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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
“去年飞到我病床前的断翅小鸟呢?”
估摸着典礼结束的时间,冷泉放下笔,准备迎接女儿回家。
“已经养好伤了,陛下请看。”
侍女毕恭毕敬地拿来了鸟笼,里面的小鸟懵懵懂懂地看着冷泉,翅膀油光水滑的,丝毫看不出来当初被狂风折断的时候皮毛粗糙、奄奄一息的样子。
“是要换个大一点的鸟笼吗?”宫人询问。
“不了,它不想走的话自然不会飞走的,我也会养着它;可是它有选择离开的权利。”
“飞走还是留下?让我们看看它想去哪里吧。”
冷泉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的手,拉开了笼门。
只见还不等笼子大开,小小的鸟儿就欢快地钻了出来,围着冷泉亲昵地转了几圈,转身飞向了青空。
渐渐地,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父皇——”
是承子回来了。
冷泉笑着揽住了和他亲近的宝贝女儿,和带着女儿一起回清凉殿的秋好温柔对视。
我心甘情愿舍弃其他血脉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希望你拥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都期盼你,越飞越远。
—————冷泉卷完结—————
第129章 淑子:黑锅送出请查收~
今上帝的登基就像是被扔了一颗小石头的无边汪洋一样, 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朝堂上的格局没有丝毫变化,女官统辖的内廷十二司也还是冷泉一朝的样子。
民间更是没有一丝议论。
各家供奉感恩的尚侍还在呢,不过是换个皇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日子还不是这样过?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衣食住行、三餐四季。
所以千万不要把什么“女子当政百姓不满”的锅推到底层人的身上了:
拜托、只要日子能过下去, 谁闲得没事管上面的上面的上面是男是女、是圆是方啊?
除了某些拿着放大镜找和男皇帝一样的缺点、然后愤慨抨击女帝功绩的XX一样。
所以目前的今上帝真的是存在感超级弱的皇帝了。
他的登基在民间掀起的议论还不如淑子发行的新书。
是的, 那本优子游遍山南海北的游记, 被淑子命名为《万山卷》,正式发行了。
里面不仅有优子本人的文字描写, 还有虽然年迈、但文学造诣越加深厚的循子在侍女的口述下加以的润色。
优子大段大段的文字也被紫姬附加了优美的诗歌。本来她的汉字就是一绝,如今更是用优雅的书法写下了优子的所见所想,读起来唇齿留香,看起来赏心悦目。
在淑子的提序上, 紫姬特地留下了母亲留给自己的名字“安君”。
而这本游记,还有包括顺着养母心意的匿名的冷泉和署上姓名的书司女官等画手亲自画下的插图附录, 可以说阵容上是相当豪华了,一经发行就引起了大江南北的风靡, 可谓是人人追捧。
在继古人编撰的《万叶集》、《古今和歌集》和尚侍早年发布的《英母集》后, 这本新书也逐步成为了孩子们的启蒙课本,里面的诗句也逐渐变得耳熟能详。
“家家知晓女官卷, 人人能颂安君歌。”
这可以说是书卷发行以来的真实写照了。
在这样的文艺狂潮下,今上帝更加无人问津了。除了他的塑料岳父,老白花源氏太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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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父亲终于养好伤,能出门活动了,外面纷纷扰扰,真的是很难让人安静啊……”
已经成了女御但是没有搬家的明生带着孩子来梨壶找芽生聊天。
虽然乳母和家里的长辈都不太赞成, 但她仍然顺着自己的心意想要亲近梨壶女御。
这是她二十几年人生的第一次“不听话”。
“我知道啊。”芽生摆弄着两个白胖的小孩子,“太政大臣每天都在上奏, 请立你为皇后呢。”
“您应该开心才对啊。”给大家读着《万山卷》的运子顺着芽生接话,小小阴阳。
明生扶着孩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小小声:“不会的。”
“如果这个你保下来的孩子最后成了我压制你的筹码,我不会开心的。”
“桐壶女御不要紧张啊。”芽生截住了她的话。
“一来,你说话也没什么用,你的母亲盼着你出人头地、你的父亲指望着你荣华富贵,他们不会听的;”
“二来,”芽生转头盯着明生。
“你觉得你身为太政大臣的父亲真的能成功吗?”
“古往今来,哪有住东宫的陛下和住清凉殿的太上皇啊?”
“好好想想吧,桐壶女御。”
芽生挡住了明生面前的阳光,眯着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伸出手“恶劣”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娇美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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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辟地、获得住在东宫的“殊荣”的今上帝在干什么呢?
在骂骂咧咧写罪己诏呢。
品质马马虎虎的毛笔落在内侍司送来的上好宣纸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就像当今陛下马马虎虎的帝号、不合时宜的住处一样。
“欺人太甚啊!”
今上帝写到一半,被气到摔了毛笔。
他想到那个待在清凉殿不动弹、依旧天天带着老婆孩子和老妈,一家四口一个不落地面见公卿的太上皇冷泉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一个“圣旨制造机”、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了,让他“过目”就真的只是物理意义上“过目”的、蹬鼻子上脸的恶魔藤原淑子,就更加憋了一肚子火;
尤其是在这几人通力合作,把今年的京郊小饥荒的锅安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年纪轻轻的今上帝几乎要被气晕在东宫的门口:
赈灾用的是皇后和内亲王的名头、安抚民心用的是尚侍的旨意、“德行深厚”的赞扬给了刚刚退位的上皇。
合着“帝王无德”的黑锅就他冷泉的给了我是吧!
百口莫辩啊,百口莫辩!
今上帝真是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实在没有胆量。
片刻之后,他还是默默捡回了被甩得墨花飞溅的毛笔,接着写自己“罪大恶极”的自我检讨小作文,等着“虎视眈眈”监督他的藤典侍藤原顺子拿回内侍司。
还是要和岳父好好聊聊啊,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吧?
皇太子揉了揉被气得头疼的脑袋,忽然共情了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父皇朱雀的感受。
有些讽刺。
这时候,他忘记了护着他长大、被赶出宫的乳母;不记得为他求来了皇太子的身份、一直到去世都不敢见他的女御生母;却依旧能共情同样被尚侍压制的还活着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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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京郊有难、朝廷开仓赈灾的事情,源氏肯定是大加赞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