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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怎么投都石沉大海毫无音讯的简历的时候,工作时面对无止境的会议白痴的客户弱智的领导一眼看过去毫无意义的工作内容的时候,米娅心底总会有个声音跳出来说:
要不就这样吧,别再挣扎了。
——绝不。
米娅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从一旁的悬崖峭壁上收了回来,专心致志地凝视着脚下的地面。
绝不。
她的回忆中闪过许多场景,像素地图上带着三个像素小人打怪捡道具的场景,离开黑潮港时在夜色中塞给她一包钱币的莱尔太太,在那个为了庇护弱者而建起的俱乐部内汉娜坚毅的眼神,苍老的萝莎夫人与朝气蓬勃的莱昂妮……
伊登靠在她的露台上,风撩起他红色的长发;阿尔维斯挡在她的身前,她看不见他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他的背影就同以往每一次冒险中的一样可靠……
米娅想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她费劲千辛万苦打到了最后,绝不是为了向大反派举手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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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又是一处被挖得连山羊都只能干瞪眼的绝壁,米娅暂时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观察着是否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如果能够顺利地再下一段路,底下就是还未被安德里斯攫取过资源的场景——这就意味着,路会好走许多。她甚至已经能透过四周飞舞的代码风暴,看见远处荒山镇的点点灯火。
很好,这里似乎能走……
脚底能踩到湿滑的雪,多走几步,就会被她的脚步碾成水与泥浆混合的滑滑梯,要是不小心滑倒,搞不好就能附赠一个壮美山景无极限蹦极(PS:无绳版),那事情就好玩了。
米娅这么想着,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谨慎地往下踩了一步——
在她落脚的同时,脚下的地面忽而在几次闪烁后消失不见,好似马里奥在跳格子时踩到了一块会消失的陷阱!伴随着一串从脚底溢出的代码,她的脚下陡然一空,身体急速地向下坠去!
>>>EventTrigger:BoundaryZone.triggered
[SYSTEMWARNING]:Playerattemptedtoexitdesignatedzone.
→Action:teleport(Player,spawn_point="MountainTop")
→Reason:EscapeCondition=FALSE
→Flag:ReturnLoop=ACTIVE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地变换,失重带来的恐惧将她的尖叫死死地扼在了喉咙中!
下一个瞬间,米娅发现自己再度掉回了那处熟悉的山顶平台上,而就在她掉落的正下方,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正张开双臂,如同要接住一块从天而降的馅饼一般,等待着她落入自己的怀中——
鲜血让她辨不清那个人的脸,只能看清他嘴角扬起的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以及……
如水中探出头的鳄鱼一般,亮起的耀眼的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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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呼吸都凶猛地灼烧着喉管,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胸口。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阿尔维斯的额头滚落,同粘稠的血液一起滑进他早已模糊的视野。
安德里斯就像是一个不死的怪物,不论他多少次地将他击倒,他总能像刚才接起那节被砍断的手臂一般,重新地从地上站起。
高强度的战斗在短短半小时内就将阿尔维斯体内的魔力掠夺一空,他首先放弃了治愈魔法,然后就连附魔的攻击也不能再维系下去。
劈、砍、挥、抡。
酸软与疲累咬在他的身体上,就像是最出色的猎犬牢牢地咬住了猎物的咽喉。
……现在他简直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佣兵,就连呼吸的节奏也不再能把握。指尖发颤,动作变形,只是凭着一腔不管不顾地执念,一味地输出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
安德里斯说。
他握剑上挑,连片雷霆将阿尔维斯短暂地击退,随即却是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他停在原地,张开双臂,望向了天空,仿佛是在等待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
礼物如约而至。
当老师的身影从漆黑的天幕中出现的时候,阿尔维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在了血管之中。
“别那么惊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在这里打下去?”
似乎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安德里斯幽幽地开口道,“整座荒山的【资源】都已经被我单独抽取了出来。一旦她试图跨越【边界】,就会被当做【献祭的道具】,传送回山顶——”
他的手中亮起了刺眼的雷光,一道强劲的“奔雷”转眼形成。细密的雷霆织成一张漂亮的网,等待着他的礼物落入网中。
安德里斯似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但阿尔维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不行。
不要。
不可以。
老师会死的。
——如果被安德里斯接住,她一定会死的。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每一秒流淌的速度都是那样的缓慢,缓慢到他能看见安德里斯嘴角逐渐上扬的弧度,看见老师坠落下来时面上每一点最细微的神色的变化。
他的魔力已经耗尽,像是一口枯竭的井,不论怎么搜刮,都再找不到一滴水珠。
从前使得得心应手的盾牌与巨斧,在此刻成了最沉重的负担。于是他扔下了盾、扔下了斧头,在这缓慢流淌的时间里,向着老师落下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好累、好沉。
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笨重,笨重到阿尔维斯几乎要憎恨这具他费心苦练才得到的身躯。
他像一只跌跌撞撞的狗、一头套着沉重铁犁的牛、一只刚刚落地的小羊那样向前跑去,没有魔力的加持、没有魔法的护体,每一次蹬地都竭尽所能、每一次踏步都不遗余力。
这一刹那他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座长满深深杂草的斗兽场中。
在皇位上端坐了整整十年后,皇帝重新回到了他软弱的、狼狈的、不堪一击的童年。那时他也无数次如此刻一般疯狂地不要命地奔跑过,或许唯一的不同点在于,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自己。
肌肉收缩、呼吸停滞,心脏是失控的骑手,驾驭着这具躯体燃烧一般的冲刺,燃尽体内的最后一丝体力、榨干四肢百骸里的最后一点能量。
在这个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阿尔维斯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闻不到任何的气味,就连脚下踩着的地面的触感,也在这时消失殆尽。
在阿尔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