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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的妄言。

“既然阿音心中没有陛下?,那等你寂寞时,能否让我……”他唇瓣颤抖,“多看你几眼。”

“陛下?不在京中,他不会?知道的。”

“无?论是见不得人?的情夫,还是消磨时间的玩伴,我都愿意?去做。”

王玄逸垂下?头颅,脖颈都泛红,仍旧一字一句将反复揣摩过的话说出口。

长夜漫漫,月华如练时,他不断将原本羞于启齿的话打磨,如打磨一块廉价的玉,奢望令见惯珍宝的她多看一眼。

“陛下?贵为天子,岂会?时刻予取予求,可我素来答允你一切要求。”

“他可以让你愉悦,我亦可以,甚至——”

薛柔终于无?法忍受,站起身扶着墙,微微仰头,不愿去看昔日才高八斗,清高温雅的少?年摇尾乞怜。

“不要再谈此事,”她喉咙阵阵发紧,又?重?复一遍,“我求你莫要再提。”

“是因为我容色不如往昔?”

王玄逸拿起面具,遮住一半的脸颊,垂眸道:“我可以永远戴着半张面具。”

他希望阿音是因为他容貌受损嫌弃他,觉得那道伤痕恶心,否则,内心那些阴冷炽盛的妒意?会?再次翻涌。

原本,眼前这?个人?就该是他的妻子,被皇帝横刀夺去。

如今就连做她情人?也不成。

禅房内佛像垂目,万分慈悲地看向青年,垂下?的乌发遮掩残缺,裸露的半张脸仍旧俊秀清雅,可窥当初引人?掷花的风姿。

薛柔怔怔看向他,如同眼前朦胧轻纱骤然撕碎,被迫面对眼前一切。

方才刻意?回避的诸多情绪翻涌袭来,她忽然觉得喘不上气?,心口痛到撕扯肺腑。

她走?到表兄身侧,让他抬起头,而后垂眸看着他,仿佛在思量什么,也仿佛已无?力思量。

眼泪一滴滴划过脸颊,落在他面具上。

“与面具无?关,与伤痕无?关,与谢凌钰……更无?关。”

薛柔顿住良久,眼底苦涩。

倘若旁人?在侧,恐怕要说她无?情,面对昔日心上人?卑微祈求,连一点希望都不愿给。

她凝视着那双与自己肖似的杏眼,心想?王家?人?的眼睛当真一模一样,大舅父也是杏眼。

薛柔摸了下?自己眼尾,指尖顿时湿漉漉。

年幼时,她发热许久不退,什么都吃不下?,听闻京中有人?因高热而盲,心里着急更吃不下?。

大舅母牵着表兄看望她,问:“阿音想?吃什么?”

薛柔忽然想?吃蟹,那个时节没有蟹,大舅母听闻娘家?渤海郡公府有,厚着脸皮讨来给她。

整整三箱蟹,从渤海郡送到洛阳,活下?来九只,都送去薛家?。

高姮笑着安慰:“净听旁人?吓唬,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会?瞎呢?”

“几只蟹而已,吃了便?吃了,何必道谢,你往后还要吃我们家?的茶呢。”

吃王家?的茶?她这?辈子是吃不上了。

薛柔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哽在喉咙。

你若是旁人?,我尚且愿意?敷衍一二。

但你是王玄逸,我怎能答允。

良久,她终于给出单薄解释。

“我已对不住舅母,岂会?再置徐国公府于险境。”

薛柔眼前浮现高姮的脸,再看向表兄。

“我不可能坐视你逃亡终身。”

何况,流采对王玄逸定起杀心,一旦寻到机会?,必除之而后快。

薛柔沉默片刻,让流采进来,而后对王玄逸道:“把头发剃了,穿王怀玉的僧袍,然后进宫。”

“陛下?回来前,我保你在朱衣使眼皮底下?安然无?恙。”

“陛下?回来后,我亦会?保你们无?虞。”

王玄逸僵住,忍不住想?,陛下?平日究竟什么模样,竟让她如此放肆的包庇逃犯,甚至笃定能保住他。

还是说,表妹也只是赌一把。

流采扯了下?唇角,冷声道:“你听见娘娘的话了?”

闻言,王玄逸看向薛柔,垂眸道:“我都听你的。”

第94章 你敢无凭无据诋毁皇后?……

薛柔静坐于窗下, 看?着王怀玉手握一把锋利刀片,一缕缕发丝散落在地。

她面色静如一潭深湖,刹那居然明?白为?何谢凌钰幼时总面无表情, 无论是喜是悲都看?不出来?。

原来?人压抑到极点时,是做不出表情的。

薛柔离开禅房后?,慢慢走向马车,那一小段路用了许久。

她能听见流采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声音,微叹口气,“躲在我身后?做什么,过来?。”

“……是。”

薛柔瞥了眼?她沾上灰尘的衣摆, “和王怀玉打了一架?”

“嗯。”流采有些麻木,自暴自弃般承认, “我要了他弟弟的耳朵,他动手了。”

“是陛下要的。”薛柔纠正后?,偏过头盯着她, “你说, 我方才向表兄承诺时, 为?何要让你进来??”

“怕奴婢杀了他,所以提醒一回。”

“并非如此。”薛柔忽觉无奈,“我说,等陛下回来?,我会保下你们。”

眼?前女?子抱着短剑的手忽然攥紧, “娘娘恐怕不知道,陛下恨那人入骨。”

薛柔知道。

她先?前在式乾殿遇见王伯赟, 不过多看?几眼?,就能感?觉身侧的人面色阴沉。

皇帝疑心那几眼?是因王家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觉得她在思念旧人。

后?来?, 薛柔索性一句外祖家的事也不提,唯恐他反悔。

她能忍耐他匪夷所思的独占欲,结果?他就是这?样哄骗她的。

“君王一言九鼎,说什么天子有容人之量,都是虚言,简直……简直混账。”

薛柔面色终于因怒意有了变化,“他也有资格同我提恨谁么?若真提及过往恩怨爱恨,也该是我同他要说法。”

流采终于意识到皇后?有多恼,先?前哪怕再怎么不给皇帝面子,也未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过天子。

“娘娘,这?是宫外。”她低声提醒。

远处随从听不见动静,却能看?出皇后?心绪不佳,连忙低下头。

薛柔瞥了眼?随从,直到上了马车方才轻声问:“流采,你当初来?我身边,他都让你做什么?”

那时她与陛下尚且年幼,谢凌钰不可能对她有男女?之情,却派朱衣使监视她,必然有所图。

薛柔沉默一瞬,说出自己的揣测:“因为?姑母身边不方便安插暗探,故退而?求其次么?因为?长乐宫中,我与姑母最为?亲密。”

流采掌心已经冒汗,“娘娘,倘若是为?了窥探太?后?,不会派奴婢。”

毕竟,那时流采也不过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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