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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银州居住。

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从小便被阿爹宠溺着长?大。她喜欢骑马在草原上奔驰的快乐,喜欢天上展翅的雄鹰,也?喜欢每年?春天冰雪消融后,整个绿野上遍布生机的小黄花。

偶尔,她会陪着阿爹和兄长?一起,去银州小住几?日,与?别的亲戚叙叙旧,看看银州繁华的街市,做两身漂亮的花裙子,准备带回草原上骑马的时候穿。

但她不会和任何汉人接触,听说汉人的那些女人们总是循规蹈矩、做事畏畏缩缩,而她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是前几?日,姑母从延州派来的人马到了银州,她又恰巧跟着阿爹在银州小住。她老早听阿爹提起过,姑母想?要将她嫁给齐国的一个什么国公,这一次突然前来接走她,就是想?让她提前过去见见他。

什么什么国公,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印象里,称得上是“公”的人,年?纪大约不会比阿爹小吧?

反正草原上的阿公,各个都是胡须花白,满脸皱纹。

要她嫁给老头子,她才不要呢!

而且她的长?姐斛律云绘,不是已经嫁给那个什么什么侯了吗?不管什么猴,反正这个长?姐出嫁之后,她是再也?没有回过草原了。

关内的花花世界虽然新奇,可她最爱的,永远是生她养她的茫茫草原。

面对姑母派来的人马,她推了大半日,却无论如何都推脱不掉。最后是阿爹板着脸,将她狠狠教训了一顿,说她那个未来的丈夫是天下第一好?的男儿,才勉强将她说服。

天下第一好?的男儿是什么样?比草原上她见过的还要好?吗?

斛律云绰这一路走来,总是忍不住去细想?这个问题。

第40章 转安

原本,为了拖延到达的时日,斛律云绰是准备坐马车去绥州的。

但是行了没多远,她实在是受不了这马车慢吞吞的速度,便把那?姑母派来的护卫直接赶下了马,自?己骑马上了路。

关内的道路曲折,不像草原上那?般,可以随意纵马狂奔。虽然骑行还是比平日的自己慢了不少,可紧赶慢赶,他?们还是提前到达了绥州。

哪知,到了绥州,才知道姑母那一行人路上遇到了疫病爆发,全?部被困在了距离延州不远的金河郡。

斛律云绰虽然对这位远嫁的姑母已经没有多少深切的印象了,可是听说姑母生了病,还是想第一时间去看看姑母如今的境况。于是,她不顾绥州太守的百般劝阻,只堪堪歇了一个时辰,便动身前往金河郡。

这一路,她更是片刻也不敢耽误。

她印象里,草原上也闹过瘟疫。那?时的牛群和羊群成片成片地死去,而她的族人?,也有许多,在倒下后再也没有起来了。

她会不会见不到姑母了?她不敢想。

而等她风尘仆仆地来到金河郡,却意外发现?这个小城里,原本她想象中应当如银州那?般繁华热闹的街市,竟然空无一人?。

城中一片死寂,她甚至能?闻到,她曾经无比抗拒的,只有尸体腐烂之?后才会发出的恶臭。

姑母的人?马将她带到了金河郡郡守府,那?里站了两个高大挺拔、身着制服的男子,她听到姑母的人?在和他?们交谈,而她似乎还并不能?立刻进去。

然后,那?府中走出来了另一个男人?。那?人?穿着一身藏青长袍,头顶墨玉发冠,腰上悬着的佩剑,一眼便是珍品。

那?男子余光中见她在看他?,也回头瞥了她一眼,他?眉眼凌厉如风,鼻梁如草原的高川,嘴唇紧绷如弦,一看便不是好相与的。

“君侯……”身后姑母的护卫朝他?行礼,“属下见过君侯。”

他?点?了点?头,朝门?口的护卫随意挥了一下手,转身便离去了。

君侯……君侯……斛律云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君侯是什么猴?

***

陈定霁的试药非常成功,这下,所有人?悬在嗓子上的心,都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崔孝冲还尚处于昏迷,因而并不能?知晓他?当日是在何处购买的药膏。陈定霁当机立断,命了两个最为得?力的亲卫,立刻去往延州的药铺,将所有的治疗烧伤烫伤的药膏全?部买了回来。

只是庄令涵带来的药膏,仅仅剩下一点?点?了,若全?部用来救治下一个病人?,他?们则无法?在那?两名亲卫回来之?前,开始着手研究这药膏中的配方。

所有人?又陷入了胶着。

可谁知,一直冷眼看着的陈定霁,竟然从袖中又掏出了一罐一模一样的药膏来。

看着庄令涵惊讶的样子,陈定霁得?意地勾了勾嘴角,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原本我想着,夫人?你手伤若是还未愈,我便又有了由头,半夜翻墙去见你……哪知道这东西,竟然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

那?罐药他?要是早点?拿出来,又何必害他?们白白担心这么久呢?

庄令涵气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陈定霁奸计得?逞,笑着吩咐他?们先紧着让太后服药,自?己要去看望亲卫营中其他?病倒的手下,处理耽误了几日的公务,便匆匆离开。

余下的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想到先前宋国公指定了庄氏为他?试药,又在大庭广众与她如此亲密,心中的猜测和疑惑,便更甚了。

尤其是彭楚,在陈定霁走后,差点?扶不稳,险些摔倒。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医治疫情。旁的事情,大家?也最多只是在心中胡思乱想一下,很快,便又都投入了新?的工作中。

有了陈定霁新?拿出的这罐药膏,斛律太后和崔孝冲等人?就可以首先得?到救治。既然自?己已经露过一手,庄令涵便不好再隐瞒医术,亲手为斛律太后涂了药。

因为田嬷嬷已经殁了,斛律太后身边贴身服侍的人?已经换成了蒋嬷嬷和丹丹,见到她作为医生来给?斛律太后医治,都颇有些意外。

她自?己倒是坦然:只要无人?细究她的真实身份,身怀医术,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些保护吧。

毕竟,她还需要与其他?太医们一道,研究治疗这疫病的药方。

庄令涵刚给?斛律太后上完药,准备回到前厅与太医们一并议事,却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年?青女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岁的妙龄少女,身上穿着胭脂色拼了鹅黄色滚边的窄袖夹领,及膝的裙摆下是一双棕色的皮质长靴,上面绣了一些彩色的钉珠。少女头戴毡帽,无数条细长的发辫从帽檐垂散到肩上,麦色的皮肤细密地覆在她如小鹿一般漆黑的圆眼下,配上眼下一抹淡淡的红晕,很是鲜活灵动。

她还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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