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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
庄令涵抖开他?,又往后撤了一步,才冷冷地说道:“想不到宋国公的戏也演得如此之好,阔别半年,不再用强硬的那套,开始改用软的了?”
“枝枝,你?可以怪我?从?前那样?对你?,”他?白发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地很干净,丝毫看不出先前的狼狈,“但你?不能,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我?。”
“冤枉你?什么了?陈定霁,”她紧咬着牙关,她听见自己太阳穴滚动的刺耳的噪音,“你?不是惯会用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吗?最开始的夏谦,后来的林林,现在?发现我?的儿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便又想把他?带走,用来威胁我?和你?一并回长安,是吗?”
她极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过话,即使是这两日的短暂相处,她对他?,也是平静多于激动。
因为他?对她了如指掌,这样?的把戏曾经上演过两次,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枝枝,在?你?睡着之后,我?看小茱在?你?身旁睡着,也睡得很香,怕你?压到?他?,你?也知道……你?睡相不好,”陈定霁顿了顿,慢慢梳理他?的所见所闻,“所以,我?就把小茱抱到?了这边的摇篮里,反正所有的血迹都被?我?清理干净了,也熏不到?他?。”
“然后呢?你?还想编什么话?”庄令涵只觉得双腿发软,但她必须要拿出强硬的姿态来,“你?不会告诉我?,小茱好好地睡在?他?自己的摇篮里,然后,他?就凭空消失了吧?”
“我?……”陈定霁的眉头皱紧,“我?中间是出去了一阵,回来也没?注意。”
“堂堂大齐中书令,编出来的理由如此拙劣。”她冷哼一声,根本不相信他?的辩驳。
“枝枝,我?没?有骗你?。”后面?的五个字里,他?着重咬在?了“没?有”两个字上,“我?早就把小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忍心伤害他??”
“你??”她又冷笑了一声,连凤眼的眼尾,都爬上了满满的嘲讽之意,“这个孩子?,小茱他?非你?亲生,又跟着夏谦同姓,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可是大齐一手?遮天的权相,怎么会容得下他?占据了我?身边的、不属于你?的位置?”
“枝枝!”陈定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两个字出口,又自觉降了下来:“我?发誓,小茱的失踪与?我?无关。我?这次来邺城,没?有带任何随从?,只为了接你?回去。我?把小茱藏起来,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又怎么向你?交代?”
“我?从?前求你?,求你?无数次,除了林林与?云绰私奔一事,你?又有哪次答应过我??陈定霁,你?可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从?善如流,”额头上有汗,顺着她的腮边滚落了下来,她顿了顿,只看着面?前这个大言不惭的男人?,继续自己的口诛笔伐,“交代,你?哪里需要向我?交代了?你?说一不二,从?不容他?人?置喙,需要向我?交代什么?”
“枝枝,我?早就把你?视作了我?的妻子?,”陈定霁声音轻柔,每一个字都行云流水,“小茱是你?的儿子?,无论他?叫什么名字,都是我?的孩子?。”
“陈定霁,收起你?的一厢情愿吧。”庄令涵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屡屡想伸手?抱她,都被?她强硬地躲开了,“我?们母子?二人?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还想让我?活着,就把小茱平平安安地交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他?看见她拔下了头上的银簪,捏在?小手?上,死死地抵住了她修长的玉颈。
她是医者,是最应当惜命之人?,从?来都只有救人?性命,与?他?纠缠了无数次,却从?未拿自己的性命威胁过他?。
他?知道,小茱在?她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又为何要承受她平白无故加诸的冤屈?
含冤蒙屈的感觉,最是让人?难以自制。
“我?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蒙蔽,”她的眼中满是决绝,是陈定霁当日在?画舫上看到?她的最后一眼、后来无数次在?梦中重演的,她的决绝,
“你?若不把小茱平平安安地交出来,我?就死……”
“女?君!女?君!”两人?的僵持,被?院中磐引由远及近的声音打破了。
磐引狂奔而来,看到?卧房门半掩着,尽管知晓里面?情景可能极为不雅,却也还是毫不犹豫地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头白发、有些面?熟的年轻男人?,和他?对面?,手?持银簪正死死抵在?颈处的自家女?君。
“女?君!”事关小茱,她也无从?先去考虑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谁,直直冲向了庄令涵,将手?中那被?自己攥得有些微湿的信纸,递到?了她的面?前,道:
“女?君,这是一封放在?女?君书案上的信,磐引识字不多,但也认识其中的‘孩儿’‘长安’的字样?,害怕女?君有事,便赶忙过来……女?君快看,这是什么信?”
庄令涵自然想到?了小茱失踪一事,狠狠瞪了一脸关切的陈定霁一眼,仔细读了一遍来信。
果然,小茱是被?人?掳走了,信上只说去长安才能找回小茱,却并未说明是谁下的毒手?。
“陈定霁,你?确定这不是你?的自导自演吗?”她早就收了银簪,将那张薄薄的信纸在?他?面?前展开,抖了抖,像是要彻底与?他?撇清关系。
听到?“陈定霁”三?个字,磐引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这个她看着颇为眼熟的男人?,就是令自家女?君生不如死、每每提及便咬牙切齿的齐国的宋国公陈定霁。
当初跟随男君和女?君去往长安时,她只在?铭柔阁惊变当晚匆匆掠过陈定霁的面?容,后来她独自逃回邺城,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传说中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男人?。
他?是女?君的噩梦,自然也是她磐引的噩梦。
只是她没?想到?,上次那匆匆一面?他?还是青丝束挽、志得意满的当朝宰辅,大半年后追到?了邺城来找女?君,怎么满头鹤发、还浑身带伤?
女?君之言处处与?小茱有关,难道他?知道女?君收养了一个无辜孩儿,便要恼羞成怒了吗?
一旁的陈定霁当然不知这小小婢女?的心中腹诽,只自然而然地扫过那张信纸,沉声屏息,道:“我?要带走小茱,我?直接走便是,又何必演这样?一出大戏?”
“不是你?,还能是谁?”庄令涵丝毫没?有动摇,她旁边有了磐引,她更不怕他?了。
“我?在?长安之中树敌太多,长安城中也未必没?有觊觎……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