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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以一敌万的【超越者】,但仍带领部下奔波于一场接一场的战役中, 早已发誓原为守护祖国牺牲自己的性命。

即使救下了数不清的同伴与民众,他依旧并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并坚信自己就算死,也会只会死在纵然淌尽血液亦不甘闭眼的战场上。

此乃军人的天职,安德烈·纪德是如此认定的。

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迷茫站在被一场炮丨弹洗礼过的荒土上,身后跟着同样因漂泊而彷徨的四十余名战士。

安德烈·纪德清楚记得自己是听从了总部命令, 奉命率领四十余人攻打驻守有六百敌人的要塞。

在成功占领要塞后的他与部下,还没来得及为这番艰辛的胜利而感到喜悦,噩耗却降临得更快一步。

由于进攻的时间点在和平条约生效后, 他们被判为战争罪,立即受到另一支部队的围剿。

为什么?

被祖国抛弃的安德烈·纪德甚至来不及升起愤怒与憎恨的情绪,就被迫带领部下使用缴获自敌方的军备杀出包围网, 在这片战场上格外狼狈地逃亡着,躲避来自曾经战友的追捕。

“为什么?”

再次面对不知道该去哪里的绝望, 站在他身后的亲信也终于哽咽着,问出了这句话。

“我们明明是听从命令才进攻的,为什么我们反而变成了罪犯?”

“为什么在转眼间,我们就从战争英雄变成了叛徒, 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

“………”

响起在队伍里的声音愈来愈愤慨、悲怆,身为这支队伍指挥官的安德烈·纪德却说不出任何解决办法。

他第一时间想到要求助自己的长官——杜布瓦上校。

他的长官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将领,经历过许多场战役的他身上却没有多少杀意或威严,反而始终表现得分外和蔼;在赢得以弱胜强的战役时,还会夸奖他们的作战能力非常出色。

如果是同样知道他们是奉命作战的杜布瓦上校, 一定会尽力为他们争取到平反的机会。

不过,纪德也清楚杜布瓦上校并非为了功勋才成为军人;倘若没有战争,他更愿意卸下军装,回到自己的老家,成为一名同样了不起的乡村教师。

这也导致杜布瓦上校对权力的欲望并不强烈,在总参谋部的军事会议上,他往往不参与进任何一方派系的争权里,始终保持中立。

虽然纪德想要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长官身上,但他其实也清楚,杜布瓦上校大约是没能力将他们带回到法国的。

毕竟,那可是总部下达的命令。

难道会有人愿意站出来自打脸,承认当时的进攻命令是他做出的,并自愿接受近乎必死的审判吗?

因此,这件事的后果只能由他们这些下级士兵来承担,也必须让他们来承担。

纪德无声苦笑,甚至不愿去设想一个更加令人感到绝望的猜测——这道命令并非总部有人判断失误才发出,而是特意下达给他的。

“……纪德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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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身后哑着声音喊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哪里……是啊,真是个好问题。

纪德怔怔望着面前这拂过焦土、卷起枯叶的肃肃凉风半晌,才勉强调整完心情,转过身,用平静而坚定的神情面对自己的部下。

“我们先想办法突破西面的追捕网……”

他的话忽然收了回去。

部下看见自己的指挥官只说了半截话就停住,产生一些不明所以的骚动——但很快,他们终于察觉到纪德是在看他们身后的方向。

一双接一双满是疲惫与伤痛的眼睛跟随纪德的目光而转动,都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此刻的他们早已在战场上滚过不知道多少的泥血与尘土,却在得到休整前又被迫流亡,身上军服早已变得残破与肮脏,伤口也得不到药物医治,开始出现感染症状。

但那一支穿着法国军装的同胞小队,身上衣物却十分整洁,在不远处站得笔直。

这么一比较,他们之间的差距简直太大。

更远处还停着几辆军用皮卡——大概是担心他们察觉才特意停在远处,自己则下车徒步赶来。

可就是这么一支本该要围剿他们的小队,却在纪德小队的成员纷纷下意识抬枪摆出射击姿势时,没有进行反击,而是朝他们恭敬行了一个军礼。

“安德烈·纪德中尉,我奉巴尔扎克上将的指示,前来迎接你们回到法国巴黎。”

话音落下,这支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同时朝他们敬礼。

他们都没有随身携带能够反击的远程武器,似乎毫不在意指向他们的数十个洞黑枪口。

场面一时寂静务必,纪德小队的众人都惊愕得呆站在原地,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纪德无声张了下口,又张了下口,竟然要酝酿好半晌,才发出了极为颤抖的声音。

“是国家为我们平反了冤屈吗?”

“是阿蒂尔·兰波少校的功劳,”对方笑了笑,“他抓出了军队总部里的敌国内奸,才没让你们这些战争英雄被无辜放逐出境,成为罪犯与叛徒。”

“快点回去吧,兰波少校说还需要收集你们的证词呢。”

“还有杜布瓦上校,是他在国防委员会议上的据理力争,才让这件事有了转机。”

听完这些话,纪德与他的部下都颤抖着,扔下了手里的枪。

又过了片刻,他们的脸上蓦然滑落热泪,近乎泣不成声。

…………

巴黎东部第20区,努阿基要塞。

在DGSS总部的审讯室,关押着一位特殊的嫌疑犯人。

正在茶水间摸鱼的左拉见自家长官只是带着魏尔伦出去一趟,就把堂堂法国总参谋长满头是血的被押回来,震惊到嘴里的饼干都险些掉在地上。

什么……什么情况,这是犯什么大事了??

“左拉,去把波德莱尔先生请过来。”

魏尔伦押着反抗不得的贝特朗继续前往审讯室,兰波则落后一步,淡淡吩咐左拉道。

“接下来,我需要他协助审讯一位犯下叛国罪的……嗯,奸细。”

“该死的,谁是奸细!”

贝特朗使劲挣扎,气得大嚷大叫,还要扭头怒骂兰波,“你根本什么也审不出来,我可是总参谋长,是国家五星上将!你最好给我识相点……”

砰!

魏尔伦面无表情,单手扣着这个聒噪家伙的后脑勺,轻描淡写间就让对方的脑袋狠狠撞向左侧墙壁,发出响亮而沉闷的剧烈一声。

贝特朗哼都没哼出来就直接昏迷过去,身体软绵绵倒下去,又被魏尔伦单手稳稳拎起上半身。

旁观这粗暴一幕的左拉张大嘴巴:“…………”

他的五官都快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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