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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液,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口传来了秦媪的声音:

“二郎,崔将军深夜来府,说是有要事禀告,二郎可睡下了?”

一般而言,陈定霁入了耳房后,会径直再从小门入了主卧。但身在门外的婢女?们并不知他人在何处,遇到有急事相告时,会先在耳房门口问一声,若无人应答,再从耳房进入卧房。

上次他们二人在浴房中忘我荒唐时,秦媪就是最后才来敲浴房门的。

陈定霁听到声音,先是深深地看了怀中的庄令涵一眼,然后才稍稍提高了嗓音,道?:“妈妈稍等?,我即刻便?出。”

他松开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几乎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的拇指,这才重新穿好了刚刚被她脱了一半的外袍,开门,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庄令涵却不由地浑身发?软,接连后退数步,如塌山一般,颓坐在了那张与他曾经胡闹过的矮榻之上。

她自然是知晓崔孝冲夤夜到府所为何事的。

林林和斛律云绰一走?了之,崔孝冲因为心软纵容林林与陈定霆兄妹胡闹,致使林林顺利出逃,他自然是不敢找陈定霆他们的麻烦,便?只能?自己前来领罪。

她原本是想在崔孝冲来前将此事说与陈定霁的。只是,他今夜回来太迟,她不得不让这个消息,先从崔孝冲的口中向他传达。

这样,她原本俯首认罪的姿态,一下便?没?那么低了。

幸好她先将怀胎这个挡箭牌亮了出来,若是他在什么也不知情的情况下先知晓了她犯的“罪”,她再来言说有孕一事,则更像是为自己洗脱罪责找来的托词。

他可能?会怀疑她。

又?坐了一会儿,等?她身上出的冷汗已经干透,庄令涵这才起身,施施然向陈定霁的主卧中走?去。

浴房里早已备好了热水,为了不让自己刚刚的窘态露出端倪,她又?为自己小心擦洗了一遍,然后穿上特意为今晚准备的浅粉色纱衣,到他的床榻上等?他。

纱衣的胸口处绣了几朵含苞待放的牡丹,朵硕蕊细,绿叶琼枝蜿蜒而上,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她纤细的腰肢和丰腴的软雪。纱衣并不贴身,浅粉色也正好将她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更加娇俏动?人,她在浴房中照了照铜镜,这一身虽是明晃晃的色诱,却又?在每一个该热烈奔放之处都恰到好处得收拢了,高级的欲说还休。

这件纱衣自然是晴方的手笔。

晴方说她时常穿里衣,即使绣纹图案再好看,也需要给陈定霁制造一些新鲜感,便?从秦媪处讨来了薄透如无物的细纱料子,擅自做主,悄悄为她缝制了这件纱衣。

庄令涵虽然自知容色出众,用“国色天香”来形容都毫不为过,可是为了勾引一个男人而大费周章,生平却是第一次。

以色事他人,原本就不能?得几时好。

主卧内的炭盆暖融融的,这件纱衣虽为夏日炎炎所制,可眼下室内却也温暖如春,只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庄令涵心中紧绷的心弦,也伴随她今日的疲惫,一同慢慢软了下来。

她轻轻倒向了身侧的床帷,想倚靠一阵,若是陈定霁回来了,她一旦听到了声响,自然也会立刻起身迎上。

今晚面对陈定霁,其实是一场硬仗。

靠在床帷的立柱上,庄令涵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最先想到的自然是林林,他是她的同胞弟弟,比她只小了不到一岁半。姐弟二人的性格俱是内敛沉郁,只是她爱医他恋书,又?都是那种为了所爱之物不管不顾之人。但不同的是,林林从小惯习孔孟之道?,处处以仁爱君子自规,克己复礼到根本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少年?。

原本,她当?日去问他是否对斛律云绰有意时,还存了些忐忑之心,不知这不苟言笑的弟弟到底会不会向她袒露他的真?情实感。

但,被抑制太久的情感,突然被释放,便?会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

她小瞧了林林,也低估了林林对斛律云绰的感情。

仔细想来,一向恪守本分的林林做出私奔这样的壮举,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事到如今,他真?正顾及和在意的,恐怕都是自己这个姐姐的生死。

他和云绰会顺利出逃吗?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走?到了哪里?

带着这样的焦虑和不安,庄令涵却也不知不觉缓缓地合上了眼帘。

——“庄令涵,你所谓的第二件事,就是联合着五郎和玫玫,将林林偷偷送走?吗?”正当?她快要入眠时,陈定霁的声音却在不久后响起,如劈山碎玉的闪电,一刺,便?将他刺醒。

他唤了她的本名。

她慌乱地睁开了眼,见陈定霁正站在面前的屏风处,一张黑俊的脸庞在他阴鸷的神情下显得更加冷厉森然,刚刚还萦绕在她身上的燠热之气,只刹那间?,便?被他从室外带来的寒激得退避三?舍。

她不自觉抖了抖,从床榻上跳了下来,不由自主地跪在他脚下,只死死盯着他深黑色皮靴上浅浅的雾气。

陈定霁半蹲了下来,左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成了与他仰视的角度。他的眉目如火,深潭一般的瞳孔里跳跃着让她不敢细想的光焰,他只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纱衣,捏她的手便?又?重了几分:

“你现在怀有身孕,我虽然是个不通医理的,可孕妇,似乎是不能?久跪的吧?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威胁我?”

“君侯细心,妾,妾惶恐。”她捏得他生了疼,青石铺就的地面冰凉,她一时竟没?有找到言语应对。

“原本崔孝冲想在后日,三?郎的婚礼结束之后,才将林林送走?。可是今日,林林跟着五郎和玫玫出门之后,一直到刚刚,都没?有回去。”

他的声音比地面还要冰凉。

她小嘴微张,想先说什么安抚,可他让她措手不及,她恍然间?又?仿佛失语了一般。

她仰视着他,如寻常一般仰视着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而陈定霁又?皱着眉头,突然松了手,双臂从她腋下穿过,直接一把将她从地面上提起,再放到了床榻之上。

“崔孝冲自然是不敢来质问五郎的,所以只能?,将看守不当?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他继续了刚刚未说完的话语。

这个动?作太大,她胸前的软雪在她的一上一下中被前襟硕大的纹绣半遮半露,她不知他的视线落在何处,只能?不自觉伸手,堪堪挡住可能?乍泄的春光。

他虽然不让她在地上跪着,却依然是审问的态势。庄令涵必须要放低姿态,于是也只好半跪在床榻,垂首低语:

“是妾的主意,一切都是妾的主意,五郎和玫玫只是,只是出于善心……”

“出于什么善心?”他的声音冷厉,“我明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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