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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姐斛律云绘几年前也嫁到了长安来,我本来是准备寻了她来的,却在那时忘记了她那婆家叫什么……姐姐一提,我这才想起来了,我的长姐嫁的应该是这端华侯的世子,叫,叫……霍长昊。”
端华侯霍家的两位公?子,一位娶了斛律太后家的女儿?,一位娶了陈家的女儿?,可真是两边押宝,互不耽误。
“你还见过你长姐吗?”庄令涵问道。
斛律云绰摇了摇头,“长姐出嫁后,和我姑母一样,再也没?有回来过草原。我在姑母身边的这段时日,偶尔听姑母讲起过长姐,她们一年也只能见一次。但……可能姑母是担心,如果告诉我长姐过得不好,会让我更不愿意嫁到宋国公?府吧。”
此话?一出,庄令涵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斛律云绰看似出身高贵,宠遇优渥,性?格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其实她身上背负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枷锁呢?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庄令鸿轻咳一声,对庄令涵道:“姐姐,你的脸……”
“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斛律云绰却打断了他,一面走向自己放在床头的包袱,一面说,“有一件奇事,我刚刚不是说昨日入城来时,被那城门的守卫刁难了么。其实,是有个骑了马的,叫什么‘陈统领’的青年男人帮了我的忙,让我能顺利进来。而且他还说,若我找不到我的姐姐,也可以拿这个东西,去城西京畿卫所找他。”
说罢,斛律云绰掏出了那条马鞭,递给了庄令涵姐弟二人。
庄令鸿自然地?接过,反复看了看,没?有丝毫头绪。
姓陈的?
庄令涵也不是这长安中人,除了宋国公?陈家,她并不清楚还有什么陈姓人家,随随便便能做得了普通百姓的主。
她也接过庄令鸿递来的鞭子,只翻了一下,便清晰地?看出了那鞭头铜制的“陈”字周围,有一圈她眼熟的印记。
陈定霁配马的当卢上,有和这马鞭头上一模一样的小篆“陈”字,她之前已?见过几回,断不会认错。
所以,这马鞭的主人姓陈,又与陈定霁有关?,斛律云绰这一回,恐怕是莫名又招惹上了陈家的另一个男子。
“这马鞭精致犀利,随便赠予你这陌生男子,出手也是十分?阔绰。听云绰的讲述,能够轻而易举地?为你找寻这长安城中的任意亲贵,此人地?位家世,应该也是不俗的。”说着,庄令涵将那马鞭又交还到了斛律云绰手上,“云绰,你身份特殊,现在身上还有着个许多人都知?晓的婚约,若是被旁人发现你与别的男子私相授受,对你的名声始终是不利的。”
斛律云绰瘪瘪嘴:“我就?知?道,你们汉人就?是规矩多。但既然令涵姐姐你也这么说,我就?把它收好,不让别人看见吧。”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便一同离开了客栈。
回到宋国公?府,晴方已?经将她在夕香院中的一应行?囊收拾妥当了,只是东苑里给庄令涵单独准备的卧房尚未收拾出来,加上斛律云绰一再要?求她与她同住,秦媪便名晴方带着几个小丫鬟,把给斛律云绰的卧房中,又添了庄令涵的物什。
三人在国公?府南苑后那专门为府上的贵客准备的小院厢房内吃罢午饭,张百便领着庄令鸿去了西苑,西苑是陈定霁的两个弟弟的居所,后面还有几间厢房,也可供庄令鸿居住。
直到庄令鸿离开,姐弟俩也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可以二人单独说上话?。
也不知?是不是陈定霁的刻意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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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云绰之后便换上了鲜卑女子的装扮,明艳光彩,清丽可人。庄令涵与她在厢房内叙了很久的话?,斛律云绰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令涵姐姐,我现在应该算是这宋国公?府上的客人吧。按你们汉人的规矩,我是不是,也应该见见这府上的其他人?”
庄令涵当然是知?道,斛律云绰所指的“其他人”自然不包含今日已?经起了冲突的陈定雯,主要?还是陈定霁的母亲淳于氏和祖母白?氏。
客随主便,本来按照常理,斛律云绰作为客人,是应该主动?拜会国公?府的主母和老太君;可斛律云绰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再加上她也摆明了态度不会听从姑母的安排嫁给陈定霁,来国公?府上暂住只是为了等斛律太后回长安,这样一来,便也没?有什么理由?要?去专门拜会淳于氏和白?氏。
不过,无论?是在国公?府内,还是这大齐的朝堂,几乎都是陈定霁一人说了算,斛律云绰的这个疑问,自然也要?由?陈定霁来决定到底应当如何。
“怎么,你那么想让斛律云绰做我国公?府上的夫人?”到了晚上,陈定霁忙完回来,便让秦媪来了小院厢房,专门将庄令涵请去了东苑。
彼时的陈定霁正直直地?坐于他耳房那处的矮凳上闭目养神,听到她来了之后问他的第一句话?,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庄令涵自然是知?道他惯会的转换话?题,也不想与他纠缠,只站在离了他两丈开外的距离,平静地?说道:“云绰她少不更事,妾为她操心也是应当。若君侯考虑到太后娘娘的面子,是否也应当让云绰,稍稍做做样子?”
“我需要?给她什么面子?我让她留在延州,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陈定霁似乎冷哼了一声,这个“她”当然指的是斛律太后,“朝政之事与夫人无关?,夫人以后所需要?放在心上的,也就?我这府上的几人的康健而已?。”
“妾明白?了。”她很想开口求他,求他好歹给她和林林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可这样,他又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动?机,忍了忍,又放软了语气?:“不知?君侯深夜唤妾过来,所谓何事?”
陈定霁这才睁开了眼,目光凛澈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张口:“今日我已?经安排夏谦入殓了。两三日后,会有专人出发去往邺城,应该能在大雪封山之前,将他的灵柩返还。”
庄令涵心下一动?,抬眼与他对视:“既然,眼下的天?气?尚未寒冷到寸步难行?的地?步,不如,不如让妾的胞弟将夏谦的灵柩送回邺城,也好尽了他这个妻弟的一片心意。”
“妻弟?他算是哪门子的妻弟。”他突然抬高了音调,原本就?不带一丝温度的眸子里更添了一分?冷,“庄令涵,你当我是任你算计欺凌的傻子吗?”
耳房内温暖如春,可她却觉得脚下刺骨,明知?试探无用,她总是不甘心,非要?在他那里撞到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君侯神威,妾不敢亵渎。”求饶的话?语她已?经习惯了,低眉顺眼,他也许还能下手轻一点。
陈定霁收了目光,再次闭目,正声说道:
“今日我已?经听西苑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