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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咽着口水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到一个糖炒栗子的小摊前,又犹豫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买了几文钱栗子,边走边吃,极是享受。

后面跟着的闲汉早已不耐了,几次恨不能冲上前去帮他付钱买小吃,只求他快些将药送到地方去。

磨磨蹭蹭走了大半个时辰,那闲汉跟着阿程来到了一个名叫清平坊的地界。

此处居住的都是洛阳城最底层的贫苦百姓。

一间不大的院子往往挤着七八户人家,狭窄的巷道上堆满了各色杂物,混乱不堪。

阿程熟练地穿梭在巷子里,闲汉远远跟着,不敢靠得太近。

眼见阿程拐过一个路口消失在眼前,急忙紧赶几步跟上去,立时傻了眼。

只见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场坪。

因天气晴好,场坪上晒满了破旧的被褥。

场坪四周都是大门洞开的院落,中间隔着五六条延向深处的小巷。

此时场坪上不少六七岁的孩子,滚着铁轮来回在棉被间穿梭奔跑。

院里院外人声嘈杂,极是喧闹,自己一路跟过来的那小伙计已不见了踪影。

闲汉一时心急,顾不得暴露,拉了路边一个孩子询问。

孩子们正玩得兴起,哪愿搭理他。

那人又从身上摸出一把铜钱,这下孩子们立即围了上来,抢着答话。

只是这场坪四周人来人往的,哪有人会专注地盯着过往的人看。

于是几条巷子都被孩子们指了出来,都坚称自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朝自己指的巷子里去了。

孩子们领了铜板欢天喜地地继续玩闹,剩下这闲汉无奈至极,只能在各个巷子胡乱转了一圈,最后退回原来的路口,紧盯着各巷子等着阿程自己出来。

一直等到晌午过后,仍不见阿程的身影。

闲汉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得往印月坊回去与同伴会合。

哪知回到药铺附近的街角,同伴告诉他,药铺那小子早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更大的包裹。

那闲汉气恼不已,跑到如意茶馆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匆忙回到宁安伯府向肖尧回禀去了。

这闲汉果然是肖尧身边一心腹侍卫。

肖尧听了这侍卫的回禀,立时郑重起来,沉凝片刻问道:

“你确定那小伙计没发现你跟在他后面?”。

侍卫信誓旦旦道:“肯定没有。那小子还是个孩子心性,又贪嘴又贪玩。况且我也没有太靠近他,绝不可能被发现。”

肖尧又道:“那就不是故意躲着你了,这说明他要去的地方就在那场坪附近。你们派几个人去那附近找找,发现那父子立即回来报与我知道。”

侍卫皱眉道:“恐怕不好找,那边住的人家太多了,好几条巷子,大小院落一个挨一个,每个院里好些人家。

“我们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搜找,就怕人还没搜到,惊得那父子又躲别的地方去了。”

肖尧道:“你笨啊,那小子要煎药,你们闻着哪个院里有药味不就找到了吗?”

侍卫苦着脸道:“小的早想到这法子了,可那地界住的都是些穷苦人,天寒地冻,怕是不少人染了风寒,哪个院子里都有人在煎药,各处都是药味,实在不好找。”

肖尧皱眉道:“那就只能盯紧药店那小伙计了,他肯定还会过去。

“下次你们机灵点,多跟过去几个人,但万不可被他发现,以免惊了那对父子,明白了吗?”

侍卫连连点头称是,出去后撤回了盯着老大夫那边的人手。

所有人重点盯住回春药铺,尤其是药铺里那个小伙计,务必盯紧了。

第二日一大早,侍卫便召集了六七个同伙守在印月坊各个角落。

果然没过多久,回春药铺的偏门便打开了,出来的正是那小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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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他们在此蹲守了几天,从未见过药铺大门打开过,也未见过店里其他人。

可药铺生意还不错,不时有人从偏门进去抓药,一直都是那小伙计在忙前忙后。

只见那小伙计两手空空,并未携带任何东西,也未直接离开,而是进了几户人家。

不到一会便邀集了五六个孩子,一路说笑着离开。

侍卫几人大喜,心道这大概是邀了小伙伴一起去看望那个叫小蛮的伤号。

几人立时分好工,甚至指派了一人率先赶去清平坊的那个场坪处蹲守着,以防再跟丢了人。

第19章 愿者上钩

侍卫们远远跟在后面,只见几个孩子一路有说有笑,不时打闹一番,甚是快活,却没有在路上稍作停留,似是急着赶路。

走着走着,侍卫们觉得不对了。

这些孩子根本不是去清平坊,倒是往东城而去。

几人虽有疑惑却不敢大意,仍远远吊在几个孩子后面。

走了近一个时辰,几人来到了皇城前的朱雀大街。

只见街道两侧一夜之间竖起了无数孝棚,满大街丧幡高垂,纸钱纷飞。

几人才晃过神来,原来今日正是承恩侯出殡的日子,肖尧一大早便赶往侯府为舅父扶灵去了。

那几个孩子竟是来此看这出葬的热闹。

侍卫们顿时觉得心里窝着一口气,却无处发作。

索性不再盯着那几个孩子,也挤进人群一起等着看这场热闹。

阿程几个孩子靠着人小机灵,不顾周围众人的喝骂,渐渐挤到了人群的前面。

只见街道两侧站满了禁军,神情肃穆戒备,将两边围观人群远远的拦在街道两侧,留下中央宽阔的马道供送灵队伍通过。

不久,远处便传来了鼓乐吹打之声,白花花一片由远而近。

待到近前,只见世子刘照端着灵位走在最前面,一众孝子贤孙紧随其后。

当阿程看到无数的纸人纸屋后面那豪华的棺椁时,强忍眼中泪意,心中默念着:

“爹、娘,哥哥、姐姐,阿程为你们报仇了,你们在天之灵看见了吗?”

可是,这怎么够呢?自己全家几乎灭绝,灾民死难无数。

还有相依为命的恩师,压抑在心底十几年的仇恨,家族一百来人的性命,就死了一个承恩侯,这怎么够呢?!

阿程渐渐咬紧了牙关,双拳不自觉间紧紧握了起来。

送葬队伍过去后,人群便开始散了,几个小伙伴呼喝着走到一起,往回赶路。

流流几个兴奋不已,叽叽喳喳议论着葬礼的繁华热闹,仿佛刚参加完一场豪华盛宴。

阿程发现后面没人跟上来,不禁冷冷一笑。

之后的两天,侍卫们又跟着阿程逛了一次菜市,买回了一只大母鸡。

侍卫们甚至闻到了回春药铺炖母鸡的香味,让他们更觉得饥寒难耐,心中恼恨不已。

之后阿程再未出过门,直到第三天下午,侍卫们都快失去耐性时,回春药铺的偏门又开了。

阿程拎了个和上次一样的包袱走出来。

众侍卫大喜,总算等到这小爷出门了。

阿程果然一路往清平坊而去,许是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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