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0
心护着,她也并未被淋湿多少。可?不过半个时辰,秋雨倾盆,她的前?襟很快便洇湿一片,陈定霁长拉缰靷,对从后快速赶来问讯的崔孝冲道,“大家辛苦赶路都累了,找个地方避避雨。”
不说对于那几个他精挑细选的亲随侍从,就是对于崔孝冲本人,跟着陈定霁久经沙场,这?么点路算什么呢?别说暴雨,就是冰雹雷电、万里雪封,他们都照样连夜奔袭,从来不知疲倦。
战事军情波谲云诡,胜负之差往往瞬息万变,作为指挥过无数次险胜大胜的强将,君侯从不叫苦叫累,是纵使被打折了牙也会往肚里咽的刚硬之人,为了区区小?雨便停下?歇息,实在不像他以往的作风。
唯一能够解释的,便是君侯心疼和他们一并被迫赶路的庄氏,只是不愿属下?对这?庄氏有?什么别的想法罢了。
君侯真的变了吗?
崔孝冲也来不及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得令之后便和另一名?身手矫健的亲随一道找寻避雨的良处。
不多时,他们已为君侯二人寻到了一处山洞,内里不仅干燥舒适,而且纵深不小?。
待庄令涵半软着身子?倚着陈定霁挪步到山洞中时,洞里已经铺好了干草,洞中的柴堆烧得噼啪正旺,一阵暖意扑面而来。
这?个洞是只为他们准备的,崔孝冲栓好了陈定霁的马,便和剩下?几名?亲随一起,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他们不会走远,只是不想打扰我们而已。”见她面露疑惑,陈定霁解释了一句,便摘下?披风,顺手铺在了火堆旁。
“哦。”她拢了拢双腿,向后倚靠在山洞的冰凉的洞壁上,不愿多看?他。
“把衣服脱了。”未几,却听到了他不容质疑的一句。
第31章 争先
洞外风雨呼啸,雨滴打在深林大小各异的叶片上,敲奏出无数纷繁复杂的乐点。
陈定霁的声音飘来,庄令涵愣了一下。
她不是没有想过二人独处会发生什么,只是陈定霁的命令太过直白,直白到连一丝隐藏的欲望都没有。
她转过脸,用没有疤痕的半边看?着他。他已经脱了软甲,露出里面早已被雨水淋得透湿的玄色劲装。弓弩和配剑都已经被他取下,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见她看?他的眼神复杂,陈定霁从鼻子里呼了声气,才状似嘲弄地说?道: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对你?如何。这一路到延州、绥州,路途遥远,天气也并不理想,我还要好好保存体力。”
想到前世的他在床笫之间的活龙鲜健、虎虎生威,别说?还要再赶两日?的路,就是十日?,他也丝毫不会感到一丝的疲惫。
大约是见她脸红了,陈定霁勾了勾嘴角,又道:“淋了雨,将身?上湿衣除下晾干,免得受凉受潮,感染风寒。你?本来就生了风寒,要是再病,恐怕真的要能医不自医了。”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病了?”原本并不算平缓的心蓦地跳了一下,她抬了抬眼帘,又忘了用敬称。
“在驿馆里,听你?的嗓音有些嘶哑,”陈定霁顺手将上衣和中衣一并除去,还脱下了长靴,“我便诈一诈,没想到你?离开我才几日?,这就又病了?”
“……”她被噎了一下,“就算我真的因此病了,又能如何呢?”
“你?离我太近,会把病气过给?我。”陈定霁一面说?,一面施施然站了起?来,解下了紧实的皮质腰带,只着?一条亵裤,“没有我护着?你?,夫人在这大齐,恐怕真的寸步难行。”
庄令涵见他举止轻薄、言语轻佻,便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只是掌心处的伤口被雨水浸过之后开始发疼发痒,她努力克制,却依然难耐地在小腿上蹭了蹭。
可是小腿上的外裤湿得紧紧贴住了皮肤,这一蹭,只能使她更加不适。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的窘迫被他一览无余,他说?罢,抻起?火堆那?里铺着?的披风,几步走?到她身?前。
头上黑色的阴影越来越大,原来是他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夫人里面什么样子,我又不是没看?过。”
她抬头剜了他一眼,却忽然发觉自己从未用这种姿态与他相处过。
他这是转性了?
眼前的陈定霁,长发永远高束,一丝不苟,即使幞头被暴雨淋得湿透了,也并未折损这冠下的青丝威严分毫。左上臂那?斛律氏杀手偷袭留下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长长的一道,像蜈蚣一般紧紧扒在他粗壮有力的肌肉上,有一种诡异的鲜活之气。残留的雨水沿着?他的鬓角一路流到线条利落的下颌,再滴落锁骨,打了个旋后,缓缓滑过他如同精雕细琢一般劲实的腹部,最后不甘心地在他亵裤带处停下。
和上一世的他并无二致。
她呼吸滞了一滞,但旋即将脑海中蜂拥而至的杂乱念头统统扑灭,他霸道得令她绝望,可无论?如何,他现?在又确实是在照顾她。
她始终猜不透眼前这个人。
罢了,她着?实不想再做病人,只会累人累己。身?上的披风尚算厚实,陈定霁将披风交给?她后,便转身?去了柴火堆处,用宽厚结实的后背对着?她,也不知在做什么。
她一点点地将身?上贴得紧密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最后只剩贴身?的抹胸,那?是她和磐引每日?出发前,都要互相为对方缠得死紧的掩盖之物。
可是今日?的雨太大了,抹胸也几乎全湿,裹在身?上并不透气,加上缠得太紧,反而闷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东西唯一的好处,便是先前陈定霁在马上作乱时,她并没有真正被他占到多少春色。
待她将抹胸也一圈一圈解下来,他的声音也适时响起?:“夫人把湿衣服都扔给?我,早点烤干,早点穿上。”
庄令涵只能红着?脸依言照做,当她整个人都蜷在他披风里的时候,手掌心处伤口的难耐,便更加容不得她忽略了。
她自恃医术高明,为自己开的方子,确实比那?些寻常的烫伤药要厉害有效许多。傍晚她独自给?自己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大半,剩余没结痂的,也早就止了发肿发脓,只剩一些翻白的皮肉。若是没有今日?淋的这场雨,恐怕用不了两日?,她连纱布都不用再缠了。
可是眼下,身?边没了后续的药,雨水又将手上的药全部冲走?,即使她是扁鹊在世,也实在难为无药之治。
她转头看?着?洞外同样幽深如洞的密林,一时竟有些迷惘。
再一抬眼,陈定霁却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她面前,手里还端着?一个还冒着?翻滚热气的碗,正神色不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若不是见过他穿着?朝服那?衣冠禽兽的模样,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