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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崔父和崔母立刻开始替他张罗婚事的这一件麻烦事。

崔家为大齐做了几代的低级武将,到了崔孝冲这一辈,才因为他这个长子跟了陈定?霁而一路被破格提升。他是家中几个弟弟的事业上的榜样,却也?因为二十有五但并未婚配,生生阻了几个弟弟的婚事。

即使是崔家这样的武将之家,也?讲究长幼有序。

他并不反感成亲,为崔家开枝散叶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但他却希望能找到一名衬他心意?的夫人,他不图她如别的夫人一般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他只希望她能与他琴瑟和鸣、做他的交心知己,这才是他最为渴望的伴侣人选。

他想要的太多,长安城中与崔家堪堪相?配、或是看中崔孝冲品貌的女子,他大多都已相?看过了,他不想匆匆定?下婚事,耽误姑娘的一生,推拒了无数次,就是不肯松口应下。

崔母还因此?动了怒,说崔孝冲不过是不想让他们二老在有生之年抱上孙子,崔家无后断了香火,她这个媳妇,恐怕入了地府也?无颜再见崔家的列祖列宗。

正在他为了此?事焦头烂额时,先是宫中匆匆传出?消息,定?了斛律小姐与陈家三?郎的婚事,又是君侯陈定?霁突然将庄氏的弟弟庄令鸿交到了他的手上,吩咐说先让庄令鸿在他身边留两日,然后再安排两个靠得住的亲卫,把庄令鸿送回邺城的庄家。

自从他们一行从延州回到长安之后,崔孝冲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庄氏。至于那些发生在铭柔阁、国公府内,君侯与庄氏身上的诸多变故,他即使略有耳闻,也?知晓那是君侯的私事,从没?往心上去?过。初见庄令涵,只觉得庄令鸿虽长相?与庄氏有五六分相?似,性情却要沉稳庄重许多,似是满怀心事。

不过,崔孝冲一介武夫,与庄令鸿这样文人做派的青年自然也?无甚话题,接到庄令鸿当日,他便立即要着手去?亲卫营中挑人,好早些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

不曾想,崔孝冲前脚刚一出?门,迎面?便碰上了他许久都没?有再见的陈定?霆、陈定?霏兄妹。

二人与他一番寒暄,才婉转说明了来意?。

原来,这些日子里庄令鸿是以陈定?霆的陪读身份留在国公府上的,自然也?与他们兄妹二人关系颇近。今日他们的二哥却突然发话,要将她们已经十分熟悉的庄公子,送回邺城。 w?a?n?g?阯?f?a?b?u?y?e???f???????n????????????????o??

他们兄妹知道庄公子来长安日久,却还没?有领略过真正长安城的繁华,加上此?次骤然离别,并无机会?好好为他践行,便过来求崔孝冲,让他多通融几日,晚些再将庄令鸿送走。

送走庄令鸿是君侯的命令,崔孝冲可不敢擅自做主,又马不停蹄去?中书令府衙请示了君侯。

陈定?霁听完崔孝冲的禀报,自然也?猜到了陈定?霆兄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只要庄令涵人还在国公府上没?有出?逃,他便也?不想多管,大手一挥,便由他们去?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

陈定?霖的勇尚伯册封典礼的次日,便是他与斛律云绰的大婚典仪。虽然大婚所需事务纷纷杂杂,但届时会?有许多同僚朝臣来贺,以他好大喜功的性格,自然是来者不拒。

而另一头的齐宫之内,町儿则与采兰二人,紧锣密鼓地为斛律云绰偷梁换柱做着准备。

原本,町儿是想自己过来顶替斛律云绰,去?完成大婚当日的典仪的,可采兰说町儿是太后面?前的大宫女,若是婚仪一整日都不见踪影,恐怕很容易引起怀疑。

采兰与斛律云绰身形相?似,穿上婚服,从外根本看不出?已然换了一个人在内。而斛律云绰则换上了采兰的宫女制服,简单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和盘缠,便由町儿领着,一路从惠宁殿,匆匆通往宫外。

町儿在宫中也?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加上斛律云绰低着头,也?并没?有真正知晓她相?貌的宫人,二人直到出?了宫,都并未遇见任何阻滞。

到了宫外,远远便看见了石泰勃和他身后的马车,町儿面?色稍舒,紧绷的心弦也?软了几分,带着斛律云绰便走了上去?。

那边,陈定?霖正在国公府西?苑简单招待着来贺他双喜临门的宾客;陈定?霆兄妹本就不用到场,见时辰差不多了,趁着国公府上下的注意?力都在西?苑,便借着再去?为庄令鸿践行的由头,来到了庄令鸿的住处。

明日便是斛律云绰与陈定?霖的大婚,长安街头热闹非凡。齐室虽为鲜卑族独孤氏所创,但入关近百年也?多少沾染了一些汉家习气?。过去?的一整年里,因为齐宣帝和宇文太后的接连国丧,齐廷上下俱是寡淡低调,如今终于有了一件喜事临门,就连长安城里的普通百姓,各个脸上都洋溢着难得的喜庆之色。

只是庄令鸿、陈定?霆兄妹怀揣着心事,并无心思?真正参与这场热闹。他们眼下所紧张的事,本身也?与这场热闹背道而驰。

他们先佯装在闹市中游玩一番,然后才趁着无人注意?,走向了早已与宫中之人约定?的地点。

时辰到了,还是没?有人来。

陈定?霏略有一些紧张,原本身子就不太好的她在这冬日的夜晚更显得捉襟见肘,即使穿上了最厚实的大氅,缩在陈定?霆身边的她还是瑟瑟发抖。

但,如今的三?人俱是面?色凝重,心中所念之事久久悬而未决,她即使再冷,也?不能真的开口,央了五哥带她回去?。

庄令鸿则面?色紧绷,他虽然身材高挑却有些瘦削,如今冬夜寂寂,心中暗涌的波涛被无数次翻起,又无数次湮灭,他抬头望向天上那轮半圆的月亮,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是罪人,亦是归人。

三?人又沉默着等?了快要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了马车的声响。

马车前坐着赶车的,是一名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的高壮男子,见他们三?人静立,便将马车慢了下来,刚好停在三?人身前。

下车之后,斛律云绰紧跟着町儿下车,与陈定?霆、陈定?霏寒暄之后,才自然而然转向了一直一言不发的庄令鸿。

二人对视片刻,心中藏了千言万语,可谁都没?有说话。

若是换了庄令涵,斛律云绰必然会?如同小鸟一般飞扑到对方的怀里。

这时,她却害羞了。

“罢了,”町儿深知此?时不是诉衷肠之地,便催促着二人登车,“泰勃会?带你们出?城,今日长安城内的守卫较松,他又是亲卫营的人,自然妥当,你们不必担心。”

待庄令鸿自然而然地牵着斛律云绰的手再度上了马车后,他撩开车旁的侧帘,对车下三?人道:“今日一别,恐短期内再难相?见,但各位对庄令鸿的大恩,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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