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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尝到?一点血腥味后,她才恍惚意识到?,原来?自己唇舌未曾破。
可现在?,她把天子的嘴唇咬破了,明日他还要上朝。
薛柔费力推开他,心中希冀看不清楚,然而事与愿违。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谢凌钰唇角隐隐渗出的血珠,被?苍白脸色衬得格外妖异。
谢凌钰胸口怒意早被?铺天盖地的快意取代?,无?论如何,薛柔方才所有情绪起伏都是冲他一人而来?。
薛柔咬破他皮肉那一瞬,眼里只有他,不为什么太后薛珩,也不为什么王三?郎。
极度愉悦下,皇帝抚着少女脸颊,喟叹:“阿音好?生乖顺。”
谢凌钰唇角含笑,拭去血珠。
薛柔只当陛下疯了,她嘴角发麻,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眼睛因许久喘不过气湿漉漉的,逼出一点眼泪。
原本面对皇帝的心虚烟消云散,她心底喃喃混账。
见谢凌钰神情和缓,颇为好?说话的样子,薛柔连忙道:“陛下信我?么?”
见他不语,薛柔略着急地想说什么,却猛地被?环腰抱起。
大昭天子不信佛,自然无?甚畏惧之心,将?供桌上的东西掀开,七零八落掉了一地。
薛柔坐在?案沿,裙摆晃悠,手撑着桌案,与谢凌钰对视。
虽说差不多高,却好?似自己端坐在?高处,受他供奉。
薛柔偏过头,没太明白要做什么,却听?少年嗓音略哑。
“世人求神拜佛不如求朕,”他闭了闭眼,长叹口气,“可朕想要的东西,只有向你求了。”
求不得,就去抢。
谢凌钰脸色晦暗不明,薛柔恍惚知道如何叫他平静下来?。
“再来?一次,如何?”她试探着道。
话音落下,唇角便覆上柔软。
半晌过去,薛柔脸色泛红,她还以为谢凌钰方才是故意叫她难受,可他当真不擅长此事。
她实在?喘不过气,大脑憋得空白一片。
发觉怀里的人不对劲,谢凌钰放开她,吻去她眼角几滴泪。
薛柔恍恍惚惚,听?见皇帝埋在?她颈间?,鼻梁蹭着她肌肤,一遍遍喊她名字。
原本,薛柔以为将?陛下哄好?了,然而两个时辰过去,她终于意识到?,谢凌钰现下亢奋到?怪异。
如同第一次学会捕猎的虎狼,兴奋地绕着猎物打转,欣喜不已。
她后背一阵发凉,还未琢磨明白,便听?见绿云进来?的动静。
那声“女公子,奴婢拦不住他”硬生生卡住。
皇帝独自闯进慈云庵,故而堂前并无?人看守,绿云没想到?会看见这副情形,只想夺门而出。
她身?后的年轻公子则怔在?原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动了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他风尘仆仆,认出那道背影是谁,俯身?行了一礼。
“臣见过陛下。”
第53章 她榻边,坐了个人
薛柔脸色也没好多少, 眼?前一阵阵发晕,以至于忘记甩开谢凌钰的手。
她看了眼?自己现下模样,衣襟略松开, 发钗翠翘不知掉到哪儿了,实在不适合见人。
谢凌钰没有回?头,任由王玄逸躬身俯首,他慢条斯理拢紧眼?前少女衣襟,而后手指一点点拂过她眉眼?。
见她魂不守舍,谢凌钰没有开口,只替她挽个?简单发髻。
“朕有事需忙, 退下罢。”谢凌钰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王玄逸却未曾后退半步, 甚至向前走来,风雪自敞开的门灌入,吹在后背冻得人浑身发麻, 可再冷也不如心口寒凉。
听见那拖沓的脚步声, 谢凌钰终于转头, 将薛柔掩于身后。
“尔欲忤逆圣意么?”
此话既出,薛柔不自觉攥紧手,盼表兄莫要犯糊涂,赶快退下就是。
王玄逸却动了动嘴唇,最?后一丝血色褪去, 脊背挺如青竹,任寒风凛冽不曾折腰。
地上碎了两半的泥偶孤零零的, 格外凄清,王玄逸抬眼?,好似望向高?大佛像, 又好似在看佛像下的少女。
终于,那杆青竹折腰。
向来以才学自傲的王三郎跪地叩首,垂下头颅,再谦卑不过地求一道圣旨。
“但求一死,臣绝无怨言。”
谢凌钰见多了以死相?逼的谏官,大多为博虚名而已?,根本不为王玄逸这副求死之态所动。
“当啷”一声,一柄剑被扔到王玄逸面?前。
帝王无情,就连赐死也毫无波澜:“卿可自裁。”
薛柔隐约看见表兄真拿起?那柄剑,心口像被攥住一样。
“不要!”她跪在地上去抢那柄利剑,膝盖瞬间生疼,顾不上身体的刺痛,转眼?望向皇帝,喃喃:“不要……”
“陛下,算我?求你,他一时?糊涂而已?,”薛柔语无伦次,眼?泪大滴落下,“王家世代忠君,岂会忤逆陛下,他不敢的。”
“阿音,不要这样……”谢凌钰俯身扶她起?来,气息略颤抖,伸手拭去泪珠,“不要这样……”
在臣子面?前,谢凌钰不欲失态,却禁不住薛柔字字句句都在戳他心窝。
皇帝瞥向仍旧跪着的王玄逸,只见他面?色怔松,似喜似悲,恍若彻底了却桩心事。
谢凌钰心底如明镜,轻嗤一声,原来如此。
“阿音,朕不杀他。”
谢凌钰的声音陡然平复,垂眸看着衣袖上泪水痕迹,伸手揽住薛柔。
“朕有几句话与他说,阿音先回?去歇息。”
怕皇帝反悔,支开她再赐死表兄,薛柔连忙道:“我?不想歇息。”
她低头想了个?理由,“我?给陛下倒杯茶来。”
说着,薛柔连忙起?身,一个?酿跄差点摔着,捂着膝盖蹙眉,心道八成有一大块淤青。
谢凌钰抿唇,却想起?什么,任由她去倒茶。
“臣从不让表妹做端茶倒水的事。”
谢凌钰看了眼?不远处人影,确保她听不见后,方才轻声道:“朕也不会让她向旁人求饶。”
他垂下眼?睫,颇为讽刺地笑?一声。
王玄逸不过是在赌,赌薛柔心里还有他。
赌赢了,死也无憾,赌输了,死在皇帝手里,薛柔今生都忘不了此事。
天子语气意味深长,王玄逸立刻明白他未尽之意,脸色更白几分。
他没想过表妹会不顾一切夺剑。
“知道此事,阿音会伤心的。”谢凌钰语气淡淡。
“陛下也配妄谈伤心二字么?”
因薛柔还没来,王玄逸毫不掩饰怒色。
他可能直到死,都忘不了方才的场面?。
桌案上,心心念念的表妹乌发披散,一双手缠在天子颈间,双唇比朱砂还要艳丽,刹那刺痛双眼?,比可以封喉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