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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找人拿着凭证来把他们给领走。
宁竹心中沉吟,这县衙对买卖大批货物的人核查得甚严,蔬菜瓜果还好,对于粮食一类,倘若无人担保,绝轻易不会放行。
也不知是向来如此,还是......
没等宁竹猜测出一个结果,很快就排到了他们。
虽然同样是马车,但他们的车上只坐了人,守卫倒是没有为难,粗略地扫了一眼路引,就挥手放行。
进了城,街道两旁有几家早点铺子开着,季元武下车,买了饼子回来让众人垫垫肚。
他们边吃边走,一路问着行人方宅所在,终于走到一扇朱漆大门外。
方府的宅院气势恢宏,只是门上挂着白色的灯笼,贴着挽联,看着多添了几分凄凉。
刚一走近,尚且还未自报家门,就有穿着小厮衣裳的人主动躬身上前,恭敬地说道:“诸位请随我来。”
宁竹认出,这正是那日跟在方阳益身边的人。
特意派人在此等候,也是看重他们的意思。
季元武微微颔首,说道:“有劳。”
众人跟在小厮身后,越往里走,空气中纸钱焚烧的气味就越浓,一路走到正堂。
灵堂内外一片素白,两侧悬挂着挽联和孝幔,其上写着一个“奠”字,四角点着蜡烛,正中间摆放着棺椁和灵位。
桌上香炉中正燃着三柱清香,烟雾袅袅升起。
方鹏和司若蕊身着麻衣,腰系麻绳,跪在最前方的蒲团之上,悲戚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
没有见到方老太太,只看见方阳益站在灵位旁,神情悲伤。
他瞥见宁竹等人进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上前。
宁竹牵着宁荷走上前,小姑娘抿着唇,紧紧攥住姐姐的手指。
两人向灵位鞠了一躬,随后退到一旁,静静地站着。
剩下的人也依次上前行礼。
看见宁竹这几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其余方家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偷偷打量着,好奇中又掺杂些其他情绪。
宁竹将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这时,方阳益领着方鹏夫妻走上前,低声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前来送阳成最后一程。”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像是许久没有歇息过了。
方鹏和司若蕊眼下也挂着浓重的青黑,跟着伯父向宁竹一行人行礼道谢,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
卞含秀有心想安慰都不知如何开口。
宁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节哀顺变。”
方阳益点了点头,他转身对身旁的小厮低声耳语几句,随后又对宁竹等人说道:“劳诸位到偏厅稍候片刻,待出殡仪式起,我再遣人来请。”
客随主便,宁竹等人自是点头应下,跟着小厮离开。
原本以为招待客人的偏厅应当不会设得太远,可那小厮领着他们走了好半天都没见到地方,倒是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幽静。
这下再迟钝的人都知道不对劲了。
季元武和卞含秀走在前面,顿时放慢脚步,扭过头来看宁竹,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宁竹朝他们缓缓摇了下头。
方家人对他们应该没有恶意,不然凭借与县衙的关系,不必如此迂回,直接把他们抓起来也不会有人管。
宁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些猜测。
众人跟着小厮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偏僻的花厅门外,远远就看见那里伫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今日未曾露面的方阿泰,他看见几人过来,疾步上前,迎了过来。
小厮看见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朝着宁竹等人微微躬身,随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季元武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疑惑,此时见到方阿泰,终于忍不住问道:“方管家,这是何意?为何带我们来此处?”
方阿泰目光扫视一圈,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有人要见你们,先随我进去吧。”
说完,他紧抿着嘴唇,伸手作出“请”的姿态,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季元武见状,心中愈加疑惑,但知道应当是问不出别的话了,便不再追问。
宁竹眸光微闪,方阿泰诚惶诚恐的态度,倒是坐实了几分她心中的猜测。
几人跟着方阿泰走近花厅,厅内陈设简单,只有几张红木椅子,并没有旁人。
方家倒是也不曾怠慢,不一会儿就有仆从送上了茶水。
卞含秀被方府这莫名的举动,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等方阿泰转身出去的空挡,实在忍不住问道:“小竹,你说——”
话还未说完,宁竹便轻轻打断了她。
“秀姨,路上累了吧,喝点水润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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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竹说着站起身,抬手给卞含秀斟茶。
俯身时,她面向众人,嘴唇微动,无声做了个“有人”的口型。
在场的除了宁荷,其余人看着空荡荡的花厅,都不由背后一凉。
季新桐不知道人在哪里,也不清楚宁竹是如何察觉到的,可是不妨碍她读懂了宁竹的意思。
她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握住卞含秀的手,顺着宁竹的话说道:“阿娘是饿了吧,我也有些饿了,先喝点水垫一垫。”
季新承也适时开口,语气平静:“城外还有好一段路,待会儿就让我和小竹去送方掌柜吧,你们寻个酒楼等我们。”
说话时,他不着痕迹地与宁竹交换一个眼神。
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一路走来,众人多少还是有些默契的,卞含秀和季元武虽然心中疑惑重重,但也明白此时不宜多说。
宁荷听着他们说话,伸手拉了拉宁竹的衣摆,眼巴巴地问道:“阿姐,那我等会儿可以吃糖葫芦吗?”
卞含秀朝她招招手:“吃,秀姨给你买。”
宁荷眼睛一亮,松开阿姐的衣摆,笑着扑进卞含秀怀里。
卞含秀抱住她,感受着小孩温暖的体温,心中稍稍放松了些。
她对宁竹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若是真有危险,宁竹肯定会第一时间察觉,既然如此,她便听从孩子们的安排,不再多问。
她就跟季元武聊些家常,商量着家里缺什么,等会儿买点带回去。
他们轻声说这话的时候,宁竹余光状似不经意瞥过房梁和花厅门外。
回廊帷幔处发出极轻的响动......
众人并没有等上多久,方阿泰很快便回来了。
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前方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方阳益,他脚步稍慢,态度看起来很是谦卑,走在他侧前方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身着锦衣常服,腰间悬挂着一枚玉佩。
等他们迈步走进花厅,宁竹心中已然明晰,缓缓站起身来。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站起来。
方阳益和方阿泰本来还担心宁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