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谅了这个行为轻佻的人类,傲慢地仰起头,冷绿色的眸光绕过钟意的面庞。

他又打量了一番这个人类。

英俊的男人露出迷恋的目光不算太难看,甚至炯炯有神似乎燃着烈火的眼神称得上漂亮,鲛人的尾巴又拍了拍礁石,轻哼着,不搭理他了。

不知道对方为何改变主意没再弄死自己,做好死亡准备的钟意再度叹了口气。

眼见鲛人又开始捣鼓珍珠粉敷伤口,他再度出声,这次不是直接邀请鲛人和他回家,而是道:“我帮你好吗?”

见不得鲛人的手指在本就皮开肉绽的尾巴鳞片上戳来戳去,将本来就被水泡的有些发白的伤口戳得稀巴烂,钟意的语气急切,带着深深的关切。

睨了一眼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痴迷的人类,鲛人碾碎珍珠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看了看手里的珍珠粉,又看了看专注凝望自己的钟意,偏了偏脑袋,银色湿发贴着锁骨,蜿蜒流下水痕。

眼见鲛人像是目露思索,钟意耐心地进行等待。

人类黑沉沉的眼眸出流露出温柔的目光后不再显得阴郁,而是静谧的,宛若这片广袤的海洋,洒下银辉与碎星。

鲛人与他对视片刻,少顷,尾巴又一拍礁石,而后别过头后。

又被拒绝了,钟意倒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指,注视着鲛人笨拙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对方似乎不太能掌控好自己的力道,或者说对“动作轻柔”没有什么概念,尖锐的指甲又在皮肤上戳出几个血洞,使得伤上加伤。

钟意看得想叹气,但是对方不让帮忙又没有办法,最后几乎是全程皱着眉看完“鲛人自我疗伤却使得伤势更重”的画面的。

一颗大大的珍珠全都霍霍完了,鲛人似乎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苍白的唇角有笑意,终于看了一眼钟意。

从对方的目光中隐约看见得意,钟意几乎要以为对方是在说“不用你我也能处理得很好”。

但从相遇起鲛人就没有和他说过话,所以这只是钟意自己的猜想。

不清楚对方是不会说话,还是不屑与自己对话,看了眼越来越深沉的天色,钟意感知了一番失血过多后变凉的身躯。

知道再不回去包扎,自己很有可能不用鲛人动手就会交代在这,钟意再怎么恋恋不舍,也不得不离开。

他慢吞吞地将上岸前一同拖过来并固定在礁石缝隙间的小船推出来,看向盯着自己一举一动的鲛人,解释:“我要回去治伤了。”

鲛人似乎不太在意,只歪了歪脑袋,又偏过头,一只手撑着下巴眺望大海。

侧面仍旧是巧夺天工的美丽,钟意又开始痴迷,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留下。

但是脑海里系统一直在一边弹出警报,一边痛哭流涕地鬼叫,钟意想了想觉得这时候死了的确不太划算,说不定鲛人会直接一尾巴把他的尸甩进大海喂鱼。

钟意最终还是离开了,小船浮上海面。

与此同时,鲛人听到对方的喊声:“你下次还会不会来这里?我会给你带药!”

风浪很大,潮湿的水汽席卷,人类喊得很用力,几乎像是一定要得到他的回答。

鲛人用余光瞥了一眼在波涛中起伏的小船,以及上面颀长的身影,对方的眼睛仍旧很亮,似乎可以穿过一切黑暗,全心全意地注视他。

他终究没有回答。

风雨仍旧狂烈,裹挟着突如其来的人类远去,撑着下巴的鲛人终于转过脑袋,看向在浪潮间挥舞船桨的身影。

漆黑的水波像是会择人而噬的猛兽,呼啸的声音澎湃,一浪接着一浪,将还在锲而不舍朝他喊话的人类推远。

渐渐地,人类的声音听不见了,于是暗礁所在的这片天地被潮水声映衬得越发寂静。

鲛人觉得这个向自己求爱的人类应该真的是个痴呆儿。

——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敢求爱。

望着无垠的海域,坐在暗礁顶端的美丽的生物歪了歪脑袋,被珍珠粉敷过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和族群在和巨鲨群的作战中分散,流落在这片暗礁的鲛人族首领百无聊赖间用尾巴拍了拍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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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吐露几个字。

带着微微上扬的语气像是不太确定声调,但磁性清冽的声线在暗沉天地中很清晰:“Zhong Yi?不自量力。”

第34章 我舍不得让你受伤 系统打了个寒战

地下室的入口被厚重的带着链网的铁门层层封锁,好似无数隔绝尘世的密障,将这里与外界彻底分隔。

潮湿的雾气仿若浓稠的墨汁,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湿气里艰难摇曳,在四周墙壁与摆满实验器具的架子上投下扭曲且忽明忽暗的影子,随着光影的晃动,犹如无数隐匿在黑暗深处的鬼魅。

仅是一夜之间,墙壁上又生长了一片墨绿色的苔藓,滴滴答答的水珠从洞顶落下,在积满污水的地面溅起微小水花,发出单调又诡异的声响。

钟意置身于这样潮湿的环境中,在简单给自己包扎并吃了些自制的药后,连身上肮脏湿透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下,就迫不及待地来了地下室。

胃部灼烧着饥饿感,他置若罔闻,只专心地进行手中的动作。

陈旧斑驳的银质桌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桌上堆满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

皮毛凌乱的野兔后腿无力地耷拉着,腹部的伤口外翻,露出鲜红的血肉;眼神空洞的田鼠,小小的身躯曲折,脏器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动;还有羽毛残缺的飞鸟,翅膀不自然地扭曲,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弯折。

鲜血混着污水,顺着桌面缝隙缓缓淌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散发刺鼻腥味的暗红色水洼。

钟意浑身湿透,黑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几缕发丝耷拉在眉尾,更衬得他肤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男人深邃而立体的五官与轮廓分明的面颊隐没在灯光的投影中,神情格外冷峻,纯黑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睡吧睡吧……”

口中哼着幼时母亲教导过的儿歌,年轻男人流露出像是猎人在黑暗中发现猎物时的兴奋,又像是信徒对信仰的极度狂热,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动物尸体,手中的冷锐的手术刀在其皮肉间精准游走。

刀刃切入皮肉时,发出轻微的“嘶啦”声,像是撕裂破旧的粗布,他小心翼翼地划开表皮,随着切口逐渐扩大,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刺激着鼻腔。

钟意用镊子轻轻拨开皮肉,露出粉嫩的肌肉和错综复杂的血管,血管里残留的血液还在缓慢地流淌,滴落在桌面上。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些脏器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在片刻后又变成失望。

“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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