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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恐吓黄琬,那么多少显得有些急切与草率了。

派贼寇半路拦截刘昀也是如此。

若背后之人图谋刘昀的性命,应当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而不是让贼寇在原地等待薛定谔的援兵,最终被弩卫队强势击破。

——这看上去就像送菜一样。

刘昀微微敛目,不快地取过案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试探。”

没错,如果背后之人不是一个冲动莽撞,没有规划能力的愣头青,那么他这两场做戏般的演出,最主要的目的恐怕就是试探。

当时,刘昀虽然选择尽快突围,但下意识地掩藏了弩机的装填速度,没有让弩卫队使出全力。直到后来,豫州的“援军”抵达,为了防止横生变故,他才放弃藏拙,全力破敌。

“援军”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巧得连不知内情的陈群都忍不住生疑,在边城问出“晁从事当真是黄豫州派来”这样的话。

再结合此时的猜测,刘昀觉得太阳xue隐隐生疼,真心觉得这些尔虞我诈、阴谋阳谋令人头大不已。

在现代的学术研究,虽然各种难题也时常让他头痛,但努力求解总会得到答案。

而今这些人心上的难题,可以求出无数种解,又偏偏每一种解都难辩真伪,甚至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锁定真相。

“又或许,派出刺客与贼匪的,并非同一拨人。”刘宠眼中闪过暗芒,在心底加了一句:更有可能,所谓的援军确实是黄豫州所派,也确实是贼匪苦心等待的援军。

监守自盗,未尝没有可能。

虽是在心底轻嘲,但这一句话,刘宠并没有说出口。一则因为没有实证,而以黄琬正直坚毅的人品,实在不像是会做出这件事的人;二则,此刻提出这样的猜测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他相信以长子的敏锐与见解,恐怕早已思量过这一个可能。

对这件事的交流点到即止。见刘昀眉峰微蹙,刘宠收起竹简,温声问道:

“听说明日就是那位戏处士的'手术日',援济堂

的医者们筹备得如何? ”

刘昀展开眉心,仰头靠在天工阁送来的“人体工程椅”上。

“一切就绪。”

虽说古代的经济基础与科技进程都不如现代,但这些兽皮都是真材实料的,用在古版自制的人体工程椅上,舒适度真的不低,比硬木椅子强上许多。

秦汉一直以来都是跪坐制,甚至以跪坐为中心,制定了许多礼节。虽然自从天工阁推出长椅后,陈王觉得做椅子更舒服,一到房间里就使用椅子和加高的桌案,把支踵和矮几抛到一边,但他瞧见刘昀仿若无骨,摊在椅子上的模样,他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如果想躺着,去床榻上不是更好?

并不知道“咸鱼瘫”、“葛优瘫”的刘宠,发出了朴实无华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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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昀在椅子上咸鱼瘫了一伙儿,勉强给自己翻了个面。

“听说今个儿上午,荀文若曾经登过门?”

第23章

傍晚回来的时候, 得知这件事的刘昀难掩惊讶。

在前往沛国之前,荀彧就将自己的名刺给了刘昀,并表达了拜访之意。然而,当时荀彧透露的拜访时间是在三日后,若知荀彧会在今日登门,他一定会将沛国之行延期。

“不知文若今日登门,是何缘故?”

以荀彧的君子之风与执礼守礼的性子,若无急事, 不会在未提前告知主家的情况下贸然登门。

刘昀本以为能从刘宠口中得出答案,却没想到,刘宠只是摇了摇头。

“今日一大早,我就去阳夏处理诸事, 正巧与荀士子错开。是以,今日会见荀士子的, 是阿巍。”

二弟?

听到是刘巍会见荀彧,刘昀的额角不自然地跳了跳。

倒不是说刘巍在客人面前也跳脱胡来, 冒犯贵客。刘巍毕竟只比他小一岁,同样到了舞象之年,平日里做正经事也颇有章法。

真要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刘巍他过于一根筋,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汉朝文士的那些个含蓄委婉,在他面前就等同于泰坦尼克号撞冰山,有去无回的那种。

他完全接收不到对方的正确信号,只会根据最表面的语言理解。别人一句“我不行, 你很行”的自谦,他绝对会当真, 质朴得令人头疼。

刘昀甚至可以模拟出两人见面的场景——

荀彧:“见过扶乐侯。”

刘巍:“今日确实是我们第一次见。”

荀彧:“……敢问王爷和世子可在府中?”

刘巍:“显而易见,自然是不在的,不然怎么会由小侯来接见贵客?小侯也不是喜欢越俎代庖之人。”

荀彧:“烦劳扶乐侯。”

刘巍:“确实烦劳,不过不要紧,我愿意。”

……

糟糕,不能再想下去了。

刘昀抹去脑中的画面,想去刘巍房间问个明白,却被告知对方早已睡下。

无法,刘昀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榻上闭目养神。这个时间点换算到现代,大约八点左右,刘昀不太能睡得着。他索性在脑中翻阅起建设相关的书籍。

大约是心中存了事,对着密密麻麻的图文,他一点也看不进去,只得手动增加了一个书签,退出识海。

想到沛国这一行发生的事,刘昀心中不免生出一阵烦躁之意。

他前世在福利院长大,这辈子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已然将陈王一家当做真正的亲人,时刻对《后汉书》与《资治通鉴》上的记载感到焦灼。

离史书上陈国的覆灭之局,只剩下七年。即便历史能够改变,在这个动荡的乱世,随时都会发生不可预测的祸事。强盛一时的枭雄也好,雄才盖世的英雄也罢,能得以善终的寥寥无几。绝大多数的人,不管是角逐者,毗佐者,还是庶民,都被时代的泥流裹挟,一同涌入那粘稠的黑色漩涡。

没人可以豁免。

未来仿佛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坠下。

在密不透风、逐渐挤压肺部的粘稠空气中,刘昀长舒了一口气,穿上外袍,扣上行缠,起床来到院中。

院内靠近围墙的一角放着武器架,刘昀缓步走近,提起一柄长/枪,开始练习枪法。

运动果然是解压的最好方式,当手中握住红缨枪的那一刻,所有纷乱的思绪与隐忧都被他抛到脑后,过载的意识得以放空,每一寸肌肉都专注于眼前。

长/枪在黑夜中猎猎生风,威烈之势重逾千斤,在旋身转向花丛的那一刻,倏然变作浓郁的杀机。

躲在花丛中的人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将佩剑抽出半寸。

眨眼间,一柄红缨枪横在他的眼前,枪/头直抵咽喉。

感受着还未完全消散的凶戾之息,藏在花丛中的人艰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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