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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的液体挂在他金色的眼睫上,摇摇欲坠,如同清晨坠在草叶尖的露珠。
那种素日来从不离身的精明与透彻从他的眼眸中被慢慢剥去,现在这双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里,只剩下了纯粹的欲丨望与渴求,仿佛森林中两汪危险的清澈湖泊——看似透亮到底,实则深得吓人,只等待哪只倒霉的猎物蹦蹦跳跳地跑来,然后便被拖入湖底、溺毙其中。
“……这是什么药?”
米娅问道。
安德里斯收紧手臂,弯下腰去,将脸埋在她的胸口,没有说话。
金色的脑袋垂在她的胸前,好似一只撒娇的大金毛。米娅揉揉他的头发,手指在发丝间滑动,像真正在抚摸狗狗的皮毛一样给他揉来揉去,最后沿着脸侧的金毛一路下滑,捏住了他的耳垂。
安德里斯的耳朵也是热的,通红的一片。
米娅早就发现,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私人生活中,对自己抑或是对他人,安德里斯都是掌控欲爆棚的那一类型。
譬如说,哪怕是在两人缠绵亲热的时候,他也总是喜欢掌握主动权,慢条斯理地引导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进行,高高在上得叫人咬牙切齿——米娅已经看他这幅样子不爽很久了。
她强行捧起安德里斯的脸,一面轻柔地揉捏他的耳垂,一面垂下头去,将嘴唇温柔地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
“安德里斯·林德伯格,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这是什么药?”
她的声音是那么轻,呼吸是那么细,恐怕就连北地冬日落下的第一片雪花,也不会比她此刻的动作更加轻柔。
但安德里斯却仿佛被鞭子狠狠地抽了脊梁一般,身子猛的一抽,像是想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又被米娅不由分说地摁了下去!
他的呼吸陡然粗重了起来,闭上眼睛深深地做了两次深呼吸,才重新睁开眼,勉强找回了些许的神智。
“……您是故意的。”
他近乎控诉。
“这都被你发现啦?”
米娅在他耳边笑出了声。
安德里斯像一只不愿意戴伊丽莎白圈的大型犬那样烦躁地甩了甩头发,似乎试图把自己挪得离米娅远一些——可惜,她对此置之不理,并且再度凑了上去,在他的耳侧用气声道:
“我要你亲口说给我听。”
“……您会为捉弄我而会后悔的,我保证。”
安德里斯蹭了蹭她的掌心,说道。
“那可说不准,”
米娅说,“亲爱的,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瓶药没喝?”
她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安德里斯的脸,在他的大腿上挪动身体,起身去够放在一旁桌上的药剂。
安德里斯向后一倒,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他仰起头,脖颈与向后仰倒的躯体连成一条绷紧的线,从咬紧的唇齿间溢出几声难耐的喘丨息。
米娅拧开最后一瓶药水的瓶盖,左手揪住他的衣领,给他拽了回来,右手将瓶口抵在安德里斯的唇边,笑道:
“好了,喝吧。”
安德里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顺从地咽下了瓶中的药水。
这一次他喝得很慢,几乎像是在打一场艰难的战役,米娅也不催他,耐心地看着他一点点地舔净了瓶底最后一点艳红的液体。
她没有注意到,安德里斯环在她腰间的手掌缓缓地紧握成拳。
亲爱的,在这场博弈中,谁是湖水,谁又是猎物呢?
第102章
大前提:平行世界/两情相悦结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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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完十瓶●药就出不去的房间”
阿尔维斯扛着他那柄巨斧,将整个房间砍了个遍,除了发出好大一阵装修似的动静以外,没有找到出去的道路。
两个人把所有能想到的方法试了个遍,最后得出结论:似乎,大概,也许,想要出去的话,只能试着喝掉面前十瓶红艳艳的药水。
米娅叹了口气,拧开一瓶药水,在鼻尖嗅了嗅。
好消息,至少闻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应该至少不难喝吧!
她刚想尝一口试试看,阿尔维斯却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米娅:“怎么了?”
“在不能确定药水具体成分的情况下,这太危险了,”
阿尔维斯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我不能放任您冒险……”
“你说得有道理,”
米娅赞同地点点头,放下了药水,“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找别的办法吗?”
阿尔维斯沉吟片刻,摇摇头:
“目前还是没找到可行的办法……我打算先把这十瓶药水喝下去,再看之后的发展。如果喝完之后就能顺利出去,再来查验药水的成分——”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米娅竖起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
“阿尔,你的话是不是有些问题?”
米娅悠悠地说。
阿尔维斯眨眨眼睛,满脸都写着不明就里。
“你说不知道药水的成分,所以不能'放任'我冒险,”
米娅说,“可是我也不想'放任'你冒险——如果这东西有毒,有害,或是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副作用,那对我们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
阿尔维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迟疑道:
“……可是,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反过来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会担心你啊。”
米娅踮起脚尖,冲他张开双臂。
如果把阿尔维斯少年时期和成年时期的模样放在一起,说是立绘诈骗(?)也不为过。
成年后的阿尔维斯长得又高又壮,体型比米娅大了不止一圈,导致他能够很轻松地手臂一伸就把她圈起来,她要去抱他却不那么容易。
好在两人相处一段时间后,他也被米娅训出了条件反射,只要她一张开手臂,阿尔维斯就会像听见主人偷偷撕零食包装袋的大狗一样竖起耳朵,乖乖地俯下丨身子,大狗依人地缩进她的怀中。
——就像现在这样。
阿尔维斯弯下腰来,米娅非常顺利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她反复地亲吻他,如同在品尝一块美味的巧克力果冻。吮吸、舔舐、轻咬,果冻在她的唇舌间发出些许听不清的呢喃,身体微微颤抖,更惹得她兴致大发。
两人如同交颈的天鹅一般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最后阿尔维斯终于同意后退一步:
他们一人喝一半的药水。如果中间有什么不对劲,就立即停止。
怎么说呢,自从登上皇位以来,阿尔维斯向来都以强硬的性子,以及说一不二的处事风格而为人诟病。
如果让那些当面唯唯诺诺私下里嘀嘀咕咕的大臣,看见皇帝现在的样子,大概会惊得堪比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