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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便知?,今上的信物初时是天子剑,后来?则是那枚好似永远不曾摘下的耳坠。
历代大昭帝王,没有一个愿意将?信物赠予他人,风险极大,只有坏处。
甚至皇后那枚也只能算一半信物。
顾灵清扯了扯唇角,或许他该庆幸,至少皇后那枚坠子是碧色的,而?非赤色。
她只能调动?各州的朱衣使,却不能动?京城的,她只能命令各州司使,却不能命令顾灵清。
一阵头痛,顾灵清还是无法接受。
看出?心腹满脸难以置信后的痛苦,皇帝终于开口,破天荒安慰大臣:“半个多月前,朕才决意做此事。”
半个多月前……顾灵清怔怔地回忆,想起什么后,分明天已寒,额头却冒出?薄汗。
那几日,曾抚呈上奏章,说博陵王乖乖把多出?的地吐出?来?后,与河间王有书信往来?。
信已经截下,没有任何问题。
消息传到式乾殿,皇帝指着舆图某处的手?顿住,“朕怀疑南下后京中无天子坐镇,会有变故。”
但他不可能因为这点怀疑,就?放弃多月部署,粮食已经往南运了。
顾灵清仔细听皇帝提前安排一切,包括倘若生乱,让留守京中的顾家?人保护皇后,直到天子班师回朝。
原本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因为寻不到王玄逸,陛下对他们的能力已有怀疑,不能全然信任若有变故,皇后留在?京城能安然无虞。
倘若彭城王平乱时,因私心坐视皇后出?事呢?倘若有刺客趁乱潜入宫中呢?
所以陛下干脆给薛柔信物。
谢凌钰南下时会带走京中朱衣台一半精锐,从各州调人入京暂时填补空缺。
所以,若有人生乱,皇后可先直接调动?他们进宫,其后让信使快马加鞭传令各州郡。
然而?还有一种可能,顾灵清做好承受天子之怒的准备,开口:“陛下是否想过,皇后还可以撂下所有人,趁乱离开洛阳。”
只要薛柔愿意,她能命令各州郡的朱衣使配合她,在?皇帝回来?前逃到天涯海角。
顾灵清知?道大婚前的事,此话简直是拿旧事往皇帝心窝上戳。
预料中的怒意并未出?现。
皇帝垂下眼睫,面色平静,良久微叹口气:“她应当不会。”
谢凌钰想起她在?自?己身?下时,杏眼水濛濛的,手?指紧扣住他的手?,睡着时贴在?他怀里,毫不设防的模样很乖巧。
她已经许久没有一觉醒来?看见?他,露出?想退缩的神情。
他隐约觉得,或许阿音有点喜欢他。
所以心甘情愿赌一把。
帝王声音如敲金戛玉响起,带着一点缥缈笑意。
“明之,皇后心里有朕。”
顾灵清不信,觉得陛下疯了,想起皇后好像还不知?坠子真实用途,心底长舒口气。
幸好不知?,否则陛下一离京,皇后不知?道怎么折腾他们。
面如死灰的青年安慰自?己,陛下只给一半,要是都?给了,他就?一头撞死在?式乾殿。
第89章 我会亲眼看着你喝药
自从薛柔在论章酒肆醉了一回, 谢凌钰再也没提过带她?出去喝酒,只令姜太常将家中美?酒一坛坛送进宫。
整个冬日,她?懒得出门?吹冷风, 在暖融融的殿内,边抿着酒边逗猫儿鸟儿玩。
谢凌钰每晚回来,都能听见那只鹦鹉卖弄新学的话,叽叽喳喳惹人?烦。
“这鸟儿瞧着蠢得厉害,白日叫夜里?也叫,不通人?情。”
薛柔连忙反驳,“它夜里?何尝叫唤过, 陛下看它不痛快,不就是因为我——”
她?顿了顿, 声音小了些,“因为我这段时日不去式乾殿。”
先前,薛柔还能寻着理由, 寒风吹得她?头痛, 或天寒地冻醒太晚, 待梳妆用膳后便耽搁了。
可现?下春寒乍破,冰雪消融,她?宁愿窝在殿里?教鹦鹉说?话,都不肯多找他。
“先前去找你也就罢了,从早到晚见不着几个大臣, ”薛柔抱怨,“最近那些武将时不时求见, 我在一旁不自在。”
薛柔咽下最后一句,尤其顾灵清看见她?时,神色总古怪得很。
默不作声看她?辩解, 谢凌钰盯着她?唇瓣,忽然笑了一声。
“罢了,我来找你,也是一样的。”
他语气浅淡,不再同先前那样总疑神疑鬼,被她?的冷淡刺激到沉下脸。
薛梵音就是这个性子,闲来无事便给自己找乐子,绝不会总黏在他身侧。
谢凌钰已经说?服自己看开些,此生?莫要指望阿音像话本里?的痴情女子般,为夫婿要死?要活,说?什么非君不可的情话。
左右她?既然入宫,此生?唯他一人?,奢求旁的也无益处。
薛柔摸不清楚他想什么,只斟杯酒递给他,托着下颌笑道:“这种不醉人?,连姜吟喝了都不会红脸,陛下试试。”
“把?我灌醉后,夜里?又能躲一回。”
轻描淡写戳穿她?意图,谢凌钰盯着她?略带窘迫的脸,附耳轻笑:“我上?次是装醉。”
看她?实在疲倦,干脆配合着演一回,但总不能次次配合。
薛柔耳朵被热气弄得发痒,仔细回忆是否趁他装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似乎没有?。
想着想着,腰边多了一只手?,玉钗也被随手?摘下,一缕青丝垂落,发梢差点沾染绯红酒液。
薛柔反应过来,偏过头想对他说?什么,脸颊刚好蹭到唇瓣。
而后,她?便听见一声夸赞。
“阿音今晚好生?主动。”
……
翌日,薛柔刚睁眼,便听见绿云道:“巳时了,姜内司已等?半个时辰。”
薛柔起身,倒也不在乎虚礼,“让她?进来直接说?。”
片刻后,一名女官进来,一举一动端庄规矩,挑不出分毫错处,行过一礼后,方才将近日宫中诸事道来。
说?到最后,姜吟语气微顿:“娘娘,臣以为皇后御下太过松泛,并非好事。”
“你我之间?,倒也不必打哑谜,”薛柔熟悉友人?性情,“可是出什么事?”
“巫晋既然是皇后的人?,怎的总跑去式乾殿?”姜吟不满蹙眉,“他自己的差事做完了么?”
“那是陛下先前用的宦官,”薛柔不大在意,“忽然被打发来皇后这儿,觉得前程不如先前,有?些不甘亦是正常。”
何况,巫晋还有?个干亲在式乾殿当差,他时不时想看一眼,也没什么可惊诧。
“静章说?的我明白,”薛柔颔首,“我会敲打他。”
倘若巫晋不愿留在显阳殿,她?可以把?巫晋送回去,长乐宫里?多的是想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