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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阿尔维斯轻声道：“原来您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阳光和煦地从树叶的缝隙里落下来，在地上落下一片层叠的金色光斑。不时有风吹过，枝叶摩擦，婆娑作响，那一地光斑便也跟着轻轻晃动。

溪水潺潺流过，草叶间偶尔传来一声虫鸣，树上间或有鸟儿飞去落下，发出几声或悠长或短促的鸣叫。

少女同少年手拉着手，踩着一地的青草、光斑与虫鸣走过，像是在一篇刚刚起笔的童话中穿行。

阿尔维斯松松地握住米娅的两根手指，没有抓得很紧，却也没有要放开的打算，他白皙的脸颊有些发红，很快这点鲜艳的绯色就从脸侧一路红到了耳根。

他微微提起嘴角，看上去竟然心情不错：“老师，您小时候看起来好小啊。”

米娅：。

什么废话文学。

“你小时候难道看起来很老吗？”她说。

阿尔维斯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去，似乎连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我还从没想过能看见您小时候的样子。我好高兴……”

“不要随随便便就高兴起来啊！”

米娅忍不住吐槽，“请忧心一下我们现在的状况好吗？”

阿尔维斯握住她的手，快乐地摇了摇：

“您不必太过担心。不管是魔法还是魔药，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我们只要再等一等，等时间一到，就会自己变回去了。”

听到阿尔维斯这么说，米娅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感觉还有点遗憾，”

阿尔维斯又轻轻捏捏她的手指，说道，“我好想把老师现在的样子珍藏起来，这里也没有画笔什么的——”

“……阿尔，你有没有发现你跟平常不太一样？”

米娅赶在他继续说出更奇怪的话之前打断了他，“你平时好像没有这么……健谈？”

要知道，平时这货可是对什么都一副冷冷淡淡别别扭扭的模样，伊登说十句他最多说半句！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喋喋不休？

听米娅这么一说，阿尔维斯自己也愣了愣，不知所措地看了她好几秒，才别过脸去，小声说：

“……可能是太激动了，不知不觉……”

他的耳朵又红了起来，红得莹润又透亮。配上那张带有几分局促之意的黑眼睛，可爱得叫人不忍心苛责。

虽说途中有了一个小插曲打岔，两人还是很快就赶回了那棵大树的后面。枝繁叶茂的树叶投下的阴影里，伊登和安德里斯依旧睡得不省人事。

伊登四仰八叉地躺着，睡成了一个标准的大字型。

他睡得香甜，清秀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放松的微笑，时不时还砸吧咂嘴，不论是从他脸上跳过的蚂蚱，还是拂过面颊的草叶，都没能把他从睡梦里唤醒；

安德里斯则完全与他相反。

他侧身睡着，把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手指捏成一双紧紧的拳头，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眉头紧锁，仿佛陷在了难以逃离的噩梦之中。

阿尔维斯：“……他俩这样，我也挺想画下来的。”

米娅：“你好这位画家，我们这里没有纸和笔，只有一位十分心焦的队友。”

“知道了啦，”

阿尔维斯孩子气地笑了一声，举起另一只手，对准那两人所在的方向，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施法起手式，“这就把他们叫醒！”

他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然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阿尔维斯困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连打数个响指。

除了拂过林间的风以外，草地上依旧没有别的动静。

如果用漫画来表现的话，大概就是一只乌鸦嘎嘎嘎地飞过，留下六个圆圆的小黑点。

“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米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先赶紧把他们叫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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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米娅、伊登、安德里斯和阿尔维斯四人坐在草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好消息是，四人都活蹦乱跳，没有受伤，并且也都有着完好的记忆。除了身体变小以外，头脑依然还是一样的灵活。

坏消息是……另外三个人的魔力全部清零，一无所有，空空如也，全部洗白。

——说得更简单一些，就是除开记忆以外，他们不管是身形还是力量，都恢复到了与米娅初遇时的状态。

“所以，现在这个状况，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米娅抓了抓头发，心说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试着原地等一等，也许能等到魔法或者魔药的效力自动消失？”

阿尔维斯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刚才我那么说，是因为我以为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失去……如果能在让我们变小的同时，还剥夺我们的力量，那就绝不是寻常魔法可以做到的。”

“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听说过这种魔法。”

安德里斯闷闷地说。

自从被米娅叫醒以后——她至少晃着他的肩膀叫了五分钟！ ！ ——伊登看上去是三人中对现状接受最快的一个，他抱膝坐在地上，用右手的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接在安德里斯之后道：

“不止。你们还有没有发现别的问题？比如，我们的衣服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话一出口，米娅、安德里斯和阿尔维斯三人同时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

刚才只顾着在意人怎么变小了，如今被伊登一点破，米娅才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根本就不是在法师塔中的那件衣服！

选择冒险中所要穿着的服装时，最重要的原则就是要方便舒适、适宜运动。米娅这一路的旅程中，所携带的也全是这种类型的衣物。

……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着的，却是一件丝绸的白色衬衫。衬衫上绣着精致华美的图案，领口和袖口都缀有繁复的花边装饰，扣子上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反射着阳光，一闪一闪。

下半身是一件深棕色的长裤，长裤较为宽松，到了脚踝处又忽然收紧，脚上同样是一双深棕色的短靴。

这身打扮，倒像是她读中学的时候颇为喜欢的仿西式猎装。

腰带上别着的，也不再是她出发前特意准备的短匕，而是三条长长的……绳子？

绳子末端还有一个卡扣的结构，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衬衫剪裁得非常合身，既顺服地贴在她的身上，又不会因为太紧把人勒得慌——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米娅之前把手枪藏在上半身衣服背面的口袋里，而这件丝绸衬衫上只有满溢的贵气，口袋则是半个都见不到，就更别说藏在口袋里的手枪了。

她又抬起头，挨个挨个观察周围的队友。

他们的衣服也跟着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