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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知其父勇猛,只做过彭城王手下败将。

皇帝这才亲至彭城王府求教。

见?无法阻拦,彭城王忍不?住叹息,只觉皇帝太年轻自负,总认为只需周密计划,意外便可以避免。

但偏偏,许多事是无法避免的,突如其来,就如同当年插在先帝身上那根流箭。

恰好?,王府婢女端来汤药,被?宦官搜过身后方才进来。

谢凌钰却蹙眉,发觉那婢女偷瞄他,并非投怀送抱想搭上天子的眼神,倒像默默辨认什么?。

他摸向腰间剑柄,正要厉声令其出去,却见?那人忽然摸了下簪子。

以金丝编织的蝶翅震颤,精巧无匹。

和薛柔常戴的那支一模一样。

谢寒立马警觉,搜身的宦官都?以为彭城王府显赫,普通婢女也能花枝招展穿金戴银。

但彭城王妃素来不?允婢女打扮,此人怎会有金簪,谢寒抽出一旁架着的长剑,便要砍过去。

涉及陛下,谢寒宁可错杀也不?想放过,但此人看着是瘦弱女子,却格外灵巧,闪身便躲。

几乎同时,刺破皮肉的声音响起,皇帝手中利刃穿腹而过,血溅满地。

谢凌钰面无表情看着地上婢女,拔出侵入肩头寸许的簪子,血源源不?断渗出,衣裳顿时被?洇红。

他脸色苍白,抬手制止想再补几刀的谢寒,语气轻得瘆人。

“这支簪子,是你的?”

眼见?皇帝不?对劲,彭城王脸色铁青,反应回来后暴喝道:“愣着做什么?!让府医过来。”

此事从头到尾,不?过瞬息,饶是谢寒眼力佳,也没能看清陛下与刺客的动作,天底下有这个本事的并不?多。

谢寒脸色极为难看,道:“应当是中羽卫,封锁王府,搜查有无同党。”

府医匆匆赶来,额头不?住冒汗,看了眼皇帝伤口,又验了下簪子是否有毒,终于?长舒口气:“并无大碍,皮肉伤而已。”

谢凌钰浑然不?在意似的,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刺客,“吊着她的命,朕有话要问。”

第80章 我们还没有太子呢

“陛下, 当务之急是先回宫。”

谢寒意识到有中羽卫混进洛阳,继续于宫外滞留,委实非明智之举, 他不懂皇兄这时犯什么糊涂。

谢凌钰冷静下来,“不止王府,让朱衣使封锁城门,就说有重犯逃脱,需要?搜捕。”

从彭城王府回宫路上,顾灵清匆匆赶来,脸色黑沉, 却在见到皇帝身?上血迹那一瞬,转为煞白。

“是臣失察, ”顾灵清瞥了?眼谢寒,“那人于京中并无同党,去?岁, 臣等于京畿截杀一批刺探消息的中羽卫, 她是漏网之鱼, 因?貌美入青州中正的眼,被送进王府。”

“臣以为她是为刺杀彭城王而来,没想到今日?碰见陛下,故铤而走险。”

顾灵清查看过此人平素居所,什么痕迹也无, 甚至近几个月,并未在京畿发?现中羽卫踪迹。

同为暗探, 他便知此人被建邺放弃了?,所以才敢拼死?一搏,不成无非是死?, 成了?,建邺的家人可得大笔金银。

皇帝静静听完后,轻声问?:“所以宫中无事?”

“无事。”顾灵清茫然一瞬,不知陛下为何有此疑惑。

“她那支簪子,”谢凌钰闭了?闭眼,仿佛在回忆什么,“是皇后常戴的样式。”

顾灵清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那人为何能得逞。

所谓高手过招,只在刹那可见分晓,犹豫瞬息便落下乘。

“在华林苑时,南楚使臣在地牢亲口承认,中羽卫内皆知,接近薛二姑娘便是接近陛下。”

所以,让皇帝分神的方?法,竟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到若为外人知晓,会?被嘲讽的地步。

顾灵清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以免落陛下面子,转而问?道:“皇后今日?离宫了??”

“她今日?去?长乐宫。”谢凌钰放下心后,自己都忍不住嗤笑,“明之觉得朕昏聩?”

“臣不敢!”

顾灵清差点在马车内跪下,心底暗道原来如此,真是让那刺客赶巧了?。

长乐宫与帝后所居宫城分开,以飞阁廊道相连,中间有段道路防备略松弛,怪不得陛下慌神。

车外,谢寒骑马带人护送,听不见里头对谈,有些?抓耳挠腮,想进去?看皇兄伤势如何。

但皇兄也不知防他什么,只在进式乾殿后,淡声吩咐:“你在外面守着,朕遇刺的消息,莫要?传到皇后那里。”

谢寒立马应下,觉得理所应当,皇兄都几日?不去?显阳殿了?,明摆着帝后不和,自然不想看见皇后。

跟着皇帝进内殿,顾灵清微叹口气:“陛下,这种事岂能瞒得过去?。”

禁军和朱衣使一齐出动,封锁城门,哪怕时间甚短,也足以惊动皇后。

“等沈愈之来一趟,确认无事后再说。”

谢凌钰不大信任府医,唯有沈愈之能辨认天下奇毒,他语气平静:“皇后自幼身?娇体弱,胆子又小,没必要?吓唬她。”

“朕让你进来说话,是有要?事交代。”

谢凌钰对大臣下旨,素来只求言简意赅,精准即可,从未拖泥带水,但方?才短短几句话,却透着股犹豫不决的意味。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仿佛皇帝正在心底反复衡量。

谢凌钰垂眸看了?眼换过的衣裳,已包扎好的伤口看不出血迹。

然而方?才情景却历历在目。

等待府医验那根簪子时,简直难捱,叔父说的没错,天子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人,也会?死?,不该自负到以为万事尽在掌中。

倘若那簪子真的有毒,或那刺客足够幸运,正插中他心口……皇后该怎么办呢?

谢凌钰脸色隐隐泛白,垂首扶着额头,语气看似平缓,额角却隐约现出青筋,字字都是紧咬着牙才吐出来。

“待朕明年?南下,哪怕有分毫意外,你记得把皇后送走,隐姓埋名送去?长乐郡。”

“……是。”

奉圣命是朱衣使的本能,但作为伴皇帝长大的心腹,顾灵清终究挣扎着开口。

“陛下,今日?意外是臣的过失,”顾灵清喉咙发?紧,“何必出此不祥之言?”

“朕不信一语成谶,只知做事如对弈,走一步看十?步。”

何况涉及薛柔,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总归也要?考虑到。

谢凌钰靠在榻边,半合上眼,恍若养神,没有告诉顾灵清,就在彭城王府,他甚至有一瞬间,后悔让皇后进宫。

手下能用的大将互不服气,风格迥异,他必要?亲自挂帅,然而一旦重演先帝旧事,薛柔根本无力同宗亲抗衡。

几乎是两难境地,皇帝竟想起王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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