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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已经很累了,却又觉神清气爽,身心皆无疲惫。

是那筝曲,有疗愈之效。

莺然无言以对,手抵住他的肩:“咱们难不成就待在这寝殿里,不出去了吗?”

徐离陵:“你想去哪儿?”

他一动,莺然扼住一声低呼,思绪飘忽间努力地思考着。

又觉他忽然就抽了身:“那便出城玩去。”

莺然点点头,身子不自在地动了动。

虽然停下是她要的,但他停的也太突然了,弄得她不上不下的……

他倒是浑不在意,跟玩似的。

欢愉不在考虑之中,只看玩得有无乐趣。

莺然慢慢吞吞地穿起外袍,调整着呼吸,慢慢压下潮浪将登巅峰又猛然抽离的异样感觉。

却听徐离陵笑了声,自她身后抱住她,忽轻扼她的后颈,将她压在桌案上。

她下意识挣扎:“你又做什么?”

徐离陵:“一会儿就好。”

莺然疑惑,紧接着便感觉到,他在为她疏解。说一会儿就好,便没有同她痴缠,完事就收,利落得很。

莺然心道他这会儿像个机器似的。

还没从桌案上撑起身,徐离陵将她打横抱起,抱她去沐浴。

照料她清洗穿衣,至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发呆,又拿了一碟百花蜜饯给她做零嘴,打发时间。他则去收拾寝殿那些客室。

莺然想他这会儿倒细心。悠闲地倚在床上,随手拿本阴阳道秘籍翻阅,再拿一片百花蜜饯吃。

蜜饯一入口,酸得她差点龇牙咧嘴。

她皱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无语地看了眼蜜饯。

这盘是莲花味,香得很。

但也酸得很。

想也知道,还是徐离陵做的。

她吃了几片,实在是无法再领受他的心意。将蜜饯放一旁,等他回来喂给他吃了。

他吃得神色稀松寻常,看得莺然牙酸。

这会儿,明窗是紫辉,外边正是夜里。

但徐离陵出行不拘白日黑夜。

在寝殿吃完蜜饯,莺然与他各自穿好了衣裳。

出了寝殿,他给她套上挡雨的兜帽斗篷。搂着她的腰,带她乘风御龙,直飞入云霄,往城外去。

莺然没问他去哪儿,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就这样倚在他怀里,吹着风,驰骋天地。

天地无垠,优哉游哉。

浩空万里,无忧无挂。

去哪儿都行,就这样飞到天涯海角,永不落地也行。

从黑夜飞至白日,日上三竿。

魔龙终还是停下,穿云落地,在徐离陵拂袖间变小,化烟消散。

原本在云端之上,莺然不知到了哪儿,只知自己穿过了许多城池。

这会儿脚踏实地,她环顾四野,发觉这是处山林。

仙灵之气甚浓,松柏成林,兰草奇珍,碧辉雅致,金曦烂漫。

一看便不是凡地。

莺然心猜他是带她到了哪处仙地。

忽眸光流转间,透过林间瞥见山外山,是白雪皑皑连绵山峰,峰上琼宫宇楼,浩气磅礴,巍峨壮阔,惊得愣了愣。

“此地是……乙玄道一?”

徐离陵闲林信步:“嗯。”

千年后与他一起来此,她还会有点紧张,更别提现在。

但莺然不喜扫兴,挽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走:“此地灵气太盛,你可会不适?”

徐离陵:“还好。”

莺然便不多言,问:“来这儿做什么?散步?”

徐离陵:“找东西。”

莺然挽他的手紧了紧:“找什么?”

徐离陵看穿她心思,轻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抢旁人东西,也不杀人。”

莺然放轻松了些,嘟囔:“我可没说你要抢物杀人。”

徐离陵笑道:“十岁那年,我曾在此峰埋下一坛酒。我来挖酒。”

莺然好奇:“你那时怎会到这儿埋酒?乙玄道一邀你来除魔?”

徐离陵:“那年乙玄道一成立宗门不久,邀我来做挂名长老,将这座春秋峰给了我。”

莺然讶然:徐离陵同乙玄道一,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思索片刻,又有几分了然:

玉虚风因徐离陵而入道,后拜入乙玄道一。直至千年后仍守在此处,或许就是这样缘故——徐离陵算是乙玄道一的开宗长老之一。

而如今和往后的乙玄道一,却又是与徐离陵为敌的主力。

莺然心中感慨,不深谈此事,扯开话题:“乙玄道一有个三试一赛,你知不知道是谁定的?”

徐离陵:“怎么?”

莺然想到千年后三试一赛的折磨,皱着小脸深沉道:“你在这儿没住多久吧?”

徐离陵:“嗯。”

莺然:“你肯定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折磨人。”

若严格按照三试一赛的章程来,每名修士在三试一赛期间,根本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她虽有徐离陵教导,过得已算轻松。

但日日早起上课,一坐就是一早上,下午回去还要练武。若无徐离陵为她揉按,她怕是也早就累趴下了。

莺然向徐离陵讲述,她所见那些弟子面对三试一赛是多么的苦不堪言。

关熠有时都会一脸沧桑地骂:“这还只是上课,考核那才是真正的生死关头……定这玩意儿的,肯定不是人。”

她深有同感。

莺然绘声绘色,时而谈到道友们的课上趣事笑起来,时而又皱起小脸骂两句。

徐离陵含笑听着。

待她说得停下,他道:“我定的。”

莺然表情一僵,满面疑惑:“你……”

徐离陵:“嗯,怎么?”

莺然:……

作为三试一赛的受害者,她实在没有办法对方才的骂语改口。

难怪徐离陵千年后帮她应付三试一赛,是那样的得心应手,比关熠还了解规矩。

原来,规矩就是他定的。

莺然沉默。

莺然深沉。

莺然想了想,憋不住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定?”

这个问题,是所有三试一赛受害者崩溃时的呐喊。

徐离陵回想了一下,道:“定下这等章程前,我是亲身试验过的。那时年幼,觉着我做的很轻松,旁人应也能做。况且我做时日夜无休,课期与考核期全然混在一起,七日完成整个流程。”

“对弟子们,已特意将课期与考核期分开,将全部流程延长到了六十日内,以便弟子们有时间休息。”

莺然五味杂陈:“可是以课程与考核强度,如果是天赋差的人,课外还要自习自练,就算六十日,也根本没时间休息。”

徐离陵:“正是要筛除天赋拙劣者。”

莺然蹙眉:“为何?”

明明他成魔前,对凡人与修士乃至魔修,都无分别心。

为何对天赋差异,却如此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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