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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知谢瞻并非良人。

后来婚约名存实亡,他也松了口气,这谢瞻和定远侯的那些烂事,他权当看热闹。

可那晚女儿跪在他面前,哀哀哭求陈情,那该死的姜国质子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跪都不跪地看着他骑虎难下。

他第一次打了她。

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只说自己已经和晋王有了私情,此生也不会再嫁旁人,若谢瞻死在乾京,她也不想活了。

作为父亲,他心疼女儿。

可身为皇子,他最明白权势是多大的诱惑。

没有任何一个皇子甘心屈居人下。

他非嫡非长,尚是如此。

谢瞻虽是那边陲之地的姜国质子,可他也是姜国皇族的中宫嫡长,若非入乾京为质,他本是姜国名正言顺的太子。

俯首称臣,谢瞻如何甘心呢。

他不是另认谢瞻为主,跪皇兄,他认了,这是他的命。

可谢瞻算个什么东西,若他有心附逆谢瞻,那这皇位都还不如让他自己来坐。

他让人将女儿带下去,让人看着。

可没过几日便意外陡生,自那日之后,端王府便被卷进漩涡之中,再无宁日。

端王定了定心神,他看向晏朝。

“我儿和晋王有过婚约,三书六礼都走过了,有些个私物也没甚稀奇的,婚约作罢之后,自然也没必要为了些细碎琐物在两府之间往返,谢瞻心念我儿,留了这些东西珍之重之,自然最正常不过。”

“至于你说的,谢瞻和玉儿同行离京,这是不可能的事。”

端王笃定地说道:“玉儿离京,同行之人三十余人皆是嬷嬷和婢女,哪来的谢瞻。”

“是么,端王殿下,您能保证,这些人皆是女子?”

“高门贵女离京远行,只带年长的嬷嬷和年轻的婢女,连护卫都没有,本官着人查过,近十年间如这般出京的,只贵府日前这一次。”

“那又如何?”

端王盯着晏朝反问道。

“晏大人,您这话,是想暗示什么?”

“没什么,如皇叔所言,闲谈趣事罢了。”晏朝淡声道。

傅瑶光垂眸掩了掩眸中的笑意。

他这副不咸不淡地说是在闲谈趣事,总有些违和。

“皇叔。”

傅瑶光看了眼那方绣帕。

“你方才说,谢瞻是将这些珍之重之,所以堂妹的这些私物才会出现在谢瞻的府中。”

“可是若当真是珍之重之,怎么会又任由三司官员拿着郡主的私物反复核检,传了不知多少手,这算什么珍之重之?”

晏朝适时道:“端王殿下,如今私纵谢瞻的嫌疑都落在端王府,若非这些私物,也不会有今下的局面。”

他敲了敲石桌的桌面,“若我是谢瞻,也会这般做的。”

“京中谁人不知,端王殿下是先皇在世时最为疼爱的皇子,当初陛下初登帝位,朝中好些官员甚至当面驳斥陛下,意欲拥殿下上位,却不知殿下当年可曾想过那个位置?”

望着端王,晏朝悠悠地问着大不敬的话。

端王一个激灵,朝着宫中的方向拱了拱手。

“晏大人慎言,本王可从没有过这般想法。”

晏朝笑了笑,又道:“殿下赤诚之心,自然不会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否则陛下也不会对端王府这般荣宠。”

“可是纵使殿下没有,难保民间悠悠众口,若是京中传言殿下有反心,偏又在谢瞻的府中查出些可疑的证据,届时便是陛下仍旧相信端王殿下的忠诚,只怕也难以服众吧。”

“晏大人方才不是说了,流言止于智者。”端王面色不大好看地说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和夫君之间关系的谣传,外人如何评断于我们并无影响,可若朝臣和百姓皆疑心皇叔有反心,届时皇叔该如何自处?”傅瑶光笑着问道。

“皇叔越是焦头烂额,谢瞻便越能得喘息之机。”她轻声道。

端王看了眼傅瑶光,却没什么反驳的话,他往亭外看了眼,那边站着的是傅瑶光带来的侍女和护卫,以及晏朝的几个随侍。

“却不知晏大人如今在谢瞻府中查到了什么证据?”

“端王殿下,三司亲自查办的重案细节,您确定要问?”晏朝慢声道。

端王一滞,倒也不再提了。

他盯着桌上的丝帕,缓了缓,看向晏朝。

“晏大人,我不问你细节,若是依照大乾律法,我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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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晏朝似笑非笑的眼,端王将剩下的话咽下。

若晏朝能回答他这个问题,那便是等同于告诉他案子的细节了。

“晏大人,你若能保证日后不株连,我便将内情说给你。”端王咬牙道。

晏朝摇头。

“我不会给你任何保证。”

“你今日可以什么都不说。”

傅瑶光看着端王,她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开口。

可她知道,如今这桩案子,其实晏朝手中也没什么实证,和方才说谢瞻和郡主一同离京一样,不过是有所猜测,诈一诈他罢了。

问罪,证据,这些都不是如今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尽快将谢瞻本人缉拿回京,关进大牢,再去考量这些后事。

不过她鲜少和这位皇叔打交道,原以为是和谢瞻一样野心勃勃的,今次见了反而觉着不是那样。

端王也疑心有诈,他紧盯着晏朝良久,终是开口道:

“实则我也是要和皇兄坦陈的。”

“谢瞻确是和玉儿一起离京的。”

“他扮做郡主身边的婢女?”晏朝平静问道。

“不是。”

端王似是也觉着难以启齿,片刻后才开口。

“谢瞻身量高,扮做婢女太过显眼,是装扮成玉儿的一位嬷嬷,那嬷嬷罗锅,这么些年身子几乎弯曲成虾米,他只要学着那嬷嬷的样子,蜷着身子慢慢走,应付过守卫便可。”

闻言,傅瑶光却不如晏朝那般平静。

谢瞻竟是这样离京的,她都想象不出他扮做郡主身边的嬷嬷时,心中在想什么。

八成还是恨吧。

“皇叔为何要帮他?”

傅瑶光问道:“莫非皇叔当真为他所用?”

“他也配。”端王嗤道。

“只是玉儿喜欢他,总是要帮扶一把的。”

他看向晏朝。

“定远侯的事原也和他无关,想来还是临死之人的肆意攀咬,他不过是想求个活路,既是已经离京,此生也不会再回来了,穷寇莫追的道理,晏大人应不需我多言吧?”

“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晏朝起身,居高临下望着端王道:

“端王殿下,今日便告辞了。”

他来到傅瑶光身旁,朝她伸出手。

“公主,我们回家。”

傅瑶光搭上他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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