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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陈定雯努了努嘴,显然并不满意陈定霁的怠慢,“琤琤记得,水晶包和蟹粉酥是二哥爱吃的,今天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

同样吃了瘪的淳于冰娥拢了拢衣袖,缩着脸,又站在了陈定雯的身侧。

“琤琤刚刚说什么,在这里耽误了?”陈定霁问道。

“唔……”被掐断了话头的陈定雯有些不悦,“本来,只是马车坏了,我和阿莹妹妹在这里等二哥三哥便是。谁曾想马媪眼尖,又看到了我们国公府里出来的婢女,便上来盘问。谁知这主仆二人不仅傲慢无礼,她们要去的地方、所求之事,更是胆大包天!”

说完,陈定雯愤愤地看了一眼庄令涵,可她却依旧低着头,不发一言。

淳于冰娥稍稍碰了一下表姐,只因她小心望着马上的陈定霁,他的脸色似乎变了变。

“嗯?”陈定霁却对这姐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她们主仆二人是要准备去哪里?”

这话是对着庄令涵说的,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分辨。

“回君侯,我们是要去端华侯霍府找京兆尹大人,求他让女君去大牢见男君一面。”晴方却替她答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放肆!你可知京兆尹大人是君侯何人?”马媪话未讲完,却见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君侯,向眼前一直不发一言的庄氏伸出了手。

骏马高大,拉着缰靷的俊朗男子微微侧身,紧收的袖口皮劲扎实,手腕连着手掌,朝上的掌心老茧纵横,却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殷勤?

马媪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前的君侯从十岁那年回到陈府开始,便孤身从戎,她们这些侍候主君的下人,虽从来没有亲上战场、目睹这位少年战神的披靡英姿,但自从君侯开始屡战屡胜之后,原本受到朝中新贵打压的老宋国公陈沛也愈发腰杆挺直。马媪心中的君侯,是意气风发的勇武少年,也是从来高不可攀的当朝宰辅,他现在竟然……竟然在一个来自敌国、出身低贱的妇人面前,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殷勤。

君侯这是转性了?

“端华侯府远在天边,而我宋国公的配马近在咫尺。”陈定霁的手就停在了庄令涵的眼前,“夏夫人,你何必舍近求远?”

“那君侯你又何必,当着你两位妹妹的面,这样难为妾?”她终于抬起了头,却没有看他,而是微微侧脸躲了躲,不让他的手掌有触碰她的机会。

可他却好似看穿了她的推诿,只再向前一点,便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放在了他的身前,窄迫的马鞍上,一下挤了两个人,

庄令涵还来不及尖叫,就又听见陈定霁的声音又恢复了她熟悉的冷,

“夏夫人是我的贵客,自然要由我亲自招待。”

第24章 共骑

从不近女色的君侯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下、堂而皇之地与一名有夫之妇共骑,不说陈定雯和淳于冰娥这两个大家闺秀被眼前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就连晴方,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待陈定霁的马已经行了片刻,晴方才赶忙抱着怀里给夏谦准备的包裹,追了上去。

陈定霁穿着一身窄袖劲装,虽不似铠甲那般坚硬厚重,却将他挺拔伟岸的身躯勾勒得淋漓尽致。马上空间狭窄,庄令涵被迫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虽然隔了层绒布的斗篷,她也依然能触到他火热的温度。

上一世,只有夜月花朝的时候,他才会偶尔从后面抱着她。

心跳蓦地加快了一些,庄令涵强忍心中陡然翻涌的耻感,小心避开了他想要覆上她的手,低声道,“君侯,妾的夫婿还身陷囹圄,君侯这样与妾……似乎于礼不合吧?”

“更于礼不合的事情我们都做过了,只是骑个马而已,算不得什么。”陈定霁的声音缥缥缈缈。

庄令涵的双耳烧了起来,明知他在故意逗弄,还是不自觉地心慌意乱。

是啊,她早就做了对不起夏谦的事情了,现在才来后悔,是不是太过做作?

“君侯就这样,”她决定翻篇,不再此事上纠缠,“将两位妹妹抛在半路?”

“夫人想求人,求到了我四妹的未婚夫那里,我不把你赶紧带走,留着你在原地让她欺负?”陈定霁似乎有些嘲弄,“国公府的马车应该很快会再来,她们不过多等片刻罢了。”

未婚夫?庄令涵震了一震——原来霍长晟与陈定霁有这一层关系,自己若是一早知道,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她收不住的境地了。

可是霍家与陈家联姻,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何晴方没有直接告诉她呢?

“二哥!”庄令涵还没有想得明白透彻,却忽然听到了陈定雯的声音传来,伴随了她跑动的急切脚步而更为气喘吁吁,“你把我和阿莹妹妹丢在半路也就罢了,你怎么,怎么能和有夫之妇……”

陈定霁的马停了下来,他制着缰绳,马蹄在原地回旋,稍稍转了半圈。

“庄氏行为不端,觊觎琤琤你的未婚夫,二哥替你教训她,有什么问题?”陈定霁语正辞严,分明不容置疑。

可这样的理由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别说庄令涵听了大吃一惊,就连还在捂胸喘吁的陈定雯,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可我本来……”陈定雯面色通红,也不知是因为疾跑吸了太多清晨的寒气,还是被陈定霁的一番说辞所激,眉头紧锁着却憋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语,“我本来也不想……”

“府上的马车要来了,”陈定霁又拉着缰靷,把马头重新拉回了正向,双腿一夹,驱马前行,“你和阿莹上了马车便回吧。”

等到又行了一段路,庄令涵发现并没有马车跟来,方才小声开口:“君侯,妾确实不知霍府尹与四姑娘的关系,若是冒犯了四姑娘,还是要妾亲自去向她赔礼比较好。”

“琤琤娇纵任性,你去向她赔礼道歉,不是自讨苦吃?”陈定霁斜着头,说话的鼻息刚好喷在她的耳廓,与马上的深秋寒风截然不同,“她本来也并不属意那霍长晟,今日为难你,不过是因为看见了我从国公府派给你的那个婢女,想为表妹出口气罢了。”

“出气?”她不解。

“我虽然向来不近女色,但难免会有像萧毅那李氏和夫人你这样的女人,想用点手段将我拉入温柔乡的无间地狱,好让我为她们或者背后的人做点什么。阿莹也许真的单纯,但未必不是动了心思。”陈定霁平静地说道。

“妾……”她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辩解似乎从根子上就站不住脚,又蹙眉道,“君侯这般,是不再怀疑妾了?”

那晚在驿馆的浴房,他杀了来杀她的人,却还是怀疑一切都是精妙的布局。

“我刚刚说了,你觊觎我未来的四妹夫,所以我要替四妹教训你。”语气很轻,但似乎捻了丝笑意。

颠三倒四,冠冕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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