的。
不原谅。他连为什么都不明白,怎么原谅?
……
祁白辰吃得很慢条斯理,一桌子菜吃得七七八八,唯独两只鸡腿都留着,装进搪瓷碗带了上去。
他刚刚想起来了,这里是哪。
这是命运安排的某一个描点,沈絮真正开始崛起的地方。
那个上报一水宗,说出了邪祟的村落,正是采米镇旁边的村子,他们来的时候还路过来着。
宗门之前派了一队人来处理,但算算路程,应该还没到。
而他和沈絮竟然被传送到这里来了,哪怕他已经阻止沈絮带队过来,沈絮到底还是过来了。
祁白辰刚准备带着徒弟上楼,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几个身着一水宗弟子服的修士叽叽喳喳进来了,期间还夹杂着某人不耐烦的呵斥声:“安静!你们是住店还是抢劫?!吵吵嚷嚷一点规矩都没有!把队排好一个个进!”
沈絮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果然是白瑜。
这次队伍中都是男弟子,所以白瑜一张脸格外严肃,快顶上包青天了。
沈絮咂了咂舌,没有女弟子加持的拽哥大师兄原来是这样的。
板着一张脸,很有教导主任的风范。
那些弟子们顿时一个个都如小鸡子似的把脑袋缩起来,迅速排好队一个个进来。
白瑜大步走进来,还没开口,老板娘劈头就是一扫帚——扫帚弹飞了。
老板娘斜了他一眼:“修士?那也先给老娘滚出去,火盆子搬来再重新进。”
祁白辰没打算跟他们相认,抬腿上楼,可白瑜正好看见他的背影,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别的,实在是太好认了,太上长老那一头丝滑白发简直就是他的标志呀,要知道修真界大家或多或少都驻颜有术,即使老头,也只是单挑几缕白的意思意思,哪里有人会让自己头发全白的呢?多不吉利呀。
不过倒没人说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病得很严重,几乎快要病死了。
别说头发了,全身上下都如纸一样白,就连眉毛都是白色。
要不是眼睛是偏金的琥珀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纸人呢。
白瑜立刻隔着门行礼:“见过太上长老,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只是普通邪祟罢了,有我和七长老在,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祁白辰只得停下脚步,却仍背对着他们,声音听不出波澜:“不必在意,听说采米镇最近有庙会,本尊只是带阿絮过来玩玩。”
“是”,白瑜心里却有些嘀咕,是什么庙会能吸引这位八百年不出门旁人都以为他坐化了的主亲自过来游玩?
他一阵感动,肯定不是这样的,太上长老心地善良,一定是担心他们出意外,所以提前到来,想要暗中保护他们,却不想被他们撞破,只好编理由说是游玩。
白瑜正了正身形,冲队伍里其他人道:“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