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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

来时路上,他自觉险些把命丢了,传说中的圣魔城,那真是名不虚传——

腐骨堆地成山,头挂枯树做果,枪戟串尸作人林。血化雨、肉做泥,妖丽艳花以尸堆作土。魔道杀阵遍地,魔道恶魂满城。

不知杀了多少仙、死了多少魔,才堆成这幅景象。

阿鼻地狱,不过如此。

他一路骑飞驹载着大花和小黄,使仙剑剑气御罩自身,都没能完全挡住袭来的魔城风雨。

大花和小黄还有飞驹都吓得发抖。

他们还因为差点没追上徐离陵的速度,险险迷失在那座城里。

要他一个人回去?

那他得死在路上!

他苦着脸望徐离陵,望莺然。

莺然问他:“你想过十天再回去?”

关熠点头。

莺然意味深长:“那就过十天回去吧。”

她原是想过三天就走的。

关熠笑嘻嘻,犹如得胜。许秋桂气得打他一下,仿佛怪他让自己女儿离家早了。

他一番好哄,才哄得许秋桂再度欢颜。

吃了饭,一家人坐在院里赏月。

赏月之物都已摆好,原是秦焕要与许秋桂一同赏月的。

莺然料想,他必定还为此作了几首酸诗。

因她与关熠回来打扰,这会儿酸诗念不成,秦焕板着脸同徐离陵、关熠对诗。

关熠虽说跳脱,但儒学出身,也是不忘本的。徐离陵的才学就更不用说了。

对了几回,秦焕和颜悦色。

许秋桂农户出身,自小就不爱听这文绉绉的东西。不耐烦地叫秦焕别念了,挽着莺然与关熠说话。

不多时,城外放起烟花。

许秋桂:“肃京可热闹了,节日多,宵禁晚。过节的时候啊,一夜到天亮都还有人玩呢。”

关熠曾在肃京待过:“那可不,肃京是懿王洲最繁华、最安全的地方。先生与师娘来了肃京,也算因祸得福。”

许秋桂掐他,“什么因祸得福!”

关熠嬉皮笑脸:“错了错了,罚酒一杯,罚酒一杯。”

莺然与许秋桂被他作怪的模样逗得直乐。

秦焕难得展笑颜,和颜悦色:“待会儿你们到街上瞧瞧,玩玩去。”

关熠应下,怀念起曾经在肃京上学的日子,感慨:“懿王洲虽没云州灵如仙境,但热闹有趣得多。论过日子,还是这儿好……”

莺然也觉得懿王洲热闹。

不过,她自己的生活倒是没觉得云州和懿王洲有何差异。

有徐离陵陪着、照顾着。不论在哪儿,她都有的玩,没什么要操心的。

她转眸朝一旁的徐离陵笑。

却见徐离陵坐在石桌边,执盏赏月。

不知何时,秦焕、许秋桂、关熠都和她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独他一处,灯辉清寂。

莺然起身,走到他身边拉他手:“咱们出去玩。”

她记得,他曾也是来过肃京的。

[八月十五中秋夜。

少年状元、王权特许,鲜衣怒马、游街观灯。

正是蟾宫折桂后,意气风发时……

天骄儿郎引人羡,锦绣皇城辉春颜。

只见少年登金銮,岂知仙君入人间。]

她记得,在那仙人墓里有幅画,是这般景象、这般说来着。

徐离陵顺应她站起,同秦焕行了礼。

秦焕:“走后门,叫小童带你们去。子夜前回来,晚了不留门。”

关熠:“晚了就爬墙回来,一样的。”

许秋桂咯咯笑。

秦焕起身给关熠脑袋一下子:“你给我过来!”

关熠捂头,冲秦焕后背做鬼脸。

莺然被逗笑,挽着徐离陵跟随小童从后门离开。

这方秦焕领关熠往书房走。

廊下幽笼昏暗,映他神情肃然:“你们都怪厉害的。”

关熠不明所以:“什么?”

他还当跟来是受罚的,看这架势不像。

秦焕:“我竟不知,我的女儿那样能耐,嫁了传说中的圣魔。”

关熠脸色骤变:“您怎知道……”

秦焕冷哼:“我读过的书,比你吃过的饭多。你当我的见识,还不如你?”

关熠肃了脸,随秦焕进书房说话。



这厢莺然同徐离陵出了后门,在小巷里走一阵,就见街市上灯火通明,人潮如流。

莺然顾念着懿王洲民风不如云州开放,要松开挽徐离陵的手。

又见有年轻妇人挽着丈夫看花灯,便挽紧了他,走入人潮。

她道:“肃京果真繁华,从前在云水县过节,也没见这样多的物什,这样多的人。”

花灯挂了满街,河里也飘着各色花烛,路旁还有火光炸耀的药发木偶。

人潮中有小贩背着箱笼卖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路边的小摊上也都挤满人。

最热闹的是那猜灯谜、打角螺类的游戏,参与的人多,围观的人也多。

莺然拉着徐离陵去猜了几个灯谜,拿了几样小香囊、小福囊做彩头,又去看人打角螺。

她挤在人群里,买了根老伯扛着卖的糖葫芦,问徐离陵:“你从前在肃京玩过角螺吗?”

徐离陵“嗯”了声。

人群太吵,莺然听不真切。

她咬一口糖葫芦,给徐离陵吃一口。四处看热闹,目不暇接。

看到什么新奇游戏,都要问徐离陵:“你以前玩过吗?”

徐离陵基本都玩过。

莺然调侃他若是个寻常人家公子,这般什么都玩,也算是个人间纨绔了。又问他:“去玩吗?”

徐离陵便陪她去。

什么游戏他一上手,都能赢得喝彩。

旁人瞧见他,也总会嘀咕几句:“这儒生看着是个只会读书的,竟玩游戏也玩得这样厉害。”

莺然听人夸言,笑弯了眼,转眸看他——

他没有反应,还是寻常神色。

莺然挽着他继续逛,买肃京小吃一起分吃、玩游戏。

从街头到街尾,能玩的玩了不少,时辰也不早了。

肃京确实热闹,这个时辰人依旧多。

但莺然累了,徐离陵带她寻了个僻静的高处小亭,坐下歇息。

莺然倚在他身上,仰头赏月:“月亮好像更圆更亮了。”

徐离陵:“快后半夜了。”

莺然侧目看他。

他身后栏杆外,是灯火辉煌、欢声如故的街市。

他青衫单薄,神色淡淡,如隔世外。

寻常时候,他不为所动,莺然没觉着有什么。

这会儿,她忽然感到些许落寞。

她亲眼看了画上肃京的热闹繁华,也想看看画上少年的意气风发、人生得意时。

可她知道,她看不到了。

莺然合眼,须臾后又笑起来:“回家吗?”

徐离陵:“不赏月了?”

莺然睁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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