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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住,忍不住反驳,“可我对表兄从未有过?。”

“那是因?为他太顺着你,仿佛生来便要做你裙下臣。”太后忍不住长叹口?气,“他也是个好孩子。”

太后沉默一瞬,“待回宫后,你便告假回家一阵子,待及笄后再回来。”

“好,”薛柔点头,“那我需要在家中躲着么?”

“不必。”太后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次日一早,皇帝携众臣回京。

薛柔方踏入相?和阁,便开始四处翻找。

流采忍不住道:“女公子在找什?么?”

“一个镂空的?木头箱子,我要把玄猊带走。”

玄猊是只黑猫,一双眼?睛幽幽的?,半夜看着瘆人?,偏薛柔喜欢。

往日回府能将它?托付给宫人?照料,但此次时?间太久,薛柔舍不得。

流采找了?许久,嘀咕道:“记得放在这里啊。”

待主仆寻得箱子,却发觉玄猊不见踪影。

薛柔没?法子,“罢了?,时?候不早,往后再回来看它?。”

她甚至不想在宫中多过?一夜,宁愿现下擦着宫门落钥的?时?间离开。

流采看着她,一路送到马车前,忍不住道:“女公子就不想带奴婢回去么?”

连猫儿都想到了?,流采委实有些伤怀。

薛柔怔住,似是想到什?么,脸上划过?尴尬神色,“薛府奴仆众多,且府中我住的?院子也不及相?和阁宽敞。”

“他们武功定不及奴婢。”流采接话极快。

正因?流采功夫极佳,太后曾许她可随薛柔出宫,形影不离地?护在身侧。

薛柔拗不过?她,“那你随我回去罢。”

待马车停在薛府门前,天已?半黑。

一人?身着绿衣,提灯疾走上前,嘘寒问暖道:“女公子受苦了?,奴婢让他们做了?五味脯和截饼,用的?是秦州蜜。”

流采跟在薛柔身后,淡声?道:“太后说过?,甜食不宜多用,何况晚间用五味脯不易克化。”

“敢问可是宫中哪位女官?”绿衣女子顿住脚步。

薛柔连忙打断她,“方才忘了?说,这便是流采,我同你提及过?的?。”

她又看向流采,笑道:“这是绿云,从小伺候我,一向心直口?快。”

“久仰大名。”流采语气冷淡。

原来就是这个人?,屡屡带着女公子惹出祸事,撺掇她见王玄逸。

身处宫中日久,流采极为不满这种出格之举,分明就是惹祸上身。

既然伺候女公子长大,更该为她着想才是,在一旁多劝解些。

绿云是薛府家生子,自幼惯会看人?颜色,忍不住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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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柔头都痛了?,岔开话,“阿娘呢?”

“主母在华林苑受了?惊,连续几夜未曾睡好,两个时?辰前勉强有些睡意,命奴婢记得唤她起来迎女公子,”绿云伶牙俐齿,说话又快又顺,“可奴婢想着女公子素来孝顺,定然不忍,便没?舍得唤。”

“还有小公子说,女公子在华林苑定然受了?惊吓,他总得多留几日宽慰阿姐才好。”

薛柔一听薛珩在府中,脚步更轻快许多,行走间步摇止不住晃荡。

她刚走进母亲院中,便瞧见一人?往外走。

“急急忙忙要做什?么?”薛柔伸出手?拦他。

“总算回来了?,”薛珩长舒口?气,“我方才跟母亲说了?几句话,见你迟迟不来,正要去迎你。”

少年一边随她进堂屋,一边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气色不错,终于如释重负。

王明月身体不好,屋内只放依稀几块薄冰,见女儿进来,瞥见她脸颊热得发红,吩咐奴仆将冰鉴堆满。

“外头都传动了?刀兵,你可受伤了??”

薛柔一直将伤着的?手?掩于袖中,然而周遭烛火明亮,终于露出破绽。

“究竟怎么回事?”王明月脸色苍白。

陛下说得好听,封锁华林苑是为保护众人?安全,但她知道不过?托词。

“是不是朱衣使伤了?你?”王明月细细抚着伤口?附近完好无损的?皮肉,心痛到落泪。

陛下与薛氏相?争,干阿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什?么事?

除非是被这一个薛字拖累。

倘若真如此,王明月便要和离,带着两个孩子回徐国公府了?。

薛柔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道:“阿娘想什?么呢,朱衣使伤我做什?么?猎场有南楚刺客,箭锋刮伤我罢了?,一点轻伤大家都大惊小怪,不信我给阿娘仔细瞧瞧。”

她说着,竟真要拆开布条。

王明月连忙阻拦,“你不通医理,莫要轻易动它?,待府中女医去你院中换药。”

见母亲不再深究,薛柔松口?气。

她坐在桌边,因?右手?不便,一直用左手?拿着汤羹慢慢喝粥。

绿云殷勤地?夹了?几块五味脯送到薛柔嘴边,随后得意地?瞥了?眼?流采。

此情此景,薛柔恨不能埋进碗里,不愿多看。

薛珩只动了?几筷子便道饱了?,见薛柔放下汤羹,轻声?道:“阿姐,我有些撑,能否陪我去院外走走。”

今日月明星稀,将他脸上神色照得分明。

薛柔觉得阿弟心事重重,笑道:“可是担心弘道院的?学业?你这般聪颖,缺了?几日想来不碍事。”

“嗯,”薛珩走到花丛前,竟如幼时?一般,摘下一朵花无意识地?一片片掰开揉碎,“阿姐,他们都说,你会入宫,是真的?么?”

那日观猎的?亦有诸多世族子弟,不少是薛珩同窗,瞧见朱衣使遣送他们回住处时?,未露面的?唯有陛下与薛二姑娘。

回京路上,虽仍有朱衣使在一侧看守,却松泛许多。

与薛珩交好的?同窗私下提前贺喜,“朝中皆道中宫出自薛氏,想必你便是未来国舅了?。”

薛珩怔怔,一句“可我阿姐早有婚约”卡在喉咙,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们是谁?”薛柔语气发冷,其后放和缓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她顿了?下,看着尚稚嫩的?阿弟,问道:“你希望我入宫么?”

自从姑母带着薛氏一飞冲天,不知多少人?想将自家女儿也送进宫。

京中多的?是男子,渴求姊妹嫁的?好,为自己挣前程。

薛珩见过?陛下,那日御座上的?少年唇畔含笑,对诸位学子一视同仁,语气柔和。

“朕欲与诸君共启太平之世,垂名青史,戡定中原。”

他不激动是假的?,此为读书人?毕生所求事,可……这并不意味着想要皇帝做姐夫。

“我不希望。”薛珩仿佛洞穿阿姐的?想法,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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